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聰支撐起上半，王浩博見他有些吃力便上前給他搭把手，正想再解釋一句，誰知他抬手就撕掉了手背上的膠帶，飛快拔掉針頭，手背一下子就腫了。

“臥槽！你干什麼？”王浩博看到他迅速腫起的手背，覺得自己又有點疼了。

“我要回去。”他說著要下床。

“你著什麼急？藥水還沒打完呢！”王浩博連忙攔著他。

“反正我不在這里看病，我怕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不能吧？這可是犯病了。”王浩博不想起別人說他被害妄想癥，見他兩條跟面條似的，差點摔地上，連忙喊道：“行行行，你別，我扶你……真是怕了你了。”

王浩博扶著計聰走到外間，這時外間有人在看病，見到兩人不由驚訝。

兩人跟校醫打了個照面，計聰一句話不說就往外走，王浩博扶著他不好停留，臉上出一抹尷尬的笑，扶著計聰飛快離開。

走出很長一段路，王浩博見他氣吁吁，停下來扶他去花壇邊坐下，瞧著他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忍不住擔心，“你這樣子還沒好，我陪你去學校外面的診所看看吧。”

計聰唔了聲，沒有拒絕。

兩人去了趟校外的診所，計聰拿了點藥，順便把王浩博在校醫室墊付的藥錢還給他。

王浩博看著手機里的轉賬，了，心里不知道想什麼。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很沉默，快回到宿舍的時候，王浩博突然問：“他真的對你做過不好的事？”

“說了你們也不信。”計聰淡淡道。

王浩博撓撓頭，“不是不信，主要是這種事太匪夷所思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對你……你也是男的。”

“這擾，不論男的擾的，還是的擾男的，或者男的擾男的，都是擾。”

王浩博默然，半晌后，道：“計聰，要不這事就算了吧，你有證據還好說，可你沒證據，大家不相信你，你鬧下去也沒結果，不如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過段時間就好了。”

計聰腳步一頓。

王浩博繼續勸道：“這種事說出去也不好聽，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可是他什麼事都沒有，你那點證據本沒辦法拿他怎麼樣，反正他也沒有真的對你怎麼樣，忍忍就過去了，你再鬧下去也得不到什麼結果，得不償失……”

聽著好朋友絮絮叨叨的勸說，計聰恍然想到，是啊，律師也說了拿不到更多證據最多只能得到道歉，可是那樣的結果不會讓校醫得到實質懲罰，或許別人還會說他心狹隘開不起玩笑，若是敗訴，那更會為他是個卑劣小人的證明。

不論勝訴敗訴，似乎都只會讓結果變差……

他低頭看著路，神恍惚。

王浩博見他沒應聲，暗暗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計聰回宿舍睡了一覺，下午的課全部請假，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又躺在了病床上。

計聰：“……”這破。

他聞到了一悉的消毒水味，但這味道跟在診所聞到的有點不大一樣，周圍很安靜，但外面似乎又很熱鬧，他撐起才發現這是個標準的病房，旁邊還有一張病床，這里應該是醫院。

“醒了。”一道耳的聲音突然響起。

他扭頭，才看到角落里坐著他那個西裝革履帥得過分的律師。

“秦律師……”他聲音沙啞，“你怎麼在這里？”

“打了無數個電話給你，你同學說你發燒住院。”秦聿起走到病床前，“來看看我接的委托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計聰：“……”發個燒而已。

看到秦聿，他想起了一件事，低下了頭：“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有防備，不管我怎麼套話他都不接……錄音和信息都一無所獲……”

秦聿表沒變，只道：“你先養好病再說。”

計聰也沒別的辦法，只是想到自己沒有證據指控校醫，心不免低落，有點想不開，“秦律師，每天那麼多人進出校醫室，為什麼會是我？”

“因為你弱。”

計聰哽了下，滿腔的哀愁都凝固了。

對，他是不大強壯，但他高一米七九點二，四舍五一米八的猛男好嗎！

秦聿居高臨下看著他，“被擾的男多為弱者，如果你像你那個王同學那麼強壯，拳頭比石頭，就不會有人敢對你下手。”

計聰：“……”

王浩博的確又高又壯，板特別敦實，別的不說，噸位就讓人無法輕視，拳頭也格外大，確實沒人敢朝他下手。

“你說我現在開始練，能練王浩博那樣嗎？”

“夢想還是可以有的。”秦聿道。

計聰有點懷疑自己找這個律師的正確，別到頭來還沒干死那個變態，先傷了自己。暗暗磨牙，他還是關心正事，“秦律師，如果沒有別的證據，你有沒有辦法讓法相信那個變態對我做過的事？”

“沒有。”秦聿很干脆。

“不是說律師可以翻云覆雨顛倒黑白，啊不，死的說活的。”

這個改口不如不改。秦聿覺得他在損自己，不過這種垃圾話對于他來說雨都算不上，淡淡道：“法庭上可以就事實的定進行爭辯，但最終要靠證據說話。”

計聰聞言沮喪不已。

秦聿道：“把你見校醫的過程，還有怎麼套他的話，一字不告訴我。”

“哦，是這樣的……”計聰娓娓道來。

兩人聊完，計聰也打完藥水了，醫生過來看了看，開了點藥便讓他走了。

秦聿開車送他回學校。

計聰下車后，秦聿找了個地方停車，找了個人打聽，朝校醫室走去。

這個季節忽冷忽熱，冒的人很多，校醫室不時有人進出，瞧著還熱鬧的。秦聿在路對面看了一會兒，見里面的人都出來了，這才抬腳過去。

校醫室里飄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屋里整潔明亮，品擺放整齊，秦聿用指尖拭了拭放置藥品的櫥窗，纖塵不染。

“這位先生，你有什麼事？”

秦聿明顯不是學生，校醫看到他倒不意外，學校里除了學生，還有不商家，對外也不限制進出，有校外的人來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