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語音下是五百塊錢轉賬，配了個表“跟我走，我混社會養你”。

這五百塊是養家錢？

秦聿角勾起，收下了朋友給的生活費。

陸斯安瞧見他這副模樣，酸得牙都了，指著秦聿打手勢，其他人開開眼界。

秦聿突然覺氣氛有點奇怪，抬頭一看，就見幾個朋友都目不轉睛盯著自己，不由得懷疑他們在打什麼主意，“這麼看我干什麼？”

“我了去！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這副模樣，秦聿你看什麼呢？好一個懷春年！”

“還能是什麼？肯定是朋友的消息。”

“我想知道朋友發了什麼讓他出這種表。”

“我也想知道。”

幾人目灼灼盯著他的手機。

秦聿把手機裝進口袋，輕描淡寫道：“給生活費。”

“給朋友生活費？”

“不是。”

不是？那是秦聿朋友給他生活費？秦聿還用得著朋友給生活費？

當即有人點名陸斯安，“老陸，你是不是把秦聿忽悠到你那兒去干苦力的啊？要是這樣，秦聿你別跟老陸混了，來我公司做法務，你以前什麼價我照給。再不然你自己搞個律所，以你的能力干翻老陸的黑心律所肯定沒問題。”

“屁的干苦力！他在我律所跟當祖宗差不多！”陸斯安咬牙切齒道：“他這是秀恩，赤果果的秀恩！你們沒聞到這空氣里有一濃濃的腐臭味嗎！”

“哇！好你個秦律師，居然學會秀恩了！”

“這真的過分了！當著幾個單狗的面兒秀恩人干事？”

“自罰三杯！不然今兒是過不去了！”

一群人鬧起來，秦聿勢單力薄，只能乖乖喝酒。

姜芮書醒來時沒聽到鬧鐘響，厚實的窗簾將線徹底隔絕，臥室里一片漆黑，讓人分不清早晚，從被子里出一只手到床頭柜上的手機，六點四十二分，原來還沒到時間。

在被子里賴了幾分鐘，穿上拖鞋走到窗前，刷一聲拉開窗簾。

天剛亮，熹微的晨中依稀能看到村子里的洋房廓，遠的村落模糊得只能看到一片深淺不一的，更遠則仿佛水墨畫中暈染虛化的景，暈染的盡頭是延綿的山，而山那邊的天空染了一片魚肚白，再過一會兒朝將會從那里升起。

推開窗戶，清冽的空氣吹進來，灌腔，整個人都清醒了。

村子里一片靜謐，這時候大家都還窩在被子里，忙了一年，不論這一年掙了多錢，這時候都要好好休息一下。

姜芮書想起小時候，每年此時既是村子最熱鬧的時候，也是最安靜的時候，沒有人甩著鞭子吆喝趕牛，沒有嬸婆早起洗挑水，也沒有人扛著鋤頭匆匆走過大路，想趕在太升起前把活兒干完……

卻是格外寧靜。

“阿嚏！”

冷風一吹，冷的打哆嗦，連忙關上窗。

不過不打算再睡，洗漱一番換上厚實的棉，準備出去轉轉。

“芮芮。”

姜芮書回頭，就見姜明德穿著一加棉夾克從樓上下來，“起這麼早？”

了聲爸，“我想出去散散步。”

“一起吧。”

姜芮書嗯了聲。

父倆趁著清早沒人，在村子附近散了一圈步，回來的時候廚師剛剛做好早餐，兩人一起吃了早餐，隨后家里邊忙起來。

年初二，出嫁回娘家。

今天姜芮書的姑姑都會回來拜年，按照習俗要擺家宴，往年姜明德沒回來，家宴都是姜明超張羅的，今年姜明德回來了，作為長子，這個家宴自然要擺在他家。

家里沒有主人，招待姑姑的責任就落到了姜芮書上。

姜芮書有三個姑姑，自有記憶起姑姑們都已經結婚，大姑三個孩子年紀都比姜芮書大好幾歲，二姑兩個孩子也都比姜芮書大，小姑家也是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是孩，年紀比姜芮書小。

三個姑姑中，大姑家里經營果園，經濟條件一直一來是三個姑姑中最好的，平日里最孝順姜，二姑嫁的是老師，強勢又清高，加上生了一對雙胞胎，腰桿子很，為人十分傲氣，姜芮書最不喜歡的就是二姑，連帶著二姑那邊的表哥表姐也沒好。

小姑生了兩個兒，況跟姜芮書家有點像，所以很能會姜芮書媽媽，小姑格也是最溫和的，以前逢年過節回娘家會給姜芮書帶吃的，所以姜芮書跟小姑關系一直不錯。

大姑和小姑家最近，九點左右，兩家人便一起來了，先在姜芮書家拜了年，隨后去姜明超家拜年。

半個鐘后，三家人一起回到姜芮書家。

姜芮書往后面了，笑著問道：“世林呢？怎麼沒過來？”

姜明超罵道：“在家躺著呢！大過年的肚子痛，肯定是在外面吃壞了肚子！就是不聽講，大年初一非要跑出去，現在好了！”

肚子疼？姜芮書面擔憂：“世林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姜明超擺手，“死不了，晚點給他送點飯就行了。”

姜芮書看向姜如倩，姜如倩在后面微微搖頭，便大概有了猜測，“那午飯的時候我讓廚師給世林送個飯。”

把人領進屋，姜芮書尋了個空檔湊到姜如倩邊，“你哥怎麼回事？”

姜如倩飛快瞥了眼媽的方向，見在和姑姑們說話，小聲道：“吃早飯的時候還活蹦跳的，吃完早飯聽說大姑他們要回來，馬上就肚子痛了，早飯是我做的，害得我被我媽罵了一頓。”

這也太明顯了點。

姜芮書好笑，“不至于這麼躲我吧？這麼多人在我又不能對他怎麼樣。”

“也怕挨說吧，你不知道他這兩年都沒談朋友，村里面他這個年紀誰還沒有結婚啊？往年你回來也就回來了，還能幫他分擔力，但你現在有男朋友了，他還不得被說死？”

還真會躲。

姜芮書馬上有了主意：“吃了午飯我們給你哥送飯去，我順便探一下他。”

姜如倩想了想哥裝病躲家里，沒想到把想躲的人給招上了門的形，便忍不住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