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餐店里，季梅一直沉默，直到離開，見喬律師要走，才神復雜地看著喬律師，言又止。

喬律師微笑道：“季士有什麼話就直說。”

季梅又默了默，忍不住說道：“你們律師都這麼心機？”先是離間吳江吳海，讓老實的吳海心生貪念，跟吳江鬧翻，隨后又找吳江加深他對吳海的懷疑，又找吳海聯手，到現在已經不知道喬律師到底想跟誰合作，亦或者本沒有合作，只是為了讓吳江吳海窩里斗。

聽到這話，喬律師把包扔進車中，輕輕哂笑，對季梅的想法一點都不意外。

很多時候為了幫委托人爭取利益，縱橫捭闔各種手段都要用上，但是這些手段落到人眼中就會人忌憚，哪怕這是為了幫他們。

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標，自己可以心機，但別人心機就是可怕。

“我沒有違法。”

季梅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點冒犯人，歉意道：“抱歉，我沒有貶低的意思，只是……”

“我知道。”喬律師并不在意。

“我真的沒有……”季梅還想解釋。

“不用解釋。”喬律師微笑著說：“你真這麼想也沒關系，這世界要是人人都誠實友善，還要律師做什麼？”

季梅一瞬不瞬看著，似乎沒想到會這麼說，又似乎想確定是不是真的不介意。

“你不用想太多，我會幫你爭取到你應得的——在不違法的況下。”說罷喬律師轉上車，很快開車離去。

季梅怔愣在原地，看著的車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車流中。

們離開沒多久，吳海就接到了吳江的電話，說跟他談談。

兄弟倆看到對方跟自己一樣的鼻青臉腫，心里特別不得勁，以前關系也談不上多親，但相得還可以，而吳江剛中彩票那陣子，兩家關系比以前要好很多，沒想到才這麼兩天就鬧這樣。

見吳海目沉沉看著自己不說話，吳江先開了口：“哥啊，我沒想到你是這麼不厚道的人，為了錢把弟弟我打這樣，你真下的了手啊，嘶……”

吳海是有點心虛的，但是事到如今他不能后退，只能著頭皮往前走，面對吳江的哭訴，他不怎麼相信，連這聲哥都覺得虛偽，心里指不定怎麼罵他。甕聲甕氣道：“是你先的手。”

“我為什麼手你不清楚？”吳江反問。

吳海不說話。

看他一副老實樣，吳江嗤道：“怎麼回事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別在我面前裝無辜。”

“你想怎麼樣？”

“你說我要是把你想獨吞親弟弟汗錢的事兒說出去會怎麼樣？”吳江帶點開玩笑的語氣。

吳海眼觀鼻鼻觀心，“你說我要是把你騙季梅離婚的事說出去……”

“你……”見威脅不到吳海，吳江在心里暗罵假老實，怪不得都說咬人的狗不。臉上晴不定，過了一會兒，他嘆了口氣，一副不甘心的語氣：“行吧，我琢磨了一下，這錢不給你也要給季梅那人，季梅那人貪心不足，要不是橫一杠咱們兄弟倆也不會變這樣，錢給不如給了你，但是——”

聽到吳江松口，吳海的臉緩和了些許，隨后就聽到吳江一個轉折，“這筆錢本來跟你沒有關系，是我買的彩票，你出來幫個忙而已。”

吳海看著他，“什麼意思？”

“我們一起把錢守住，最后八二分。”吳江得意道，“四百萬，扣稅還有三百多萬，二有六七十萬，弟弟我夠厚道了吧？”

吳海眸一閃，慢吞吞道：“給季梅要五五分。”

這是嫌不夠！吳江有點惱怒，按捺著不爽退步：“七三分，不然我就跟季梅分去！”

吳海垂下眼皮，將眼底的野心遮住，“行。”

吳江卻一直盯著他，呵呵笑道：“那咱們寫個條子。”說著拿出紙筆。

吳海的臉沉下來：“什麼條子？”

“親兄弟明算賬，咱們寫個條子，寫清楚你三我七，免得以后有糾紛。”吳江把紙筆遞給他。

“你不信我？”吳海質問道。

吳江心道信你有鬼，臉上笑呵呵：“咱們先禮后兵，都是為了以后的。”

他嬉皮笑臉的，但吳海心知他已經不信自己，便懶得再與他虛與委蛇，語氣強道：“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彩票是我的，你給我只要三，給季梅要五，你不選我就只能選季梅。”

“你——”

吳海垂下眼簾，“給我比給季梅要給很多，給的都是賺。”

吳江神變幻，最后咬牙道：“行！這次我認栽！”

“你是我親弟弟，我總歸不會幫外人來對付你。”吳海保證般地說道。

吳江臉上一點笑都沒有。

一夜大雨。

姜芮書從昏暗中緩緩張開眼，著悉的天花板，下意識翻，空的沒有有一余溫。

窗簾拉開的一瞬，和煦的鋪灑下來，天空碧藍，似乎格外高遠。

推開窗戶，清爽潤的微風裹挾著青草味迎面拂來，昨晚的大雨似乎將夏季的燥意都洗盡了，一夜之間就到了初秋。

姜大橘突然跳上窗臺，尾甩得愜意，好奇地著外面，似乎在研究鏟屎看什麼。

姜芮書一把抱起姜大橘，狠狠吸了一口，覺神清氣爽，用完就扔。

早餐范阿姨燉了紅棗粥，說是秋季到了滋補肺，姜芮書沒什麼意見，米粥熬出了米油，米香味兒特別濃，混合紅棗的甜香，什麼都不吃能喝兩大碗。

“秦先生什麼時候回來？”范阿姨突然問道。

姜芮書想了想，“大概一個星期吧，他那個案子要開庭了。”

“這次去的可真久。”

是久的，兩人在一起后，他第一次出差這麼久。姜芮書忍不住有點想他，口中說道：“一般出差不會這麼久，他這次除了打司，也是很久沒休假，順便在陪陪家人。”

范阿姨笑道：“看秦先生冷冷淡淡，沒想到還家的，看來他家人關系好的。”

“這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