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常說老糊涂了, 老糊涂了，你可千萬別當真。

事實上, 老人們明著呢。

老人家活了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就你那點小把戲？他們會看不破？

之所以常說老糊涂了，那是他們愿意在你面前裝糊涂。

以前趙母一聽王梅芳哭窮就急三火四的掏錢補, 那是老人家心里樂意，高興給錢寵孫子。

可是, 你不能把老人家樂意花錢寵孫子的態度，當理所當然, 天經地義的提款機啊。

“呵呵”王梅芳干的尷尬笑著。

沒得到想要的效果, 適得其反的被將了一軍，讓瞬間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滋味。

“你家勇呢？你們兩口子不是準備送他去部隊嗎？定好時間了沒？”趙母對孫子的關心和疼是真心的。

搖著頭，冷眼看著白白的王梅芳, 是自己長得好看, 能生養卻又不好好培養孩子才, 有什麼用？

放任十五六歲半大小伙子在家里, 天在村里游手好閑的吊兒郎當。

“定了，等過完年, 出了元宵節就送走。”不提這事還好, 一提起把兒子送到部隊去吃苦，就牙狠狠的暗怪趙國生吃飽了撐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管到家去了。

過兩年他兒子就可以家立業，就可以懶散的等著抱孫子了，偏偏他多, 有的沒的跟趙宏生說了一大堆不以為然的大道理。

結果，第二天，趙宏生拎著東西去二大爺家串門了，下來死決心要送大兒子去部隊當兵了。

頭一次，王梅芳厭惡朝中有人好辦事的方便，也不知道二大爺誰打了個電話，大兒子進部隊當兵了板上釘釘的事。

從頭到尾就用了一天時間，這事快得令有些猝不及防，想拖延時間來其他辦法給大兒子找個工作的時間都沒有。

主托二大爺定下的事，可不敢有賊膽去攛掇著反悔，除非他們一家不生活在趙家村了。

“當兵好，讓勇在部隊里好好聽首長的話。”由本家二大爺出面打了招呼的事，不論分到那支部隊，趙母都很放心的，二大爺總不會害自家孩子。

劉蘭秀：“……”孩子離開邊去當兵，也不知道要在部隊里待幾年，吃什麼苦，好什麼好？

“哼，你懂什麼。”趙母哪里看不出臉上那點不樂意。

愚蠢，二大爺是什麼人？上過戰場，殺過鬼子，又跟國民黨干過架，還參加過抗援朝戰爭，他認識的首長多了去了，隨便把他扔那支部隊也比帶著趙家村種地強。

想不去當兵也可以啊，有本事學老二家的孩子啊，要麼學一門吃飯的手藝，要麼努力好好讀書。

兩者都不沾邊的人，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還不死死抓住，還在那里生悶氣的埋怨。

趙母在心里鄙視目短淺的老三媳婦，忘記了，一開始聽到孫子去當兵，也是不愿，不高興的。

在趙父狠狠對其一番婦人之仁的教育之后，又把利害關系挑明，才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

“東和澤那兩臭小子呢？最近怎麼都沒看到他們？”趙母想起好些天沒看到老三家的孫子了，實在有點想念的。

“東跟他爸去他外婆家了，澤在他二伯家和他們兩個哥哥學習呢。”王梅芳收起心中那點小心思，把搭在趙母上的小毯子掖了掖，笑著說。

“喲，澤那小子也靜得下心來學習？”趙母幾個孫子中，趙澤是最為調皮搗蛋的。

好幾次早上他扯謊去學校讀書，結果在后山爬樹掏鳥蛋，然后被人告訴他爸，讓他爸用子追著在后面打，趕著他去學校讀書。

王梅芳：“……”他兒子再怎麼差，也不能考三十幾分的低分數。

“老師說他讀書很有天賦，只要多努力，考高分一點問題都沒有。”這話的真假和摻水多只有王梅芳自己清楚了。

“好好好，讀書好，只要他愿意讀書，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供著他。”鑒于王梅芳以往的夸大其詞，趙母并不是很相信，但是孫子愿意讀，他們咬牙堅持也得送。

“姆媽，你就放心吧，等澤考上鎮上的初中后，他肯定會更加努力讀書的，不會像強一樣，考個三十幾分讓你難過的。”王梅芳總喜歡踩著別人來夸自家人，這種習慣很不好。

或許是趙國生家三個孩子考上鎮上初中的實力刺激到某神了，再對比下自家大兒子被迫遠離家鄉去外地當兵，心里難的有點口不擇言了。

趙母：“……”

