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跟著你那小子,不行。”彭威神認真。
蘇涼愣了一下,“他,哪兒不行?”
“他是寧靖的朋友,卻想把你拐跑,人品有問題。”彭威說。
蘇涼:……寧靖到底跟這老頭說了些什麼七八糟的?
蘇涼打哈哈,說對某人沒興趣。
“那就好。你就算不要寧靖了,也可以考慮一下我孫子。”彭威趁勢再次“推銷”他家寶貝孫子。
蘇涼輕笑,“如果有那一天的話,我會考慮的。”
彭威卻聽出蘇涼的敷衍,“看樣子,你是真的很喜歡姓寧那小子啊!”
蘇涼:……就讓他這麼認為吧。
已經吃過晚飯,又過來跟彭威聊。
本來想讓寧靖離開平安寺,回趟玄北城,通知邢冀和林博竣,提防涼國人突然打過來。
但寧靖沒走,說今夜最重要的是保護彭威不被可能出現的殺手害死。
蘇涼想想也是。自己留下,還要護著重傷的彭威,風險太大。
鑒于玄北城的防守一直都不錯,且彭威沒死,魏耀暫時應該不會開戰,蘇涼打算回城的事等天亮之后再說。
蘇涼再次給彭威號脈后,說讓他好好休息,接下來得好好服藥,靜養一段時日。
“我稍后到普清大師那里,再給您老熬點藥,等熬好了您。”蘇涼說。
“小丫頭,這次真的太謝你了。”彭威神容,“老夫還有一事相求,希你能答應。”
蘇涼爽快點頭,“說來聽聽。
彭威深深嘆氣,“就是老夫的兒子彭謙。他當年出事后,雖然活下來了,但子骨一直沒好,這兩年越來越差了。原先老夫聽說蘇遠舟的孫不止中了武狀元,且醫也很高明,當時只當傳聞夸大其詞。真正見了你,才知道,是我這把老骨頭小瞧你了!”
“彭老想讓我為您的兒子醫治?”蘇涼問。
彭威點頭,“是啊!老夫這幾年找了很多名醫,總也不見起。”
“醫是學無止境的,誰也不敢說什麼病都能治,且我尚不清楚您兒子的狀況。”蘇涼正道,“但我答應試試,如果之后能見到他的話。”
彭威神大喜,“那太好了!”
本來蘇涼以為這個話題到此就該結束。
誰知彭威跟著來了一句,“小丫頭,你隨老夫到涼國走一趟吧!”
蘇涼蹙眉,“這于我而言,太危險了。”
魏耀之流,若抓住蘇涼威脅邢冀,這種事發生的可能并不小。
彭威連忙說,“只要老夫活著,一定護你周全!”
蘇涼看了一眼虛弱的彭威,“老爺子,您這話,我信,但您如今似乎自難保吧。”
“你不要誤會,老夫并不只是為了犬子。”彭威解釋,“也是為了兩國不再重燃戰火,那不過是中了炎國人的計。”
蘇涼若有所思。
彭威接著說,“若老夫明日不回去,涼國大軍很快就要被魏耀給帶偏了。若老夫回去,卻重傷臥床不起,魏耀把我關起來,甚至把我弄死,都有可能。老夫得活著,站起來,出現在人前,才有人會聽我的,才能阻攔住魏耀的計劃!”
蘇涼神莫名,“所以,老爺子是想讓我去保護你?”
“小丫頭真是冰雪聰明!”彭威點頭,“我這人從來都不拐彎抹角的,只要這次你能助我廢掉魏耀,拿回兵權,老夫有生之年,都會盡全力避免涼國和乾國開戰!你們乾國,也并不想打仗吧?”
“打仗的目的,也是和平。”蘇涼微嘆。
彭威神一震,“小丫頭你年紀輕輕能有如此覺悟,太難得了!”
“彭老的提議,我考慮一下,天亮之前給您回復。”蘇涼話落起,“先休息吧。”
聽到關門聲,彭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
蘇涼跟寧靖講了彭威的請求。
“可以。”寧靖點頭。
蘇涼挑眉,“這麼爽快?你跟我一起去?”
