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長沒有當庭宣判，但是結果顯而易見，校醫難逃責任。

校醫，準確說他現在已經不是校醫，在學校介調查后他就被開除了，現在是一名無業游民，本來憑借他的能力重新找一份工作不難，但是猥學生的事暴，正規單位會毫不猶豫將他拒之門外。

外面還有很多在等結果，這些的報道會將他做過的事曝之于眾，他將面臨的是社會死亡。

想到這一點，他臉灰敗，心中無比后悔。

但這世上沒有后悔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作為負責，作惡的人不僅到道德譴責，還有法律制裁。

被告灰溜溜離開，連自己的律師也不打招呼，李逸寒卻暗暗吐了口氣，這事總算完了。

他慢吞吞收拾東西，直到法庭里的人都走，才慢悠悠離開，不巧的是，他在衛生間到了某個悉的他一點也不想到的人影。

兩人并排站在洗手池瞧著鏡子里的對方，李逸寒馬上想起了某段不好的回憶，臉一下子拉長了。

“真巧啊，秦律師。”他怪氣。

秦聿慢條斯理拭手指，沒回他的話，好似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他出一個無法直視的表，哎喲哎喲，架子越來越大了。

譏諷的話正要口而出，秦聿終于完手了，轉居高臨下看著他。

“……你看我干什麼？”李逸寒也不矮，一米七八，加上鞋底妥妥一米八，在南方是很拿得出手的高，但在秦聿面前他突然覺自己有了仰的覺。

啊呸！仰個鬼！不就是比他高一點點，長得高有什麼用？這輩子在他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李逸寒起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高大，微抬下，從鼻子里發出氣定神閑的一聲：“嗯？”

“你這場庭審不合格。”秦聿說。

“什麼？”李逸寒還以為他要發表勝利者的宣言，說他又輸了一次云云，心里做好了怪氣的準備，誰知他居然說他庭審不合格，這是質疑他業務水準？

進階了啊！

說他手下敗將能襯托他的高明，但質疑他業務水準，這是要降維打擊？

問題是，他好歹也是個略有薄名的資深律師，你想降維就降維？

他后退一步，讓自己的頭抬得沒那麼高，語氣涼涼道：“秦律師，你贏了就贏了，這案子本來能辯的地方不多，你占盡優勢完了來嘲笑別人業務能力，實在有點low啊。”

“我的意思是，你心里給被告定了罪，沒有盡全力去給他爭取。”

“他本來就不無辜。”作為代理律師，他比十一個原告還要清楚被告都干過什麼事。

“你是他的律師。”

“我自認為盡了本分。”李逸寒冷笑，“如果你想在我面前顯擺你的能力比我強，我無話可說，我確實沒能為當事人爭取到最大的利益，不像你黑的能說白的。”

“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的自愿就是自愿，你沒有堅定這一點，甚至你可以用這一點反控原告們居心不良，被告多年口碑良好，不是沒有優勢。”

李逸寒滿腔的話都梗在了嗓子眼里。

他很想反駁，但是仔細一想，他打一開始就對被告十分鄙夷，這種人扔垃圾桶就是個有害垃圾，最好早點回收，免得禍害社會，如果不是職業守，他本不想理這種人。

他自認為盡到本分，但潛意識不能說半點沒影響到他。

不過他也不虧心，從專業來說這只能說明自己有所欠缺，“你現在跟我這些，不怕我讓被告上訴，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不會。”秦聿輕描淡寫卻篤定，“上訴也贏不了。”

“……”李逸寒一口老哽在嚨，果然狗里吐不出象牙，不過他更在意的是，“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你這種充滿正義的律師不會去拯救這種辣。”

李逸寒覺得這話不像夸獎，淡淡道：“人總有喜惡偏好，就算我是律師也不例外。”

“當然，不過——”秦聿輕輕扯了扯袖，將袖口打理整齊，走之前最后說了一句，“以后還是不要接這種委托，免得委屈自己。”

“當年給殺妻案辯護的時候，你一點偏見都沒有？”李逸寒突然問道。

秦聿腳步一頓，回轉，對上李逸寒的目，“為什麼有偏見？”

“他殺了人，你很清楚，一個殺人罪犯應該到法律的制裁，這才是正常的結果。”

“你沒為罪犯辯護過？”

“這不一樣。”李逸寒看著他，“所有人都知道那個人殺了自己的妻子，他辯無可辯，無可饒恕。”

秦聿毫不避諱對上他的目，“沒什麼不一樣，一場公正的審判需要辨控院方三方制衡，每個人恨其死，但按照合法程序他活了下來，這就是司法公正。”

“無罪不等于沒做過，只是他僥幸無人證明。”

“這也是公正。”

李逸寒點頭，但神卻是不茍同，“我不會為你這樣的律師。”

“你也為不了我這樣的律師。”

李逸寒嗤笑了聲，“你等著吧，有一天你會翻車的。”

“下次法庭再見。”秦聿轉就走。

李逸寒覺得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心里對他有點暗的佩服，敢這麼當律師怎麼說也是個勇士，可聽到這話立即跳腳，誰要跟他下次法庭見！不見！一輩子不見！

“秦律師，你來了。”十一個原告在樓下等他，看到他都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走吧。”秦聿示意他們離開。

十一個男生簇擁著他走出法院大樓，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蜂擁而至，將他們團團圍住。

計聰他們早知道會有記者采訪，都提前做了準備，現在他們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遭遇，他們想通過曝幫助校醫加快社死的速度，讓他以后沒辦法再禍害人，至于他以后過得不好？那又怎樣，他自己做的事就要承擔結果；同時希他們的遭遇能讓更多人知道，關注男被擾的況，如果能聯系上更多害者，追究校醫的刑事責任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