不會說話可以閉，沒人當你是啞。

雖說澤最小，最得老人家歡心的還是民和強，一個是長子嫡孫，誰也越不過去，一個是最甜，最孝順，不論那天讀書再累再晚都會過來看，問聲好。

在這里，腦海里也沒有忘記同樣每天過來問好的趙國生家其他幾個孩子。

要不是劉蘭秀前兩天過來學織線，順便把他家三個孩子的通知書拿過來給看過了，今天說不定真的信以為真的誤會趙強績很差，差到只有三十幾分的低水平。

想想那績單的分數，是不識字，可是認識數字啊。

兩孩子門門功課都是□□十分的好績，就差英語一門不及格。

特別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很重視的小孫，那一水的高分數，驚呆了老人家的老花眼了。

這才真的不顯山，不水，低調謙虛的，從來沒有在村里聽誰說績很好之類的贊。

確切來說，他們家三個孩子都很謙虛，從來不自夸。

不像老三家的，小孫子考一次八十分，能吹牛吹半年以上。

“恩，讓他好好讀書，爭取考上大學。”看樣子王梅芳不知道侄子侄的在學校的讀書績，不然，不會這麼狂妄自大的口無遮攔。

突然，有些看不懂老二媳婦了，這麼值得顯擺和炫耀的事？是如何憋得住的？不符合那藏不住事的沖脾氣。

“姆媽，要是澤考上大學了，到時候讓他帶你去北京□□看看。”王梅芳越說越起勁，似乎已經看到兒子考q大或者b大的場景了。

趙母：“……”

初中都沒考上，小學六年級語文還不及格的孫子，能期待考q大或是b大嗎？

再疼孫子，睜眼說瞎話也不能把孫子說到大學教室里去啊。

“好，有志氣，讓他這個寒假好好跟著他哥哥姐姐學習。”趙母不能在讀書學知識方面潑孫子的冷水，著頭皮鼓勵。

“姆媽，讓他跟著麗學習也就算了，跟著文和強，那就算了吧。”在王梅芳心里，這來兩個侄子已經被他打了草包的標簽。

趙母：“……”

心好累，要不要穿？哪里來的自信？

“你家東，他現在不讀書了，你心里有什麼打算嗎？”趙母很晦的敲打，就是不知道聽不聽得出來了。

“讀書啊，明年開學拿子在后面追打，也要把他趕回學校去，麗不也休學過一年嗎？”年紀這麼小，不讀書？能干嘛？王梅芳也沒有辦法，現在有種吃了□□的甜，三個兒子，太難管教了。

趙母：“……”這樣有用的話，你家老大就不會被扔到部隊里面去了。

東那小子能跟麗比嗎？麗是老師看好考大學的重點培養苗子，那通知書的評語，老師怎麼說來著，是教過的最努力刻苦的學生，保持下去，一定會考上大學。

在趙母沒意識到的時候，對孫的態度有了顯著的變化，且抱著極大考大學的希。

“哎，二哥家三個孩子都考上了鎮上的初中，不知道是不是多吃魚的關系？以前我家那三個小子的學習績也很不錯，就是這兩年下的厲害。”話中有話的王梅芳若有所指的嘆息著說。

“我屋里那木桶里養著兩條大草魚，你捉一條回去煮著吧。”很上道的趙母門路的接上了的話。

這是一計不又生一計，先是哭窮被先聲奪人的反將了一軍，現在又明里暗里用孫子作為借口，暗示著要魚吃。

有時候，實話被拐彎抹角要讓人更容易接。

如果直接說想吃魚了，趙母家里有，還能不給不？非得用一個可笑的理由來掩飾？

老三媳婦聰明是聰明，就是都是些小聰明，上不得臺面。

是自以為是的聰明。

肚子沒貨，就那麼點小心思，在趙母面前還真不夠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放假，今天沒事，就多更了一章！

聽說我阿姨小時候特別不讀書，我外婆說，讓去學校讀書，守在學校食堂幫忙煮飯菜，關鍵是老師還很樂意在食堂幫忙，想想也是醉了。

現在，我阿姨的大鍋飯菜煮的不錯的，就是煮的菜對我來說，有點咸，有點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