“這掩蓋不了他被欺凌的事實。”秦聿拉開車門。

“但我們認可沒用。”

“所有突破口都藏在當事人的真實經歷中。”秦聿拉開車門，“李星辰不是被欺凌一天兩天，你真覺得誰也不知道？”

“你是說……有知人？”趙思雨明白過來，想想也是，學校是一個開放式的場所，閆立恒幾人多次欺凌李星辰，便是沒有目擊，同班同學多也會覺察。跟著上車，整理了一下思路，問道：“那我們現在去找目擊證人？”

“你覺得哪些人可能目擊？”

“李星辰的同學會站出來作證？”

趙思雨想說為什麼不會，可是想到李星辰出事這麼多天，沒有一個同學私下去探李星辰，更沒有人站出來為李星辰說話，顯然，沒人愿意幫李星辰。

甚至老師也知道，就算以前覺得是學生之間的小矛盾沒當回事，可是李星辰出了這麼大的事，總該知道李星辰一直被欺凌，可是老師也一直沒有出面發聲，甚至在李星辰院后沒有去探過。

“或許老師有校方的力……”現在已經知道做一個正直的好人其實很難，有時候說真話要付出代價，沒有跟著落井下石都需要勇氣，沉默已經是最后的良心。

“一個無藥可救的差生，一個有錢有勢的學生，你覺得老師會幫誰？”

“老師不會這麼偏心吧？”這話說得都不大信。

秦聿輕輕一哂，“人總是偏心的。”

“你也是？”

“我是。”秦聿一個剎車，把車停在路邊，“你現在可以下車了。”

趙思雨看了看時間：“……”肯定又是去接姜法，這個偏心沒法比。

從善如流解開安全帶，麻溜下車走人。

前面就是地鐵站，秦律師今天大發慈悲了。

秦聿一個油門飛快竄出去，趙思雨吃了一臉的灰，被灰塵迷了眼，連呸了幾聲，總覺得里有沙子，這里的衛生也太差了。

“媽媽，有個阿姨吐痰。”一個聲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趙思雨循聲去，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孩指著自己，包子臉寫滿了不贊同。

“別指人，當心壞人把你拐走。”見看過來，孩子媽媽連忙拉走孩子。

“可是老師說我們要做個勇敢正直的人！”

“你現在要聽媽媽說。”

“可是我覺得媽媽說的不對，媽媽不希我做個勇敢正直的寶寶嘛？”

“……當然不是啦，就是有些話知道也不能隨便說，就像那個吐口水的阿姨兇的，你這麼小，萬一揍你怎麼辦？別人沒問你就不要說知道嗎……”

趙思雨：“……”

哪里兇了？

不對，阿姨？看起來很阿姨嗎？才剛剛畢業，還沒二十三歲，明明是姐姐！

啊，太不懂禮貌了！

趙思雨一邊在心里吐槽，一邊拍著上的灰塵，突然愣了一下，抬頭看向那對母子離開的方向，但他們已經不見人影。

或許，應該再去十三中一趟……

C區法院。

快要下班的時候，姜芮書辦公室迎來一個意外來客，“你是……”

子從快遞文件袋里取了張紙出來，“這是你們法院發出的傳票？”

姜芮書接過來一看，是一個人傷害糾紛，剛分到手上的案子，點頭道：“對，我是這個案子的承辦法。”抬頭看著對方，“你是華士？”

“對，我就是華馨。”華馨聲音發，“我只是打了兩耳。”

只是？打耳這種事帶有侮辱質，一掌也不能說“只是”。不過這個案子真的不復雜，也不嚴重，華馨打了原告程玲玲兩耳，程玲玲就把告了，要求賠禮道歉。其實簡單理的話，程玲玲報警要求華馨賠禮道歉，按照一般治安事件理即可，沒必要告到法院。

當事人不嫌麻煩告到法院來，看來是氣很大，不過姜芮書已經理過很多這類糾紛，知道怎麼簡單理，于是說道：“你跟原告程玲玲認識？”

華馨臉沉沉地點了點頭。

姜芮書又問道：“你們先前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華馨似乎不大想說。

看來真有矛盾。姜芮書繼續道：“你們之間這個矛盾不嚴重，其實我想這兩天安排調解的。”

“調解是什麼意思？”

“就是庭外和解。”

“我跟和解？”

姜芮書點頭：“是的，這不是大矛盾，也沒有造嚴重后果，和解可以省去你很多麻煩。”

“不可能。”華馨一字一句道，“我跟不可能和解。”

姜芮書覺察臉不大對，輕聲問道：“為什麼？”

“總之不可能和解……”華馨道，“也不會答應和解，就是故意的……”

姜芮書注意到一直稱原告程玲玲為“”，似乎很不愿提起對方的名字，看來要調解的話，得先搞明白們之間有什麼矛盾，于是聲道：“你可以把你們之間的矛盾告訴我，我可以幫助你。”

華馨搖頭，“姜法是吧？如果打司的話，我輸了會怎麼樣？”

姜芮書搖了搖頭，跟華馨說道：“還沒開庭我也不能肯定，不過起訴書上面寫了原告的訴求，結果要等開庭審理后才知道。”

華馨從文件袋里取出起訴書復副本，看到上面要求被告賠禮道歉并賠償，手指幾乎將紙張壞，“我知道了，謝謝。”說罷很快離去。

姜芮書看著離去，其實還沒放棄調解的想法，這種糾紛能不開庭就不開庭比較好，不過作為被告的華馨不但肯定原告不會和解，自己也拒絕和解，或許可以從原告那里手。

宜早不宜遲，拿起聽筒，決定給原告程玲玲打個電話。

但是電話打了兩遍沒打通，只得先放棄了。

正巧這時，秦聿的信息跳出來，看看時間，抬手關了電腦，鎖上門下樓去，果然在法院外面看到一輛悉的賓利。

“今天又在外面跑？”姜芮書一邊說一邊系安全帶。

秦聿嗯了聲，見把安全帶系好，這才把車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