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發現這棟樓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是這會兒沒人還是沒什麼人住了。

畢竟發生兇案的地方很招人忌諱。

他又看了眼閉的防盜門，轉下樓。

“吱呀——”

秦聿差點被突然打開的防盜門撞到，連忙后退一步。

開門的是一個拎著行李箱的短頭發孩，沒想到外面有人，連忙道歉：“抱歉抱歉，沒撞到你吧？”

秦聿隨意往屋里掃了眼，堆滿了行李箱和紙箱，看樣子是要搬家。

“你這是搬家？”

“是啊。”孩嘆氣，“這不是樓上發生了兇殺案，我們這棟樓好多人都搬走了，人越來越，大晚上的都沒看到幾戶亮燈，我也不敢住下去了。”

秦聿微微頷首，往回看了眼，沒做停留。

隨后他在小區里轉了轉，去小區超市買水，順口跟超市老板說起了小區里的殺人事件。

“別提了。”超市老板一臉晦氣，“因為這事兒，現在我們小區原本人氣很旺的，老是老了點，學區房，通又方便，租金不比那些市中心的房子便宜，可殺了人后很多人都搬走了，看到沒？那上面都是空房子，租金也都降了很多，但沒人愿意挨著兇宅住咯。”

老板指了指外面。

秦聿后退一步，看到超市的玻璃門上滿了招租的告示，兩室三室的房子都有，就地段而言，價格確實很優惠。

“老板你住這兒里面？”

“住啊，我就是住這里，開了

這個小超市，不過好在我家不是那棟，不然我也想賣房子。”老板說著直搖頭，“說起來那小子還經常來我這兒買飲料，手很松，家里肯定很寵，沒想到會干出這種事來，真是作孽……”

秦聿又跟老板聊了一會兒，從小區開車離開，將邱承在案發當晚的路線走了一遍。

律所漸漸褪去白日的忙碌，辦公室里卻仍是燈火通明，西裝革履的加班狗在安靜中忙碌。

“你今晚回來吃飯嗎？”姜芮書打來電話。

秦聿這才抬起頭，發現天已經黑了，窗戶上映出他拔的影子。

“抱歉，我忘了時間。”他輕聲道。

姜芮書一聽就知道他忙得飯都忘了吃，他這幾天早出晚歸，也習慣了。“我給你點個外賣。”

他輕輕一笑，嗯了聲。

“你晚上回來嗎？”又問。

“會比較晚。”

“那我今晚在家住，你明天過來吃早餐。”姜芮書沒有多聊，免得打擾他工作。

半小時后，跑小哥送來一份晚餐，竟是日本大廚家的壽司。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人家關系那麼好，居然可以外賣。

里面有一張便箋，備注：加班別太晚，開車勿逞強，逞強一時爽，親人淚兩行。

秦聿：“……”

可以，這很姜法。

他角了，將便箋放進屜里，品嘗這頓心晚餐。

夜越來越深，律所的人越來越。

趙思雨路過秦聿辦公室，見他還在里面，敲敲門門，探頭進來打招呼

，“秦律師，還沒走呢？”

秦聿抬頭瞥了眼，眼睛繼續盯著屏幕，“找點證據。”

“那個18歲生日當天殺的案？”

“嗯。”

“是不是快開庭了？”這個案子鬧出的靜不小，也關注了，殺親的年父母為了請秦聿辯護來大安求了不次，大家都知道他接了這個案子。

想到年的父母哭著求他救命，頗有慨，律師做到他這份上也算是極致了。

“下周。”秦聿按了按眉心，這案子到他手上比較晚，時間很張。

這案子在外面人人喊死刑，趙思雨想到剛才他說在找證據，忍不住問道：“這案子只能爭取罪輕吧？”

要是別人，肯定毫不懷疑會做罪輕辯護，但是秦聿，功做過不可能的辯護，如果他做無罪辯護也不會人意外。

秦聿知道想什麼，“我又不是神仙。”

趙思雨想想也是，律師再厲害也不能將發生過的事抹掉，這也意味著殺人者無論如何都會到懲罰。

“量刑上你準備怎麼爭取？”又問。

秦聿抬眸看了一眼，“你不會想知道。”

趙思雨：“……”

這怪氣也是沒誰了。

沒好氣，“我走了，你繼續為小人渣加班吧！”

秦聿頭也沒抬，目從掃過桌上的文件，最上面是一張邱承的份證復印件。

第二天清晨，姜芮書睜開眼時，覺有人在看著自己，一扭頭，便看到一個高大拔的影坐在

床邊，安靜地凝視著。

臥室里線昏暗，只能看到他模糊的面容，還有一雙深邃的眼睛。

看他穿戴整齊，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剛回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凌晨。”秦聿拿開臉上凌的發，這樣能更看清楚的面容。

“睡那麼晚，你又起這麼早。”

“今天還有事。”

姜芮書看了看床頭柜的時鐘，還早的，便拍拍自己邊，“陪我睡一會兒？”

秦聿知道是想讓自己再睡一會兒，他沒有早上睡回籠覺的習慣，但沒有拒絕，在側緩緩躺下。

姜芮書靠過來抱住他肩膀，他出一只手搭在手上。

臥室里一片安靜，窗簾將線隔絕，時間緩緩流淌。

姜芮書昨晚睡得早，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呼吸間滿是他的氣息，一本滿足，忍不住睜開眼，發現他看著天花板沒睡。

他側深邃，額頭飽滿，鼻梁高，下頜線流暢清晰，姜芮書覺得他的下頜線很，尤其是他下微抬時，優越的廓現到淋漓盡致。

覺察的目，秦聿轉頭看。

“你在想什麼？”姜芮書覺他心里有事。

秦聿拿開的手，抬手摟住肩頭，過了一會兒才道：“一個殺人案的辯護。”

姜芮書仰頭看他，“這次辯護很難？”

“按部就班不難。”

“你不想按部就班？”

“我希按部就班。”

“但是出現了變化？”

“只是有個猜測。”

姜芮書大

概知道他為什麼糾結了，便也知道這個猜測為什麼會讓他心起波瀾，“檢方依法起訴，辯方依法辯護，法依法判決，三方都做到自己的本分，這個案子就對了。”

秦聿低頭看。

姜芮書也看他，“現在還糾結嗎？”

秦聿笑了，的臉，沒回答，道：“該起了。”

姜芮書出雙臂，他笑著，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