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白羊座？”秦聿突然問道。

婁雪晗一愣，對他這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有點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問道：“你怎麼知道？”

“蘇士的生日是6月29日。”

“你想說什麼？”婁雪晗仍然不解。

“所以是巨蟹座。”秦聿的目落到茶幾的兩個水杯上，這顯然是一套陶瓷杯，不但造型一模一樣，杯壁上圖案畫風也是一樣的，畫的是十二星相中的兩個，一個是白羊，另一個則是巨蟹。

婁雪晗心頭一，瞬間明白過來，下意識辯解：“這只是……”

“巧合？”秦聿幫說了，“你家有一整套的十二星座，蘇士來你家做客，你只是順手拿了這兩個杯子，正巧是你們的星座？”

婁雪晗想這麼說，但在他察一切的目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算了。”蘇筱突然出聲，握了握婁雪晗的手，低聲道，“本來是我們不對，不該這樣瞞。”

婁雪晗慢慢低下了頭，肩膀也塌了下來，整個人卸掉了防備。

見這般神態，蘇筱有些不忍，開口道：“我來說……”

“不，我來說。”婁雪晗打斷的話，深深吸了口氣，看著兩人，“沒錯，這整個事件都是我和蘇筱連說策劃的，準確說是我拜托蘇筱配合我這麼做的。”看向蘇筱，歉意道：“我和蘇筱確實認識很久了，因為我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是我妹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張雅婷看看，又看看蘇筱，“你們長得不大像。”

“因為我整容了。”婁雪晗說得輕描淡寫。

“……”

婁雪晗不以為意，“做這一行多多要整一點，我不小心整得有點多，好在沒整殘，就是跟爹媽不大像了。”

“……”

張雅婷提出第二個問題，“你們是一個跟爸爸姓，一個跟媽媽姓？”法院傳票上面兩人都是真名，兩人的確不同姓，這個造不了假。

婁雪晗嗯了聲，“我爸和我媽早些年離婚了，我們姐妹倆一人跟一個，我跟爸爸姓，蘇筱跟媽媽姓。”

所以婁雪晗和蘇筱就是一對父母離異的姐妹，姐妹倆一起離開家鄉到S市發展，因為長得不像，姓氏不同，也沒有家人朋友在這邊，所以們鬧出這麼大的靜一直沒人懷疑們的關系。

張雅婷看著們，鄭重地問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為什麼要這麼做？”

婁雪晗雙手握在了一起，這個問題似乎對緒影響很大，青筋都凸出來了。

蘇筱輕輕拍了拍的手，無聲安。

婁雪晗靜默了一會兒，平復了心，對蘇筱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隨后看了看秦聿和張雅婷，起朝臥室走去。

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個相框回到客廳。

雙手捧著相框，目凝視著上面的照片，眉宇間流出不易覺察的哀傷。

照片上是三個年輕的孩子，婁雪晗在最中間對著鏡頭，笑得夏季的都沒有明，旁邊兩個孩笑著親的臉，把的臉都要親變形了。左邊的孩正是蘇筱，而另一個很眼生，長得很漂亮，可以看出來們三個的關系很好。

“這是……”張雅婷覺照片中的陌生孩就是關鍵。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今年夏天有個網紅被全網黑，這個網紅撞倒了一個老人，老人傷住院治療，這個網紅不但沒有去醫院探老人，還態度強拒絕賠禮道歉，反咬老人瓷。”

張雅婷一下子想起來了，“網紅圓圓？”看著照片里的漂亮孩，“是圓圓？”

先前網上還有人將婁雪晗和圓圓聯系在一起，給造了不小的影響，而婁雪晗也說過圓圓長得很漂亮。

“所有人都不相信，肯定撒謊，老人都住院了，怎麼可能是瓷？明顯是人品惡劣，本來網紅的素質普遍很低，負面新聞一個接一個，沒道德沒底線，作為網紅的就是其中一份子。”

婁雪晗著窗外，聲音有些飄忽。

“于是人們瘋狂辱罵，要求賠禮道歉，也痛斥道德敗壞，呼吁整頓網紅主播，更有一些人替天行道，給寄死老鼠和帶的刀片，找不到的人找到了老家，朝家潑油漆潑大糞，在的家鄉宣揚多麼卑劣。從小跟爺爺相依為命，老家就只有爺爺一個親人，爺爺從來沒有走出過生活了一輩子的村莊，以為真的在外面做了壞事傷了人，爺爺又悔又怕，怪自己沒有教好孩子，可又心疼孫怕下半輩子毀了，所以爺爺在一個無人知曉的深夜上吊自殺了，期能用自己的命去償還孫的罪責。”

婁雪晗收回目看著他們，“可是這件事被惡意曲解，被說爺爺是被氣死的，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正在直播，想解釋清楚，可是滿屏幕都是惡意的辱罵，沒有一個人相信，然后直接從樓頂跳了下來。”

客廳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

秦聿有過一些猜測，但沒有猜到是這麼一回事，圓圓自殺這件事他也有點印象，當時因為圓圓撞倒老人的影響很惡劣，對圓圓自殺的報道并不多，比原先漫天批判圓圓的時候低調了很多，也不知不想給這麼一個影響惡劣的人版面還是心虛。

而此時，他和張雅婷都捋清了所有的線索——

婁雪晗幾乎完全復制了圓圓被網暴的每個步驟，從撞到孕婦到拒不道歉，再到直播質問，以及上樓頂，幾乎跟圓圓的遭遇一模一樣。

“你在報復。”秦聿沉聲道。

和蘇筱制造了一個類似的事件，然后一次又一次反轉，不是為了會正義，而是為了愚弄所謂的正義之士。

“那些口吐惡言的人，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兇手！”婁雪晗一字一句道，“他們的耳朵只聽自己想聽的，眼睛只看到自己想看的，既然如此，那耳朵和眼睛都別要了吧，反正替天行道不需要這些，只要一張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