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像一顆稀有的明珠, 鑲嵌在天上，月像一片輕的白紗, 將村子包裹起來，整個趙家村沐浴在皎白和的月里。

放下碗筷的趙國生沒有像往常那樣，端著小板凳湊到古董黑白電視機前面消耗時間, 極其懷舊的在心底對這個年代的電視劇從頭到尾評論一番。

反倒是拖著長板凳橫放在堂屋門口，一個人橫板凳獨自霸占, 披著外套，安靜坐在那里, 愣愣的發呆。

月灑在大地上, 靜靜的流，一切都那麼安靜，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他那沉穩的心跳和趙華大氣不敢出的呼吸聲。

以堂屋大門為界限, 里面, 鑼鼓喧天, 嘰嘰喳喳的激烈的討論著電視劇, 外面，雀無聲的

噤若寒蟬, 氣氛寂靜的連大氣都不敢。

“爸, 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又改如何解釋的趙華張著，低沉著聲音，不知道怎麼開口。

一言難盡，不擅長言辭的趙華默雀靜的干站著發愣, 低著頭，一副他知道錯了的認錯模樣。

“怎麼了？”酒足飯飽后的趙國生故意裝作抓瞎的疑。

他希趙華能主站出來解釋說清楚，而不是被的讓人推一把，一句，說一句。

那樣太沒意思了，態度和事的質變了。

好端端的關心和重視，生生的演變問和恐嚇。

“爸，我不是故意惹姆媽生氣的，我沒想過惹生氣，真的。”趙華忐忑不安的握拳頭，慌解釋。

他真沒想過會把事弄得這麼糟糕，明明是一件大好的喜事，卻表達不當的令他姆媽厭惡。

“嗯，然后呢？”趙國生輕輕的用手著吃撐了的肚子，漫不經心的說。

重要的跟他姆媽道歉，說清楚緣由，而不是傻乎乎的站在他面前認錯。

這件事的中心重點都沒有抓住，關鍵人也沒有認清，活該被罵一頓。

自古婆媳關系難，當然要幫著他未來媳婦在劉蘭秀心里刷好度了，呆呆的像個木頭人堵著趙國生扭的告罪干嘛？

“爸，我是真的喜歡巧兒，不是隨便說說的。”仍舊沒抓住重點的趙華慷慨激昂陳述事實，表忠心。

沉浸在非不娶那句誓言當中的趙華，傻呆呆的辯駁。

可惜，表錯了對象。

“知道你喜歡那丫頭，然后呢？你到底想說什麼？”趙國生頭痛的著腦袋，真想撬開他的豬腦殼看看，里面是不是裝的全是漿糊。

得虧這會只有趙國生一人聽到，要是于憤怒狀態的劉蘭秀聽到，那不是火上添油嗎？

生怕未來媳婦在自己母親那里的仇恨值不夠嗎？

賣力的添磚加瓦，添柴燒火。

似乎趙華沒有預料到趙國生是這幅無所謂的樣子，不關心的無所事事，好像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神噎住的趙華，嚴肅認真的說：“就是非不娶，我就喜歡巧兒，一定要娶。”態度特別堅定。

“這事不是說過了嗎？我們都知道你喜歡巧兒那丫頭，非不娶，用不著再重復一遍。”趙國生苦笑著搖搖頭，用眼睛瞥了眼在灶臺洗刷碗筷的劉蘭秀。

終于明白劉蘭秀為什麼那麼激，為什麼制不住的想發脾氣了。

這會子趙國生都能糊他一臉口水，給他兩耳，讓他清醒清醒。

“可是……爸，姆媽……”瞧姆媽那態度，有些反對啊，趙華不敢刺拉拉的直說。

姆媽的同意不同意，趙華直觀的能到，不滿意的語氣太明顯了，想讓趙華忽視，都不行。

“你姆媽沒有反對你們在一起啊，有說過不讓你們對象嗎？”趙國生突突直痛的太，閉著眼睛半低頭反問道。

就這種商，他到底是怎樣搞定王德勝家的丫頭的？

莫非兩人商半斤八兩，瞎貓死耗子，純屬運氣？

還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姆媽是沒有反對，可不高興啊。”趙華低聲的嘀咕著，滿是擔憂的說。

