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看這個案子？”

姜芮書倚著門框，開了個玩笑：“幸好這個案子沒在我們法院，不然我們院長和庭長要頭禿。”

秦聿莞爾一笑，很能理解這話，立案開庭的是京城Z區法院，聽說為了是否立案糾結了很久，

姜芮書笑笑，正經道：“從一個的角度，我是支持的，生育權應該掌握在手中，自主決定生不生以及什麼時候生，但是這項權利目前為止還有很多沒有實現，需要像雅婷這樣去爭取。從法律的角度來看也很有意義，社會發展到新階段必然會出現新的社會問題，法律的完善要隨之跟上，這是個發現問題的開端。”

“如果可以，你會不會去凍卵？”

“不會。”肯定道。

“你為什麼支持？”

“因為我遇到了你，沒有這個需求。”

秦聿猝不及防被一把，不由失笑。

姜芮書繼續道：“雖然我以前沒考慮過這件事，但如果沒有遇到你，這個權利能夠實現的話，我或許也會去，因為這是在生育上的后悔藥。既然是權利，就可以選擇去做，也可以不去做，應該被尊重，就如同結婚的權利、追求夢想的權利、選擇做怎樣的工作、為怎樣的人、過怎樣的人生……不違背法律和道德都應該被尊重。”

“南溪婦產醫院派人來大安。”他忽然說。

姜芮書忽然明白，“請你幫他們打司？”

秦聿輕點頭，“嗯。”

姜芮書愣了愣，“你答應了？”

秦聿看著，“你知道我不會隨便拒絕委托。”

姜芮書知道，他尊重每個人的訴訟權，所以他不會隨便因為個人原因拒絕別人的委托，在他這里，每個人都是一樣的，不論別、相貌、職業和份。

不知道該說什麼，但能理解他，這是他作為律師恪守的原則。

“我會跟你朋友站到對立的立場。”他說道。

這意味著如果他勝訴，張雅婷就無法實現凍卵的權利，所支持的種種也會因他而折戟。

想到自己昨晚跟張雅婷的通話，姜芮書不扶額，“我昨晚還跟雅婷說很期待對方律師是誰，誰知道竟然是你……”

啊，這什麼？吃瓜吃到自家人上？

就是那夾心餅干，一邊是至好友，一個是親親男友，夭壽哦！

秦聿點頭道：“聽說對方有個很強的律師團，庭審的確值得期待。”

姜芮書：“……”看閨跟男朋友打擂臺不要太刺激。

姜芮書生無可，“我可以告訴雅婷是你接了對方的委托嗎？”

“可以，這不是。”

“律師這麼多，為什麼你倆就撞上了？”這簡直就是修羅場，要人還是異，這是個問題。

“那你幫誰？”秦聿提了個不亞于“我和你媽掉水里先救誰”的問題。

姜芮書馬上道：“我誰也不幫，這是你們律師之間的博弈，關我一個法什麼事？”

秦聿低笑了聲知道沒有介意，心里松快了一些。

但這也不，不幫是兩不得罪，但也兩邊得罪，姜芮書有點頭疼，“我覺得雅婷會罵我，因為你被遷怒，可能會暫時跟我絕。”

“我會盡力打敗。”秦聿保證道。

“如果你讓打敗，會給我發紅包。”

“那你希我贏還是輸？”問題又繞回來。

姜芮書才不上當，“過，保大，先救我媽。”

秦聿笑了笑，示意過來，等走近，手攬住的腰，歉意道：“明天我得去一趟京城，可能會待一段時間才回來。”

驚訝道：“這麼急？”

他嗯了聲，“案子時間比較急，順便回去看看家人，理一些私事。”他已經大半年沒有回家，這次正好回去見見家人，所以呆的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沒辦法跟姜芮書見面。

姜芮書表示理解，“沒關系，你理好京城的事再回來，我會每天給你打視頻。”

他沒有言語，但姜芮書瞬間就懂了他的心意。

姜芮書十指穿過他的頭發，輕聲道：“不客氣，沒關系。”

張雅婷知道秦聿做了醫院的律師，久久找不回自己的言語，許久后才喃喃道：“姜小書，你個烏，這回真是彩了。”

姜芮書就知道會這樣，無奈道：“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京城那麼多律師，對方偏偏跑到S市來找秦聿接案子。”

“因為你家秦律師沒吃過敗仗啊……”張雅婷做過很多設想，很理解對方的境，對他們請一個實力強勁的律師沒有半分意外，但是真的一點沒想到對方會請秦聿。不過很快興起來，“如果我贏了，那我豈不是第一個讓大名鼎鼎秦律師敗訴的人？”

“……你贏了再說吧。”

“你不看好我？”張雅婷十分不滿意。

來了來了又來了，姜芮書四平八穩道：“沒有，你贏了要給我發紅包，畢竟這可是我家秦師兄第一次敗訴。”

張雅婷以為支持自己，得意道：“那當然，算你有良心，不過我要是輸了呢？你家秦師兄實在有點厲害。”

“我給我家秦師兄好好慶祝。”

張雅婷：“……”

“你個墻頭草！我要跟你絕！”

說罷就掛了電話。

聽著急促的嘟嘟聲，姜芮書幽幽嘆氣，到底還是走到了絕這一步。

第二天清晨，姜芮書醒來的時候秦聿已經起床收拾好行李，兩人一塊吃了早餐，秦聿把行李箱拎下來，“我先送你去法院。”

“你幾點的飛機？”姜芮書問道。

“時間趕得及。”

姜芮書沒再多問。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路上太順利，姜芮書覺沒多久就到了法院，看著悉的法院大樓，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黏糊的人，但是想到他要離開好些天，突然很舍不得他。

他還沒有離開就開始想念他。

解開安全帶，扭頭看著他，對上他漆黑的眼瞳，覺到他有著跟自己一樣的緒，不由湊過去，給他一個告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