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回京城的時候姜芮書還在法院，怕打擾工作，起飛前只給發了條信息，姜芮書看到消息的時候飛機已抵達京城。

今天倒是難得下個早班，回家的路上很看到車，整個城市似乎比以往要沉默。

回到家的時候，姜芮書遠遠就看到家里亮著燈，屋里約有人影在忙碌，偌大的房子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突出，在冷風呼嘯中無聲熱鬧。

推開門的一瞬，溫暖的空氣撲面而來，客廳電視的聲音，廚房鍋碗瓢盆的聲音、炒菜的聲音和水聲織在一起，整個房子仿佛都活了過來，充滿了人間煙火。

“芮書回來了。”范阿姨端著菜碟從廚房到餐廳，見到回來，臉上揚起和藹的笑容。

姜芮書往餐桌上掃了眼，冷熱煎炸蒸鹵都有，一如往年盛。

“我爸呢？”

“喂貓呢，今天過年，也給大橘和墨玉它們吃點好的。”秦聿回京城，把墨玉母子送過來照顧，家里一下子多了三只貓，姜明德好像一下子有了吸貓的興趣，好吃好喝伺候著，甚至還允許它們上三樓臥室，姜大橘最近都不像以前那麼黏了。

姜芮書去貓房一看，果然看到姜明德蹲在貓碗前喂四只貓。

聽到腳步聲，姜明德往這邊瞥了眼，“回來了？范阿姨快好了，你給你媽上兩柱香，今天過年，多弄點好吃的給。”

逢年過節給媽上香祭奠，爸從來不參與，當初兩人老死不相見，媽至死也沒有釋懷，明說過不要爸的祭奠，也不知是折磨了自己還是另一個人。

姜芮書應了聲，轉頭去找祭品。

跟媽媽說了自己的近況，還說了自己要求婚的事，“除了拜托季先生幫我設計求婚戒指，誰也不知道我的打算，我爸也不知道，不過我已經做好準備，他應該不會拒絕我，如果敢拒絕……他上哪兒找我這麼好的未婚妻？你會不會覺得我不矜持？追求是我先追的，求婚又是我先求的，作為孩子確實太主了。”

如果媽還在，一定會說不知，孩子要矜持點才金貴。

“我的不矜持也分人的，對他我一點也不想矜持，我主是因為我想得到他，不是我離不開他，所以你就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會照顧好自己，其他的……等求婚了再告訴你。”

說完這些，起回了客廳。

客廳里開著電視，喜慶的音樂不絕于耳，讓偌大的房子多了幾分熱鬧。

餐廳傳來叮叮咚咚的響，循聲走過去，就看到姜明德從酒窖方向而來，手里拎著一瓶酒，“大年三十，我們爺倆一起喝點酒。”

姜芮書嗯了聲，主接過酒瓶，去了酒塞給姜明德倒了大半杯。

范阿姨把最后一盤菜端上桌，姜芮書也給范阿姨倒了一點點酒，三人先走了一圈，范阿姨品出這酒度數高，又看了看姜芮書酒杯里的酒，頓時笑了，“芮書怕是要醉。”

姜明德瞥了眼，道：“還行。”又道，“小秦酒量也不怎麼好，什麼鍋配什麼蓋。”

“會喝酒有什麼好？越會喝越容易被著喝。”姜芮書不以為意，秦聿的酒量沒有刻意練過，就是平常自己淺嘗輒止和朋友小聚時喝點，應酬時就做個樣子，陸斯安倒是能喝，但實際他不是多喜歡喝酒，都是應酬被的。

姜明德呵了聲，“這就護上了。”

姜芮書理直氣壯，“我這幫理不幫親。”

姜明德冷笑，“都住一塊了還不親？”

姜芮書：“……”

這話沒法接。

見吃癟，范阿姨暗笑不已，心下卻是欣，芮書搬回來住之后，父倆雖然不常見，但越來越好，以后會更好，以前哪能這麼拌？

好在姜明德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很快換了個話題：“小秦他們家過年是不是很多人？”

姜芮書夾了個丸子塞里，聲音有點含糊：“你跟他下這麼多天的棋沒把他老底清？”才不信，爸怕是連秦聿小時候拿過幾回獎狀都問清楚了。

姜明德淡淡道：“我了解跟你了解不是一回事。”

合著是在考察對秦聿家里了解多，姜芮書隨口道：“他一個大伯一個姑姑一個小叔都會一起回家過年，十幾口人吧，全家人一起備年貨做年夜飯，然后一起守歲，反正會很熱鬧。”

姜明德唔了聲。

這種熱鬧姜家已經很多年沒有過，以前倒是也有，但家里的親人不像秦聿家那樣親如手足，這些年很回老家過年除了不方便，還因為不想去應付關系不親的親人。

也是因此，他對秦聿加了不印象分，家庭氛圍和睦養出來的孩子格上有明顯缺陷，而和睦的家庭帶來的正面影響，這種財富能夠惠及一生，甚至惠及人生伴。

想到這一點，他不由看著姜芮書，這孩子夾在他和媽之間就這麼自己長大了，品這麼好，真是老天心疼。

姜芮書被爸看得莫名其妙，“你這麼看我干嘛？眼神怪怪的，大過年的有話直說。”

姜明德也給自己夾了個丸子，淡淡道：“就是覺得這年過得有點冷清，要是你結婚了，家里會熱鬧點。”

姜芮書：“……”這就惦記結婚了？

姜明德還真惦記上了，“你們年紀都不小，結婚就能考慮要孩子，別我沒什麼要求，不過我還是覺得湊個好字更好，你和小秦都是獨生子，兩個孩子才不會孤單。”

竟然還說到孩子，姜芮書角搐，“我不覺得孤單。”

“你又不是孩子，你怎麼知道孩子不孤單？”

“我也是從小孩過來的啊。”和秦聿都有要孩子的想法，但一點也不想要兩個，“我和秦聿平時都忙，一個都帶不過來，還兩個，我不要。”

“家里不是有范阿姨？不是還有我？到時候還會請人幫忙，用不著你帶。”

“我才不要，我有孩子肯定要親自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