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商定，接下來的事水到渠，雙方都十分滿意。

回去的時候，姜芮書和姜明德一輛車，秦聿和父母乘坐另一輛車，兩車一前一后同行回凱旋公館。

勞斯萊斯開回姜家車庫，姜芮書看姜明德閉目養神，車停穩了也沒反應，不由輕輕了聲：“爸？”

見他沒反應，又了聲。

過了兩秒，姜明德才緩緩睜開眼，往車窗外看了眼，“到家了？”

“嗯。”姜芮書打量他臉，“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姜明德撐起，“沒事，年紀大了，喝酒就想睡覺。”

這話說得姜芮書心里一酸，雖然心里覺得爸有裝可憐的分，但看到他斑白的鬢角，就讓他裝裝吧。

司機已經幫忙拉開車門，繞過車尾，把姜明德從車里扶出來。

范阿姨聽到靜已經在門口候著，見姜芮書扶著姜明德，連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喝了點酒。”姜芮書道。

范阿姨馬上道：“我去拿醒酒藥。”

“用不著。”姜明德擺擺手，“給我煮杯涼茶就行。”

范阿姨應聲便去了廚房，姜芮書把他送上三樓臥室。

姜芮書本想扶他躺下休息，姜明德拒絕了，在靠窗的沙發坐下。

“爸，你不舒服就別泡澡了，別泡著就睡著了，待會兒洗了澡就早點休息吧。”姜芮書叮囑道。

姜明德閉著眼睛嗯了聲，突然說道：“爸爸今晚沒給你丟臉吧？”

姜芮書想起他今晚端架子說話的樣子，忍不住笑：“爸，你今晚特別有大佬氣場，格超高！你一個人對秦叔叔和秋阿姨兩個人也是平分秋。”

“你秦叔叔秋阿姨出書香門第，一家子都是高材生，你爸爸只是個初中畢業的農民，不拿點涵養出來，在人家面前就是個暴發戶。”

姜芮書沒想到他還在這方面較勁，忍俊不：“爸，你可是去名校進修過的，有正兒八經的文憑。”

“那不一樣，錢這東西幾年十幾年就能掙很多，但底蘊不行，你看秦聿的叔伯和兄弟姐妹，每個人在各自的領域都有所就，想從商就從商，想做藝家就做藝家，想做律師就做律師，這就是底蘊。”姜明德還在意的，“我們家沒這個底蘊，就說世林，就算我愿意提拔他，他也站不穩，強行扶上去也早晚會跌下來，你叔嬸都太短視，倩倩還行，但沒有你和朋友兩個貴人，現在不一定能過上好日子，你表哥表姐們一個個在老家都有能力，但也就是在老家能，拎出來就不夠看了。”

“爸，你糾結這個干什麼？”姜芮書哭笑不得。

“兩家門當戶對，日子才好過。”姜明德倒不是自卑姜家出，他給秦家面子才會考慮這麼多，雙方都拿得出手這樁婚事才好看。他頓了頓，閉著眼睛輕聲道：“好在你爭氣，就算沒有爸爸，你憑自己也能跟秦聿門當戶對。”

姜芮書被他這句話說得心中一酸，緩緩蹲下來，輕聲道：“爸，要不是你給我提供更好的條件，我不一定有現在這麼好。”

記得很小的時候爸爸曾經問過，在城里上學會不會比鄉下更好，那時候懵懵懂懂說應該一樣的吧，可實際差別很大，如果不是到城里上學，或許能憑小聰明一直有個不錯的績，卻不會知道外面的同齡人有多優秀，不會因為到打擊咬牙追上優秀的同學，便不會考上心儀的大學。

當年倩倩考大學的時候，是除了之外村里的第三個大學生，第一個大學生，至今村子里考上大學的人也就十幾人，不是沒錢供孩子上學，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不努力，而是教學條件限制。

環境對人的影響太大了，大到影響命運，而無疑是幸運的，因為父母的努力，擁有了相對較好的環境，起點變得比許多同齡人要高，后面的路走得更輕松。

姜明德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默默凝視著的頭頂，隨后抬手了頭頂心：“芮芮，我和你媽媽都對不起你……”

姜芮書抬頭，對上姜明德藏著歉意的眼神，無聲嘆息，“爸，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早就接了，你也別多想了。”

姜明德的手一頓。

他的兒從小懂事，現在更是會安他這個當爸爸的了，理智又穩重，優秀到讓他這輩子的風風雨雨都值得，可也曾經有過哭著要爸爸媽媽的時候，但那個時候爸爸媽媽沒有第一時間給安，現在也不需要了。

他緩緩收回手，垂眸看著的頭頂，“你早點回去睡了吧。”

姜芮書起，“爸，你也早點睡，明天還約了秦叔叔和秋阿姨喝早茶呢。”

姜明德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姜芮書想說什麼，但見姜明德又合上了眼睛，沒說出來，轉離去。

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了聲：“爸。”

姜明德睜開眼睛，看到的背影。

“我要糾正你一個說法。”姜芮書轉過頭來，“我結婚不是嫁出去，是我和秦聿加彼此的家庭，我們共同為兩個家庭的員，不是我從家里離開，我永遠不會離開……”

姜明德看著沒說話，但仔細看，他的表仿佛被定住了。

姜芮書一笑，“我去樓下看看范阿姨涼茶煮好了沒，要是好了就要順便給你端上來。”說罷便推門離開。

姜明德坐在沙發上，看著的影很快在臥室里，許久也沒。

樓下，范阿姨還在廚房里忙，見到姜芮書，問道：“你爸爸怎麼樣？”

“還好，涼茶還要多久？”聞到濃郁的涼茶味道。

“馬上就好，不過要降降溫，一會兒我給你爸爸端上去好了，你先去洗澡吧。”范阿姨道。

“那就麻煩您了。”

“等等。”范阿姨突然。

回頭，就見范阿姨上下打量，臉上出笑容，“今晚真漂亮，一切順利吧？”

說到婚事姜芮書眉眼間染上喜悅，“嗯，婚禮定在八月份，方案還沒確定，不過到時候您可不許請假。”

范阿姨笑得瞇起眼睛，“你大喜的日子我一定不會錯過，明天我研究研究食譜，保管這幾個月把你養得白白，到時候最的新娘。”

姜芮書抱住胳膊，“范阿姨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