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究的地方還很多，上菜由冷到熱，口味循序漸進，每道菜分別是一人份擺盤，以前覺得餐飲最重要的是口味，環境次之，但現在這樣充滿儀式的就餐禮儀吃出了點不同以往的味道，多點儀式生活會變得更有品質，過得更像樣兒。

菜的分量雖然很，但十幾道菜吃下來，不多不剛剛好。

趙思雨覺得這點菜的分寸自己也要學習學習，如何拿得恰到好也是一手不顯山水的技巧，在其他事上也用得上。

正想著，就聽到姜芮書問：“吃的還好嗎？還有沒有想吃的？”

連忙點頭，“嗯，很好，不用了。”

這時，秦聿輕聲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去吧。”姜芮書笑笑說。

秦聿離開后，趙思雨明顯松了口氣，姜芮書瞧見了不由好笑，“你很怕他？”

聞言趙思雨意識到自己表現太明顯，有點尷尬：“也不是怕，就是秦律師對自己對別人都很嚴格，我畫風跟他有點不一樣，就經常擔心自己會讓他不滿意。”

秦聿的確是那種嚴于律己也嚴于律人的格，會讓人覺得他不好相，不過姜芮書覺得這完全沒問題，“不滿意也不要，多挨幾次罵就好了，罵多了你就知道怎麼做了。”

趙思雨：“……”

姜芮書一看的反應就知道：“經常挨罵？”

“大概是我很多想法跟秦律師不同。”委婉道。

“沒打你吧？”

趙思雨連忙搖頭，“這倒沒有，秦律師不打人。”

“那還好，加油住，很快你就解放了。”

趙思雨：“……”

見一臉無語，姜芮書笑著說道：“你換個角度，挨罵多了心理承力也強大了是不是？我也不是說罵人是對的，但如果你沒做好就要有心理準備接批評，做錯事或者沒做好挨一次罵我覺得完全OK。律師是個跟沖突打道的職業，以后你會遇到這樣那樣的人，不是每個人都會跟你好好通，也不是每個人都會寬容你一次小小的失誤，甚至沒有失誤，只是不夠完，在別人眼中那就是不行，在變不可取代的存在前，別人不僅可以罵你，還可以讓你失去工作。當然也有那種溫和寬厚的前輩，是在社會的毒打中歷練還是在前輩的呵護下長，最終的目的是一樣的，只是這個過程，看個人際遇吧。”

趙思雨角搐，“姜法你真不是在維護自己男朋友？”

“很明顯嗎？”姜芮書面驚訝。

趙思雨：“……”何止明顯，道理也有點歪，但也是道理。

姜芮書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姑娘，給倒了杯茶，“喝茶。”

趙思雨看著杯中綻開的花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謝謝您嘞。”

“不用謝。”到底不是很，姜芮書笑笑不再多說，說起其他話題。

洗手間里飄散著淡淡的檀香，四周一片寂靜，偶爾能約聽到外面傳來八哥學舌。

秦聿打開水龍頭，微涼的水簌簌流出，他打了手，抬手了點旁邊的洗手，慢條斯理地開，仔細地清洗每個指甲。

從洗手間出來，迎面吹來一陣徐徐涼風，這兒的小院真不大，但是方寸之間景致極好，有山有水有花草，

前面的包房突然打開門，一個高挑的人影咯咯笑著退出來，里面的人似乎說了什麼，哈哈一笑，腰一扭，轉過來，一眼看到了秦聿。

秦聿：“……”

“喲，秦師兄。”張雅婷挑著眉。

“是這樣的，每個法都有自己不同的見解，了解法的辦案風格的確會對庭辯有所幫助，但這不是捷徑，也不能作為投機取巧的方式，最重要的還是事實和證據……”

兩人聊著聊著，趙思雨問了幾個關于法院的問題，這沒什麼不能說的，姜芮書撿了重點告訴，順便說了點法院辦案的習慣，對這樣的新人律師很實用。

趙思雨點點頭，“男法和法會不會有很大的區別？”

姜芮書笑著問道：“你指哪方面不同？”

“就是……”

話沒說完，突然有人敲門，隨后就見門被推開，秦聿站在門口，他個子高得能頂住門，外面的線都被擋了大半。

姜芮書回頭，心道秦聿怎麼一個人出去，帶一串人回來？結果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

“姜小書。”秦聿邊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姜芮書張開，“雅婷？你怎麼在這里？”

“過來吃飯，你怎麼在這里？”張雅婷反問。

姜芮書笑了笑，還沒說話，張雅婷就明白了，“哦~看男朋友來了啊。”

姜芮書看了看秦聿，那眼神不言而喻。

“媽耶，姜小書，你談這麼麻。”張雅婷夸張地胳膊，一副不了的模樣。

姜芮書才不了，“你能不能別那麼夸張？”

“我哪里夸張了？你看看這皮疙瘩。”張雅婷把胳膊到面前，“還有你那眼神，你問他們是不是忒麻？”

“去去去，我沒看見。”姜芮書趕走。

“一段時間不見，你不但變麻了，還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什麼一段時間不見我學會了，我本來就會。”

張雅婷的厚無恥給噎住，示意趙思雨讓個座位，趙思雨連忙坐到旁邊去，就一屁坐下來拽住姜芮書，“咱來好好掰扯掰扯，你還瞞著我有多不為人知的一面。”

姜芮書笑著推開的手，“那可多了，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就是剛剛在外面到你家秦律師，你家秦律師還不大愿帶我過來，要不是我問，他都不跟我說你在這兒。”張雅婷立馬就告了一狀。

姜芮書看了看秦聿，秦聿無言以對。

要怎麼說？原告和被告律師私下面，然后被告律師告訴原告自己的朋友來看他，問原告要不要見見自己的朋友？

這什麼關系？

姜芮書略一想就知道他怎麼想的，忍不住笑了聲，這關系是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