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同連滟打過招呼后,帶著宋晏,前往霜城。
連滟本想一道回來,但連茯需要人照顧,只好作罷,臨走前,給宋卿收拾出來好幾箱行李,宋卿看到無奈失笑,表示自己去幾天,就回來了。
霜城不似春陵四季如春,十月份已經秋風瑟瑟涼意沖頂,剛走出飛機艙,寒風呼呼刮過來,宋卿不由地裹外套,避免風吹到宋晏,宋晏倒是分外不怕生,睜著大眼睛好奇地著周遭一切,里嚶嚶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抱著宋晏取完行李箱與嬰兒推車,徑直走向接機口,李瑜說會來接他們,宋卿臨到出口時,拿出手機給李瑜發消息。
消息發完,宋卿已經走到頭了,他剛一抬頭,一抹悉的影撞視線。
是一個姿曼妙的人,掌臉上掛著個能擋住半張臉的墨鏡,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毫不能阻擋上竄下跳,遠遠去,人群中央屬最搶眼。
李瑜揮舞著纖臂,“宋卿,這!”
若不是有道圍欄擋住,宋卿毫不懷疑,李瑜能沖進來給他一個熊抱。
“聽到了,祖宗。”李瑜怕宋卿沒聽到似的,扯著嗓子還擱那喊著,惹得周圍人的目紛紛投過來,宋卿赧地一人推著嬰兒車,一人拉著行李箱,奔向李瑜。
李瑜當即給了宋卿一個擁抱后,扯過宋卿的,上下打量了許久,最后,又用勁抱住宋卿,聲音不復之前的響亮,“還好,沒瘦。”
聽到李瑜聲音里的哽咽,宋卿心底直泛酸水,他拍了拍李瑜的肩膀,安的話卻不知從何下口,只好干地道,“春陵東西好吃的,瘦不了。”
李瑜沉默了好一會,直到宋卿肩膀上的涼意都要蒸發掉了,李瑜說話了,聲音翁聲翁氣地從肩膀那傳過來。
“那有給我帶點回來嗎?”
宋卿笑道,“有。”
宋卿坐進李瑜一如既往的明黃超跑里,一瞬間恍若隔世。
窗外呼嘯而過的霜城,與他一年之前離開的霜城,沒什麼變化,卻那里也都不一樣了。
郊邊別墅是沈嶼觀的,宋卿在離開時,一道還了回去,李瑜讓他跟著一起回李家,宋卿婉拒了,就近找了酒店,辦好住。
“你和我哥還好嗎?”宋卿著房卡,順問道。
李瑜抱著宋晏,眉弄眼地逗弄著,好一會才回道,“老樣子。”
宋卿點頭,不再追問下去,和宋盡的老樣子就是最好的樣子。
“得了,那我也回去了。”李瑜瞧了一眼外面天道。
正好宋卿坐了半天飛機,也疲憊不已,沖完澡就睡了。
許是回了霜城的原因,宋卿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驚醒后又恍惚睡去,反反復復,一晚到了頭,天泛魚肚白。
接下來的一整個上午,宋卿的神都算不得好,頻頻走神,他只好放棄今天給宋晏上戶口的想法,窩在酒店里,睡到晚上才補足神。
了夜的霜城,溫度驟降,宋卿帶的薄外套無濟于事,他又往里加了件衛,將將夠寒。
他帶著宋晏,走進離酒店樓下最近的咖啡店里,一進來濃郁綿香的咖啡香氣就纏繞于側,宋卿選了最偏僻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宋晏一到這個點,就開始犯困,迷迷糊糊地躺在宋卿的懷里,無意識地咂著。
他剛坐下沒多久,等得人就到了,老爺子著著長衫,緩步踱來,后跟了兩個黑保鏢,頭發花白比一年前更甚。
宋卿及到老爺子更為蒼老的容時,眼睛不由地酸。
他起去迎,老爺子卻神張地按住他,“不用不用,快坐。”
兩人相對坐下,保鏢自覺退了出去。
老爺子目一不地落在宋晏的臉上,近乎貪婪地窺著,“是晏晏啊…”
宋卿一回到霜城就聯系了老爺子,他原本在考慮是上門拜訪還是邀老爺子出來,結果老爺子直接說在外面見吧,省得宋卿糾結,也免得見到沈家的人不自在。
“來,晏晏跟太爺爺打招呼。”宋卿主將宋晏湊近老爺子。
經歷無數風雨地老爺子,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手還能這樣,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宋晏,宋晏不認生,乏迷糊的勁在看到了老爺子后散去了,好奇地抓住老爺子兩邊花白的胡須,“呀呀…”
宋卿看見,忙不迭想要拔開宋晏的手,“不能抓太爺爺的胡子。”
老爺子躲開宋卿的手,樂呵呵道,“沒事,給晏晏玩玩。”
宋卿拗不過老爺子,只能任由宋晏拉著老爺子,老爺子則一臉歡喜。
“爺爺近來還好嗎?”
“好著呢,”老爺子回道,“倒是小卿你…”老爺子的目轉到宋卿的腹部,不由地帶上了幾分疼惜,“還好嗎?”
老爺子自然清楚宋卿的狀況,只是有一些東西,本人親口說出來,才是最讓人安心的。
宋卿微微一笑,“已經沒事了,爺爺放心。”
“這些年,苦了你。”
宋卿搖頭,不予置評,只短聲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啊,”老爺子長吁一聲,眼前冷掉的咖啡,口盡是苦。
“這次回來準備待幾天?”
“訂了20號的機票。”
老爺子目閃,眷不舍地在宋卿與宋晏之間流轉,“好,也好。”
宋卿的話不多,大多是老爺子問一句,他答一句,一來一回間,手表上的時針轉到了晚上八點。
宋晏早已躺在宋卿懷里,呼呼睡著了。
老爺子心有不舍,但也不忍心讓宋晏睡得不踏實,催著宋卿回去。
“我再這坐會,你快帶晏晏回去吧。”
宋卿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又被老爺子催了一道,只好順著老爺子的意來。
他先行離開了座位,步步朝外走去,離門口越近,咖啡豆的濃香越稠,其中夾雜著綿甜的蛋糕香氣,約約間,他似乎在這芬香中聞到了一游離而外的烏木沉香,清冷而又沉靜。
他想要再嗅的清楚些,可下一秒什麼味道都沒有了。
“你撞到我了,哎!你這人——”門口響起吵雜的聲音。
宋卿心跳莫名地有點加急,他抱著宋晏到外面時,只剩下一個怒目而視的路人,和空中若有若無的烏木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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