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家是老師，老師很人尊敬。”故意說。

秦聿冷聲道:“人尊敬的職業多了去，我收到的錦旗都快放不下了。”

“可是二姑說那人很老實，是結婚過日子的人。”

秦聿冷笑一聲，“一個男人沒什麼本事的時候別人只能夸他老實。”

“可是……”

“姜法。”他突然打斷，“過了個年，你更喜歡當老師的老實人了？”

他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語氣，但是姜芮書知道這男人快要炸了，連忙順捋，“我是覺得這個老師條件好的，我們村里有姑娘喜歡老師，可以介紹給人家，但是我更喜歡長得帥個子高三十好幾沒談過，對別人高冷只對我暖男的京城男律師。”

放緩了語速，變得仿佛低聲耳語，“喜歡得兩天不見就特別想念，想到晚上睡覺時夢里都不安穩，每一次呼吸都快樂不起來，即便快樂也缺失了靈魂……想見面，想擁抱，想親吻，想……”

電話里突然安靜，但是聽到后面，突然一聲咳嗽打斷的話。

像被口水嗆的。

至于心跳臉熱，姜芮書看不到。

但是覺到了他緒的起伏，無聲笑了笑，“你在家忙嗎？”

“還好。”過年沒有不忙的，走親訪友誰也躲不掉，但要說多忙也沒有，他主要就是去拜訪老師和幾個關系親厚的長輩。“你呢？”

“我就是今天比較忙，姑姑們回家要招待他們，后面就是走走一些關系好的親朋，沒多事。”

他嗯了聲，又問：“你現在在哪？”

“回家的路上。”知道他的心思，笑著說：“我已經跟村里的伯娘嬸嬸們說清楚了，我有男朋友，不用介紹。”

“你二姑呢？”

“信不信無所謂，反正跟沒關系。”

“我記住了。”

姜芮書忍不住笑，“你記住干什麼？三個姑姑跟我相看兩相厭的就是二姑，如果不是過年要回來，我一點都不見跟打道。”

“以后會見面的。”

先清敵我嗎？

于是姜芮書給他說自己家里的親戚關系，其實家的親戚關系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無非就是早年姜明德還沒發跡的時候因為只有一個兒過委屈，譬如姜明德剛發跡那會兒不只一個人勸姜明德對姜世林這個侄子好點，說他沒兒子以后要靠姜世林摔盆，甚至覺得他辛苦打拼的家業以后要給姜世林，因為姜世林才是姜家傳宗接代的，至于姜芮書這個兒以后給點嫁妝嫁出去就是了，就像姜明德的三個姐妹，嫁出去后就是別人家的人，家中老父母不需要們養老……

姜明超沒蹦跶，姜小嬸更是腰桿特別，對姜芮書媽媽很不客氣，沒冷嘲熱諷還一副高高在上的臉，直到后來姜明德達到了所有人連仰都達不到的地位，真正清楚了姜明德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又被姜明德敲打過，才歇了心思。

深仇大恨沒有，但關系只能說是有緣的人。

便是姜還在，姜明德也不喜歡回來，其實很早以前，姜明德在城里剛站穩腳跟就提出過接親娘一起住，但姜舍不得親孫子拒絕了，后來姜明德就再也沒提這事。家里這棟大別墅本來也是給姜住的，還準備請專業的保姆照顧，但是姜不樂意自己住，要跟小兒子住，姜明德便每年給錢給資，姜明超現在日子這麼好過沒沾姜的，也因此在附近大小是個人。

“所以以后見面你當普通親戚就可以，一年到頭也不會見兩面，不用太在意。”姜芮書說道。

“以后讓孩子跟你姓。”他突然說。

“跟我姓？”姜芮書驚訝。

“嗯。”

“我只計劃要一個孩子。”已經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不會放棄自己的工作，時間力都不允許有更多時間照顧更多的孩子，就算有時間也不想多要，不想在未來讓孩子占據自己的絕大部分人生，一個孩子是最好的。而這一個孩子，會盡己所能給孩子最好的條件和最充沛的。

“我也這麼想。”

“你爸媽不在意嗎？”

“一代人管一代人的事。”他緩緩道，“爸媽管我是責任也是權利，同樣我的孩子怎麼管是我的責任和權利，以后我們也只管孩子，尊重彼此活得更久。”

姜芮書被他最后一句逗笑，可是心里卻涌著快要溢出的和，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孤一人都是為了等他，再多等幾年都值得。“我不在意孩子跟誰姓，也不在意別，我只在意孩子的爸爸是不是我期待的人。”

“必須是。”

姜芮書一下子笑了。

他們倆也真是，孩子還沒影兒呢，說得好像已經有了，就等著他們管。

這不由讓想起前陣子鬧的烏龍，如果是真的，他們也會很期待吧……

“秦聿。”忽然他。

“嗯。”

想說“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明明在一起越來越久，都老夫老妻模式了，卻越來越舍不得他。

就在這時，姜如倩突然，“姐！”

抬頭一看，姜如倩站在大門口沖揮手大喊，“找你！”

秦聿沉默。

“知道了！這就來！”姜芮書應了聲，重新對手機說道，“我找我，我晚點再給你打視頻。”

秦聿應了聲，便掛了電話，匆匆跑過去，“找我什麼事？”

姜如倩往里面使了個眼，小聲道：“你有男朋友的事二姑跟說了，當著伯伯的面數落你談男朋友一聲不吭，把人家介紹給你這個有男朋友的，平白得罪人家，伯伯說你男朋友是他認可的，還說什麼歪瓜裂棗敢介紹給他兒，是瞎了眼還是瞧不起他？要是瞧不起他以后就別來往了，把二姑氣得臉都歪了，現在和大姑小姑都想知道你男朋友什麼樣，你跟們說說。”

“二姑也真夠快的。”打電話才多久啊？

“可惜伯伯不給面子，你沒見那個臉，現在進去應該還能看到點。”姜如倩幸災樂禍。

姜芮書笑，小時候可沒跟爸告二姑的狀，爸跟一樣都不喜歡二姑，“走吧，我可得好好說說我男朋友，知道什麼差距。”

“噗。”姜如倩笑出聲，樂顛顛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