雖然沒有明著強烈反對，棒打鴛鴦的拆散他們，但那不高興的神表示的不樂意啊。

娶了媳婦忘了娘這種白眼狼的事，趙華做不出來。

最好能通過父親，多勸解母親，使其得出一個兩全其的辦法來。

如若不然，這事與不，很難說。

“你姆媽當然不高興了，不過想見見未來兒媳婦罷了，你護崽子一樣護的，堅決不同意。”這樣劉蘭秀能高興那就見鬼了，趙國生翻了個白眼，斜視著他。

“巧兒不是還小嗎？又不是馬上結婚，那麼急著見面干嘛？”就他姆媽那急躁的子，還不得把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巧兒給嚇跑？

再說了，他早已向巧兒保證，在沒有正式定親前，不強迫慌忙的見家長。

“就算不著急，是不是遲早也要見面的？你就不能耐心的跟你姆媽解釋清楚？有必要威脅你姆媽，說你非不娶，要打一輩子單？”這話從誰家兒子口中說出來，誰家的公公婆婆都不會喜歡那種勾走他們兒子魂魄的姑娘的。

人還沒嫁進門呢，就非不娶的要死要活，等真嫁進了門，那還得了？

劉蘭秀沒當場打他一耳，破口大罵的給他難堪，已經算是很有修養的了。

畢竟，劉蘭秀的潑辣子是有目共睹的。

“我……”趙華支支吾吾的低著頭，鼓起的全部勇氣被趙國生一句威脅，全部擊碎了。

當時，他確實有些口不擇言的急切了，說了幾句無心之舉的狠話。

后知后覺的趙華驀然回首，猛的才想明白這其中的關聯，頓時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差異到問：“姆媽就是為這個生氣？”

不可能吧？趙華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不然你以為呢？”趙國生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他快點離開，不要像個蠢貨一樣杵在他眼前，礙眼。

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非得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勤的轉著那顆長時間不，銹跡斑斑布滿銹蝕才啟它。

“哎呀，我真蠢。”說著趙華狠狠的給自己右臉一個響亮的耳。

沒有任何水分的重重一耳，會只有一個字，痛。

趙華一邊后悔的捂著疼痛的右臉，一邊飛快奔馳在寬敞的堂屋里狂奔，幾秒？十幾秒？飛奔而至的跑到劉蘭秀邊。

一副我錯了，隨你罰的神態，乖乖的低著頭認錯。

三個熊孩子：“……”他大哥瘋了嗎？有自傾向嗎？為什麼扇自己耳？還發瘋一樣跑到灶臺低頭誠懇的道歉？

好好奇他們父親究竟跟大哥說什麼？

心里的，這份好奇心都快超過上熊貓牌黑白電視機里播放的抗日電視劇了。

夜越來越濃了，月亮像一面白玉鏡子，把輝灑滿堂屋大門口，趙國生抿著角輕輕上揚，看向遙遠的繁星，心很好。

一陣微風迎面吹來，吹著趙國生披在肩上的黑外套，涼涼的，有幾分寒意。

夜深了，趙國生良好的生鐘提醒他，該睡覺休息了。

“國生，說實話，是不是你又在那里裝好人了？”剛有睡意的趙國生被劉蘭秀魯的用力推醒，幾分調侃笑意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不是趙國生裝好人，點撥了大兒子幾句，他會這麼快意識到錯誤？劉蘭秀心底齊之以鼻的笑著搖搖頭。

“啊，什麼裝好人？我可什麼都沒說，是你兒子自己想通的，別煩，我想睡覺了。”趙國生翻個背對著劉蘭秀側著，準備睡覺。

這功勞，趙國生不能冒名頂替的違心領了。

事實上，他真的沒有多說什麼，真正想通的還是趙華本人。

“得了吧，華那孩子，我還不了解他？倔脾氣，要是沒人在耳邊點撥，會這麼快來道歉？”劉蘭秀掉外套，掀開薄被子躺了上床。

道歉不道歉，對劉蘭秀來說，未來兒媳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滿意了。

沒結婚前，老實聽話的兒子就因為未來兒媳婦跟頂撞，還學會了威脅。

不論怎樣，多多在劉蘭秀心中留下了個疙瘩。

“好，我不煩你了，你睡吧。”劉蘭秀熄了燈，蓋好被子，躺進被窩里。

本來劉蘭秀還想多聊幾句，可看到趙國生那張疲憊不堪的瞌睡臉，把話給憋回去了。

婆媳婆媳，這關系真難相，劉蘭秀還沒正式當上婆婆，心里卻有那種苦被搶的覺了。

看來，還是得早點分家。

在劉蘭秀陷睡眠的最后一刻，腦海里想的就是分家。

為自己好，為兒子好。

作者有話要說： 渣作者蠢死了，今天忘了換鞋，穿著一雙夾板拖鞋去散步，速度很快的那種，回來后，發現腳背紅紅的，有點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