“你覺得呢?”寧靖語氣涼涼地反問。
蘇涼輕咳,“是,大神,我要闖龍潭虎,需要您老的保護,請務必不要拒絕。”
寧靖看著蘇涼,薄輕啟,“你才老。”
蘇涼輕笑,“原來大神也有偶像包袱,不喜歡被說老?我那只是尊敬你。”
“別貧。”寧靖神淡淡。
蘇涼立刻正道,“這件事,必須得征求邢叔同意。我在他麾下,不能來。”
“你去告訴他。”寧靖說。
蘇涼愣了一下,“現在?”
“天亮之前。”寧靖說。
蘇涼下意識地問,“我自己去?”
“如果你不想我陪你去,然后一同回來給彭威收尸的話。”寧靖說。
蘇涼有些尷尬,“那就這麼定了。”到底還是對寧靖有依賴,已經了習慣。這習慣非常不好,一定得改。
“其實我覺得普清大師可能是個高手。”蘇涼說,“澄云的武功很不錯。”
“是他師叔教的。”寧靖說。
蘇涼表示驚訝,“你怎麼知道?”都沒聽說。
“澄云說的。”寧靖說。
“我還以為他跟我關系更好呢。”蘇涼說。
話落蘇涼就打算離開。
手頭的藥材不齊,說要給彭威熬藥,其實是想到普清大師那里問問有沒有可用的藥材再說。
如今既然要回城,就不問題了。
“若是見人,躲著走。”寧靖代蘇涼。
蘇涼擺擺手,“知道,都留給你解決。走了,你小心。”
話落一陣風吹過,蘇涼已消失在門口。寧靖把桌上吃剩的骨頭用油紙包起來,打算明日離開時帶走。
雖然他跟蘇涼比較隨,但把骨頭留下就過于挑釁了。
收拾好之后,寧靖也沒去審問那兩個叛徒,因為沒必要了,很多事彭威自己心里已經清楚,那兩個人為了活命也不敢承認。
去外,寧靖躺在了蘇涼鋪好的小床上。
床有點短,他的腳懸空著,蓋上被子,閉上眼睛假寐。
……
蘇涼走小路下山,一路留心,并沒有見什麼人。
等回到玄北城,已是三更后。
獨自一人想去闖守衛森嚴的軍營,覺有點懸,為了避免引發不必要的子,先回了將軍府,除去易容,換了服之后,去找邢冀。
將軍府的侍衛并不知道蘇涼何時走的,當一直在家,對于半夜突然要去軍營的行為雖然不解,但也不敢多問,有兩個侍衛主提出跟隨蘇涼同去。
蘇涼答應了,帶著兩個人很快到了不遠的軍營,言明有要事立刻見邢冀,便暢通無阻地進去了。
邢冀已經睡了,蘇涼先見到的齊江。
等邢冀被齊江沖到床邊醒時,如臨大敵,以為涼國打過來了。
“不是涼國打來了,是涼姑娘來了!”齊江說,“定有要事。”
邢冀神一肅,立刻下床。
其他人都出去了,房中只有蘇涼和邢冀。
“你今日去哪兒了?出什麼事了?你沒事吧?”邢冀下意識地打量蘇涼是否傷。
蘇涼搖頭,“我好好的。但確實出了件大事。”
話落蘇涼把彭威在去平安寺的路上被親信重傷險些喪命的事告訴了邢冀。
邢冀聞言,神一變,“誰干的?”
“我猜是魏耀,彭老將軍自己也認為是他的好婿要鏟除異己,同時利用他的死,對乾國發難,重燃戰火。”蘇涼說。
“你正好救了彭老將軍。”邢冀突然覺很疑,“你今日留書離開,是去平安寺了?”
