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被告人是什麼打扮？”

“牛仔和一件黃的T恤。”卓志杰頓了下，抿，補了句，“他穿的不是白天穿的服，他應該洗了澡才出門的，頭發有點，我聞到他上有沐浴的味道。”

“是什麼味道？”

卓志杰想了想，道：“薄荷的味道，應該是那種夏天用的沐浴，但我不確定是不是。”

“但是你可以確定他洗了澡才出門的，是不是？”

“是。”卓志杰補充，“洗手不會有那麼濃的味道。”

“當晚你們都做了什麼？”

“他去網吧找我們，說請我們去唱歌，然后我們一群人就一起去了KTV，這家KTV貴的，低消上千，我們要了個中包，花了一千多，還點了些酒水小吃，后半夜去附近的網咖打游戲，也是他出錢的，大概七點鐘他請大家吃早點，然后各回各家。”

“你們知道被告人的錢怎麼來的嗎？”

卓志杰搖頭，“我們都很奇怪他哪來那麼多錢，雖然平時他零花錢比較多，但花錢也多，手上有個兩三百就不錯了，他說是歲錢，其實我們都有點懷疑他是家里的錢……”

“當晚被告人是用現金支付還是線上支付？”

“都是現金。”

“被告人平時習慣現金支付還是線上支付？”

“一般是線上支付，偶爾現金支付。”

公訴人點頭，“審判長，我沒有問題了。”

審判長看向邱承，“被告人對證人卓志杰的

證詞是否有異議？”

邱承目轉向卓志杰，卓志杰覺他看自己，不敢抬頭。

邱承表頹然，慢慢低下頭，“沒有。”

審判長又問：“辯護人對證人卓志杰的證詞是否有異議？”

秦聿看了看不敢抬頭的卓志杰，回道：“審判長，我有個問題需要詢問證人。”

“可以。”

秦聿再次將目投向卓志杰，“從案發現場，也就是被告人邱承家到你們當晚所在的網吧距離有多遠？”

卓志杰對他印象不錯，但心對律師還有點發憷，還以為他會刁難自己，沒想到是這麼簡單的問題。稍稍松了口氣，答道：“沒多遠，平時坐公不堵車就幾分鐘，走路的話二十分鐘這樣，騎車十分鐘，那晚他就是騎車到網吧的，我們家都住附近，不會去太遠的地方。”

這時，秦聿從包里拿出一瓶……沐浴。

他打開沐浴的瓶蓋，走到卓志杰面前，“當時你見到被告人時，他上是不是這種味道？”

卓志杰微微一愣，對上他平靜的眼眸，慢慢湊上去聞了聞，隨后后退點頭：“是，就是這個味道。”

“謝謝。”秦聿結束提問。

公訴人不由觀察秦聿的神，有些不準秦聿這個舉是為什麼，這個回答對被告人是不利的，不知道他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另有打算。

接著，公訴人請第二個證人到庭。

“我張大芳，今年58歲，退休職工，現在

住安福小區。”證人自我介紹。

公訴人開始提問，“證人張大芳，你與被害人戴小月是什麼關系？”

“鄰居。”張大芳道，“我住家樓上，住301，我住401，我們做了十幾年鄰居了。”

“你平時對被害人印象如何？”

“脾氣有點急，不過人好的，熱心，開朗，喜歡跳舞，在我們小區人緣很不錯。”

“你有沒有見過被告人？”公訴人指著邱承問道。

張大芳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邱承，點頭：“見過啊，很，他經常去他爺爺家，差不多每個月都會見到那麼一兩回。”

“你對被告人的印象如何？”

“有脾氣的一小孩，喜歡玩，不學習，花錢大手大腳，對別人還好，對他爺爺就霸道很多，稍有不如意就罵他爺爺，跟個小皇帝似的。”

“被害人跟被告人關系如何？”

“小孩不發脾氣的時候關系好的，戴小月他們老兩口對孩子很舍得，每次孫子來家里都會做好吃的，小邱兩口子也就是兒子兒媳婦忙的時候，就是他們兩個老的帶孩子，對孩子很寵，不過現在大多都是一個寶貝蛋，都是寵著。”

“你什麼時候知道被害人遇害的？”

“第二天中午，剛吃了午飯，我早上出去買菜的時候去敲家門沒人應，還以為已經出去了，誰知道中午就聽說人沒了。”

“案發當晚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靜？”

“有。”張大芳點頭，“我躺在床上，突然聽到樓下吵得厲害，整棟樓都快掀翻了。”

“當時時間是多？”

“零點三十分這樣，吵了好一會兒。”

“你沒有下去勸阻？”

“沒去，太晚了不好上門，他們也不是沒吵過架，我就沒在意，早知道我下去看看，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事。”證人嘆了口氣，“真是好的一個人，可惜了。”

“好的，提問完畢。”公訴人坐回去。

秦聿表示需要詢問證人，“你確定在案發當晚聽到了爭吵聲？”

“十分確定。”張大芳道，“聲音很大，上下樓的鄰居應該都聽到了。”

“那麼你如何確定時間在零點？”

“我看了下床頭的鬧鐘。”

“當時你已經睡下了嗎？”

“對，但是還沒睡著就被吵醒了，然后我看了下時間，零點了。”

“是什麼時間？零點多分？”

張大芳想了想，“差不多零點三十分這樣，我還心想怎麼這麼晚還吵架，吵得人睡不著，明天要跟樓下說說。”

“也就是說你不確定時間，只知道大概時間？”

“我家那個鐘不是顯示數字的，我看到時針指著12，分針在下面，差不多在6那里，差幾分鐘我沒仔細看，但不會差5分鐘以上，我看得清清楚楚，絕對沒錯。”張大芳十分肯定道。

“你有沒有聽清楚樓下吵什麼？”

“就是罵罵咧咧的，男的聲音特別大，罵得特

別兇，平時邱承也這麼罵過他爺爺，那語氣一模一樣，兇得很。”

“爭吵聲是什麼時候沒有的？”

“就吵了一會兒。”

“你有沒有聽到尖聲或者慘聲？”

張大芳皺眉，“這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