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芮書笑笑沒說話，意思不言而喻。

楊教授徹底轉晴，笑得特別和煦，“難怪呢，年輕可真好，真好。”又道：“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就回S市，周一要上班。”姜芮書解釋道。

楊教授點點頭，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好，他心也很好，也不責怪姜芮書來京城不打招呼的事兒了。

這時，上課的鈴聲響了。

秦聿見老師抱著課本，問道：“老師您來上課的？”

“一節選修課。”楊教授看著秦聿直接抓壯丁：“既然你沒什麼事，跟我去上節課，給學弟學妹們講講案子。”

秦聿角了：“老師您也太隨便了。”

“哪兒隨便了？你再怎麼也是我帶出來的研究生，給本科生上課妥妥的，再說你畢業這麼多年，在行業有名有姓，給學弟學妹們講講經驗完全沒問題。”平時秦聿這種律師來上課是要花錢的，自個學生撞上門來不用白不用，就秦聿這張臉肯定能激發學生的學習熱，看到秦聿現在的績，學生們對未來也能多點向往。

楊教授說著目轉向姜芮書，“芮書也一塊兒？”

姜芮書指著自己，“我跟秦聿？”

“對，你好歹是老周帶的研究生，以前又不是沒給你老師代過本科生的課，你們一個律師，一個法，是我們法學生兩大就業方向，你們的經驗非常有參考意義。”

姜芮書連連擺手：“您饒了我吧，我代課都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事兒了，真不知道能說什麼，就不耽誤學弟學妹們寶貴的上課時間了。”

“你是不是怕老周知道了吃味兒？”楊教授笑著虛點了點，沒有勉強，“秦聿跟我去聊聊。”

老師抓壯丁，這個面子要給。

楊教授開的選修課是外國法制史，課程比較有趣，選修的學生多，姜芮書悄悄從教室后面的門進去，發現教室差不多坐滿了，進去的時候，坐在門邊的學生回頭看了看，覺很眼生，但沒說什麼，只以為是來蹭課的。

楊教授走進教室，往座位上一掃，一邊放東西一邊說道：“今天人來的齊。”

“眼睛也太毒了，這麼多人他掃一眼就知道誰沒來……”旁邊有人小聲嘀咕。

“最近有個凍卵案你們知不知道？”楊教授問道。

“知道！”

“凍卵案的原被告律師都是我們F大畢業的，這你們知道嗎？”

“知道！”

“不知道！”

“說知道的，你們怎麼知道的？”楊教授又問道。

“看過原告的采訪，采訪里提過雙方的份背景。”

“新聞里介紹過。”

“聽人說的，原被告律師還是同班同學。”

“論壇早有人出來了，他們都是我們學校的優秀畢業生。”

“被告律師那麼帥必須知道啊！”

這個回答突然冒出來，引起一陣哄笑。

楊教授就知道會這樣，笑道：“今天我們先不講課，我請了凍卵案的參與者跟你們聊聊，你們猜猜是誰？”

教室里安靜了一瞬，幾乎所有人同時向門口，但看不到人影，隨即紛紛起來：“原告！！”

“原告律師！”

“被告律師！”

楊教授抬抬手，等他們安靜下來，這才看向門口：“進來吧。”

話音落下，一條長先邁進來，隨后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出現在門口。

“啊啊啊啊！！！！！”生們的尖聲差點掀翻天花板。

姜芮書忍不住捂住耳朵，真是太激了。

楊教授再次示意他們安靜，“這是我的學生，也是你們的師兄，凍卵案的被告律師。”

“秦師兄！！！”幾乎異口同聲。

秦聿抬頭看了看后排座位，見姜芮書正笑著看自己，一副看好戲的表，心中頗為無奈，面上淡然地打招呼：“同學們好。”

“秦師兄好！”

秦聿點點頭，看向楊教授：“您想聊些什麼？”

“老師我們想聊聊凍卵案可以嗎？”沒等楊教授說話就有膽大的學生舉手問道。

楊教授嘖了聲，這些學生賊，秦聿至今就凍卵案還沒接過采訪，他們這是想拿第一手消息。

秦聿自然也知道他們怎麼想的，沒讓他們如愿：“太的不方便說，能說的原告那邊的采訪大致已經說過，同學們不妨等第二次開庭。”

“這麼說你還有大招沒放？”有機靈鬼趁勢問道。

“庭審結束前，律師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底牌以及底牌是什麼。”秦聿沒有直接回答，但說了個職業經驗。

“故弄玄虛嗎？”

“一力降十會是策略，空城計也是策略，法庭上如何說服法，除了靠事實和證據，還要靠雙方博弈。”

“如果沒有證據，單靠博弈能贏嗎？”

“比較困難，法不是坐在那兒看戲的，要說服他們最關鍵的永遠是證據，不過這時候可以借助其他途徑解決糾紛，比如通過談判達庭外和解。”

“不贏有什麼意義？”

“幫委托人爭取到利益才是意義。”

學生們對他這樣的知名律師充滿了好奇心，順著他的回答很快就被吸引了，課堂一下子活躍起來。

姜芮書坐在后排聽他侃侃而談，聽得津津有味。

“后面那個小姐姐是誰？”一個微胖的男生突然舉手說道：“從你進教室至往后面看了三十次，平均每分鐘一次，我從來沒見過這位小姐姐來上課，應該不是我們這個年級的同學吧？”

所有人回頭看向姜芮書，同時發現了這個生面孔。

秦聿下意識看了看姜芮書，瞬間跟的視線對上，兩人對彼此跟有雷達似的，都不需要尋找。

“哦哦哦~~”男生們怪起來。

秦聿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姜芮書看得太自然，抿直線，敲敲黑板嚴肅道：“跟你無關。”

“哦~~”生也跟著起哄了。

楊教授笑罵道：“都正經點，你們師兄現在是行業top，時薪也是top，你們知道這節課有多貴嗎？”說著他比了個手勢。

“哇——”

學生們震驚了，這是真正讓自己的時間變金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