蘇涼點頭,解釋道,“護國寺有位名澄云的小和尚,是我的朋友,他是平安寺普清大師的小弟子,昨日我去平安寺,本想拜會普清大師,可惜沒見到,所以今日又去了。”
邢冀愣住,“澄云?是聽玉笙提過,你跟護國寺的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和尚是朋友。”
“我們當初一起救了被四大商之一李家奪走的萬家小爺,就是經常跟我們在一塊兒的那個正兒。”蘇涼說。
信息量很大。
但邢冀很快反應過來了,“我明白了。是澄云托你帶了書信或是件給他師父?以后這種事,還是要講清楚,不然我們會擔心你。”
蘇涼立刻點頭,“好。”
然后兩人接著說起魏耀和彭威的事。
等聽完事原委,得知魏耀跟炎國私下勾結,意圖害死彭威栽贓給乾國后,出兵攻打乾國,邢冀面一沉,“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原來,當年邢冀生擒魏騰那次,也是魏騰在炎國的攛掇之下,無端對乾國出兵。
彼時乾國北部邊疆的主將是之前因鐵礦走私案被抓獲并死的叛將伍赟,而伍赟背后是南平王,南平王跟炎國皇室暗中勾結多年。
那次伍赟剛開戰就病倒了,導致乾國節節敗退。
在鐵礦走私案真相大白后,再回頭去看那一戰, 很顯然伍赟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異心。
而那次邢冀抓了涼國主將魏騰,退涼國大軍,又奪回幾座城池,最終涼國也損失慘重。
魏騰自那之后就被革了職,因為他私下跟乾國勾結,自作主張開戰,本沒有經過涼國皇室同意。若勝了,皇室喜聞樂見,若敗了,自然不會饒他。
魏耀之所以在他爹出事之后,還有上位的機會,完全是利用了他的岳父彭威。
“竟是如此。”蘇涼輕哼,“彭威老頭可真慘,攤上這麼個婿。若非今日撿回一條命,魏耀等于把彭家給全滅了。”
狼子野心。
“你回來了,彭威那邊……”邢冀問。
“哦,那個喜歡采蘑菇的大哥在保護他。”蘇涼說。
邢冀角微,“改日你一定得給我引見一下那位高手。”
“等我問問他再說。”蘇涼說。
邢冀深深嘆氣,“可彭威不能長時間留在平安寺不回去,他若回去,以如今的狀況,難逃魏耀毒手。”
蘇涼提起彭威想請同回涼國的事。
邢冀皺眉,“萬萬不可!”
不必邢冀苦口婆心勸,蘇涼點頭,“我明白,很危險。本來我是打算去一趟的,因為不解決魏耀,北邊兒就安寧不了。但方才回來的路上,我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什麼?”邢冀問。
“讓彭威出錢雇傭我,刺殺魏耀。”蘇涼正道,“只要魏耀死了,彭威能夠穩住涼國大軍,很多麻煩便迎刃而解。”
邢冀點頭,“讓魏耀死,是個辦法。雇傭你?他出再多錢,我也不同意你去冒險!”
“只是那麼說,我不缺錢,但他手里有什麼類似落英劍的寶貝,不得統統拿出來?畢竟我救了他,他還指我救他兒子。”蘇涼說。
邢冀扶額,“那些都是外之,不值當你去冒險!”
“當年邢叔怎麼會選擇只闖敵營?”蘇涼反問。
邢冀哭笑不得,“好好好,我承認,我年輕狂行了吧?”
邢冀并非無牽無掛,家中還有母親。
但他當時想的是,若乾國淪陷,國之不國,哪里還有家?便一腔熱地沖上去了。“不如,邢叔去?你抓過他老子,有經驗。”蘇涼說。
邢冀嘆氣,“以我如今的份,貿然做那樣的事,是很不負責任的。”
倘若被涼國人抓住,事就糟糕了。
“開個玩笑。”蘇涼說,“邢叔不必張,讓我那大哥去涼營采蘑菇吧!他很厲害的!”
“到底是什麼人?”邢冀很是好奇。
“寧靖的一個江湖朋友。”蘇涼說。寧靖是寧靖的朋友,這是寧靖自己跟彭威說的。
“你可要想好了。”邢冀語重心長,“雖然魏耀要殺彭威,但彭威未必不會念及兒和外孫,想留魏耀一命。”
蘇涼想了想說,“我認為,不可能。若我的兒攤上這種滅我全家的人渣,我定要把他剁了,讓兒早日離苦海才是。且彭威知道,魏耀邊有個炎國的細,他是被那個人迷住了。可想而知,等彭威死了,魏耀不定那日就把發妻給理掉了。”
邢冀點頭,“有理。我只是提醒你,哪怕你欣賞彭威的子,畢竟立場不同,多留點心眼。”
“既然邢叔不反對的話,就這麼定了。如何行事,我回去再跟我那大哥商量一下。他若不答應去當刺客,或許我真跟彭威到涼國走一趟。如何行事,明日天亮就知道了。”蘇涼說著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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