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先認認地方，消除陌生，免得不自在。姜芮書覺窩心，點點頭，沒有拒絕長輩的好意。

秦聿先帶姜芮書上樓，主臥和客臥都在樓上，這一點布局倒是跟家有點像，不過風格上兩者截然不同，家到都充滿了現代的氣息，舒服便利都不缺，但比起秦聿家就了幾分人文氣息，秦家是現代中式風格，淡雅的配，古典的廊燈，角落里擺一個博古架，一個恰到好的花瓶點綴，不經意間顯底蘊，到底是書香門第。

“你房間是哪個？”姜芮書問道。

“右邊的主臥。”

姜芮書了，這個房間應該是二樓最大的，坐北朝南方位最好，這麼說的話三樓就是父母的臥室。

“我睡哪個房間？”姜芮書張，二樓還有兩個房間，應該就在隔壁吧？

秦聿看著不說話。

姜芮書了然：“跟你一個房間？”

秦聿好笑，“你還想裝不？”

“沒有。”畢竟都同居了，裝不也來不及，“我以為你們家會比較矜持，我第一次來就跟你一個房間會不會不大好。”

像他第一次拜訪家，留宿是留宿了，但安排是給他安排的客房，可沒他直接睡的臥室。

秦聿知道顧慮什麼，覺得這般模樣很是生，眸不自覺專注，“不會，現在不一樣，我爸媽都很開明，家里也沒有那麼多規矩，你不用顧慮。”

姜芮書哦了聲，鄉隨俗，反正聽安排就是了。

秦聿推開門，夕從窗臺斜照進來，沒有無人居住的灰塵，應該剛剛有人收拾過，但到底是缺乏人氣，空氣里多了兩分冷清。

這是一個套房，比S市的要小一點，東西也多很多，不像S市的臥室那麼空，井然有序地擺滿了他的東西，充滿了他生活的痕跡。

臥室里最顯眼是那張特別大的床，跟他S市那張很像，以他的高應該也是特別定制的，床頭柜上擺著一個相框，姜芮書走過去拿起一看，是秦聿和爺爺的合影。

照片里，爺爺比所見到的要神很多，穿著括的中山裝，背脊得筆直坐在椅子上，拐杖杵在前，臉上帶著微笑，神奕奕，頗有威嚴。秦聿西裝革履站在爺爺后，看起來比現在年紀要小一些，大概是初職場的時候，眉宇間是藏不住的鋒芒，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是姜芮書沒有見過的模樣。

姜芮書的手指輕照片中的他，忽然到有些憾，如果當初留在京城，或許就能看到他這時的模樣，以及……更多的模樣。

不過那樣，他們之間或許會是另一般模樣。

“要是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就能多見見爺爺，不是那麼匆忙地訣別。”確信早點認識他們也會在一起，或許會有不同，但不會錯過秦聿這樣一個人。

秦聿默默站在后，聞言從后面擁住，“這樣也很好，爺爺走的時候很安詳。”

姜芮書想起老人離世前的托付，轉仰頭對上他的眼睛，“不過我完爺爺的托付了，他把你托付給我，我可以保證，他最心的孫兒已經得到幸福了。”

秦聿想起在醫院時，爺爺跟說了什麼，可是沒人知道是什麼。

原來是把他的幸福托付給麼……

他忍不住抱住，在眉心落下一個輕吻，一不。

過了許久，他輕聲道：“明天帶你去拜祭爺爺。”

“嗯。”

臥室旁是一個半開放的空間，用來做了書房，姜芮書一走進去就被那半面墻的獎狀獎杯吸引了。

最上面的都是他職業上的獎項，諸如最佳民商事律師和刑辯律師都有，姜芮書有點想不到他領獎的時候是什麼模樣，不由回頭看他。

秦聿看表就知道想什麼，莫名有點恥。

姜芮書忍不住笑，那時候他還在京城，律所也不是大安，是夏商，夏商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律所，幾乎年年都要拿獎。

“嗯？三好學生。”姜芮書仿佛發現了新大陸，“這麼多，你小時候是不是每年都拿三好學生？”

秦聿：“……”

他怎麼聽都覺得這話意思不對，“我不像好學生？”

“那倒沒有，你肯定打小就好，就是不大能想象你當三好學生是什麼樣。”姜芮書笑道，“我們那兒的三好學生都是特別乖很聽話的學生，我覺得你應該不是那種聽老師話的人？打小主意很大，不像別的小朋友會懷疑老師，或許背地里還覺得老師稚。”

“以前主要看績。”

這倒是，誰績最好老師就喜歡誰，喜歡得特別明顯。

姜芮書深深看了他一眼，繼續翻寶藏，接著發現他還有很多育獎項，游泳從兒組到年組都有，還有各種奧數競爭的獲獎，從小學到中學、從數學到理全都有。

“你怎麼做到這麼多科目都拿獎的？”

“你沒拿過獎？”

秦聿一點也不想回首自己作為拿獎工人的經歷，小時候他學習好，老師就喜歡他參加這樣那樣的比賽，他不想被老師天天念叨，時不時還家訪打擾爺爺，偏偏爺爺很喜歡看他拿獎，每次他獲獎爺爺就喜歡跟老朋友炫耀，像個得到糖果似的孩子，很稚，但特別開心，于是他就從了……反正參加比賽也花不了多時間。

老師發現這一點后，更喜歡拉他參加比賽了，試問有個每次都能拿獎還不影響學習的學生，哪個老師會眼睜睜看著不使勁兒榨？

姜芮書卻是真的驚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學神呀。

“我？”搖頭，“我不參加比賽，就整天看書寫試卷。”

秦聿微微蹙眉，顯然不大相信，“小學中學呢？”

“你要說三好學生，小學一二年級倒是拿過獎狀，不過后來轉學放在老家都丟了，轉學后我績不大好，后來是有拿過獎狀，但也不知道丟哪里了，小學后我就沒拿過獎了。”看他還不大信，姜芮書笑道，“我不是天生學霸，我的績都來自百分之兩百的努力，奧數這樣的比賽真要去參加或許也能拿個獎，但是一定會影響到我學習，所以我從來不參加比賽。”

秦聿知道那麼努力是為什麼，為了早點上大學。

還沒等他說句什麼，就聽姜芮書說：“你這些獎狀獎杯都要收好，以后做傳家寶。”

秦聿：“……大可不必。”

“要的，給孩子做榜樣。”姜芮書把獎狀證書原樣擺回去，轉頭看著他一本正經說道，“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