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臻既然了皇后,按照凌朝的慣例,命婦是要進宮朝賀。
一早上,天琴便在明臻的耳邊念叨著今天要來的夫人有哪些。
份高貴的自然有幾位王妃,幾位世子妃,這些王妃與世子妃可能也會攜帶家中郡主一同進宮。
除了宗室之外,便是誥命夫人,侯爺公爺家里的夫人,如安國公夫人羅氏,如宇文諍的夫人宋氏,等等。這些夫人也有可能會攜帶家中小姐。
之后便是其他大臣的夫人,高貴的如宰相夫人,其他位份最低也得五品以上,五品之上的才有資格進宮來見皇后。
明臻點了點頭,大致將這些都記住了。
天琴在一旁笑著道:“娘娘記不住也沒有關系的。”
畢竟明臻份地位更高,哪怕認錯人,也肯定不是的錯,是這些人沒有給足夠深的印象。
新夜手心化了一點點玉容膏,在了明臻細的面頰上,不施脂的也剔無暇,不過還是上了一點點新,雪白的面頰瞬間有了氣,出一點點桃來。
刻意遲了一會兒。
等待的王妃、郡主、世子妃和夫人都惴惴不安。們目前聽到三個消息,都不知道哪個是真的。
第一個消息,皇后其實是明家的小兒,們在慎德皇太妃生辰宴上見到的那個絕小人,有些人看清楚了有些人沒有看到,也便是可憐的小小庶。
這個消息實在荒謬,因而被所有人給否決了。
第二個消息便是,皇后是皇帝親自帶在邊的,如珍似寶,一直都捧在手心里。
不過,皇帝素來冷酷無,哪有可能捧一個人,這些人并非沒有見過天子,這個消息也被眾人否決了。
第三個消息,皇后就是皇帝迎來的霽朝王。
這才靠譜一些,而且宮里對外也是這樣講的。
不過,前兩個消息在外紛紛揚揚的傳播,鬧得眾人心里也,不曉得究竟是什麼。
未出閣的郡主與小姐們都期盼著,可千萬別是明家的小小姐,那日們見過明臻,天姿國,容實在驚人,非尋常人可比,而且們當時仗著自己份更加尊貴,在一旁說了些不冷不熱的話語,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到……
這個時候,宮從里面出來,只聞得香風細細,一名著華貴的子被帶了出來。
明臻今日盛裝,頭發本就漂亮,又又多,梳了傾髻,風鬟霧鬢,層層疊疊若堆云,發上十二支鑲羊脂玉鴿石金累簪,步搖上的凰栩栩如生,吐金珠,耳上東珠耳珰隨著步履搖搖晃晃。
下面的婦人都不敢直視皇后。
當今最尊貴的人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了。
只看到一角黃的袍從面前曳過,其上的凰如火,栩栩如生。
明臻的擺太長,且十分厚重,用到的金銀線也太多,格外,沒有里相護的手腕也被磨紅了一些。
素手間掛了一串手珠,手珠是菩提子所做,這般樸實無華,了指上層層戒指與無名指、尾指累嵌寶指套帶來的華奢。
眾人忙對明臻行禮:“臣婦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明臻接過新夜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嗓子之后,將茶盞放在了金楠木桌上,這才淡淡的道:“都起來吧,賜座。”
是很的聲音,略帶幾分疏冷,不過好聽,有些人便想看看發出聲音的皇后來。
諸位夫人都坐了下來,們之前與皇后并不悉,如今都一一與皇后講自己的份。
其實前朝的時候,無論是宇文皇后還是楚皇后,們都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
宇文皇后出高貴,但是不得皇帝寵,皇帝找的麻煩,再加上弱,一些夫人便目中無塵,不把皇后放在心上,皇后不認得們,那便是皇后做得不夠好,禮數不夠周到。無人在意宇文皇后的看法,回去后只能垂淚。
后來是楚皇后,楚家如日中天,眾人便客客氣氣,但是,大多數也是皇族貴胄,其他夫人也都有頭有臉,皇帝的江山都由這些家族把控,層層利益疊在一起,眾人心里也沒有那麼看得上楚皇后,反而是,要審時度勢,安好眾夫人的心。
眼下的狀況卻和從前都不同。
明臻是寵后,毋庸置疑,因為皇帝后宮空,且說不選拔秀。
二來,這位皇帝可真的是大權在握殺伐決斷,他的江山依靠于他,諸位大臣都是他所玩弄縱的棋子,隨時都可以換新的棋子,先帝那庸碌模樣如何與當今圣上比?
這些人的夫君畏懼當今皇帝,們沒有了底氣,也都對皇后低頭,一個一個做小伏低討好皇后娘娘。
明臻給眾人賜茶,上好的趙司貢茶,諸位夫人都在夸贊坤德宮茶水極好。
宗室王爺掌權的不多,大多僅有富貴沒有權力,祁崇上位后更是如此。因而這些王妃世子妃們只是份顯赫,開口的時候,還是讓權臣的夫人來講話。
宇文家自然是當今地位超然的家族之一了。
宇文夫人進宮之前,被宇文諍去訓斥了一番,之后宇文諍讓對皇后客氣一些,說是皇帝極為看重皇后,如果得罪皇后,宇文家也會遭到皇帝的厭棄。
這些婦人們在后宅管理家事,他在朝堂之中,對局勢清楚無比。宇文諍知曉,宇文家如今被捧得高不是因為自家有權有勢,而是恰好皇帝想用他們,所有的權勢都不是來自于自,而是圣上垂憐。
假如得罪了祁崇,祁崇能將宇文家捧高,也能踩到腳底下去,能提拔宇文家,也能提拔其他家族出來。
宇文夫人笑著講了自己夫君的職,與自己的誥命,宇文婉今天也纏著,非要過來看看,也推了宇文婉一下,對皇后道:“這是家中小阿婉,阿婉,快去給皇后娘娘請安。”
宇文婉方才抬頭看到明臻了。
原本期盼著皇后就是霽朝公主,管他什麼霽朝公主還是什麼夏國公主,只要不是曾經見到的小人就好,沒想到一抬頭,看到的還是那張沉魚落雁之。
宇文婉都要嫉妒瘋了。
而且宇文諍把好好教育了一番,讓不要癡心妄想,現在定了人家,以后好好與人家過日子就行了。對方也是世家子弟,可是——見過皇帝,再看其他男人,只覺得容不夠俊,長得不夠高,姿不夠拔。
祁崇看不上,又有什麼辦法,只能每天晚上詛咒祁崇喜歡的子快快死了,等人死了說不定自己就有機會。
從前還能吹噓自己是嫡,明臻不過是小小庶,如今卻要在明臻面前磕頭。
宇文夫人嚴厲的目落在了宇文婉的上:“阿婉,還不快去拜見皇后娘娘。”
見宇文婉不,宇文夫人的目恨不得把給吃了。
生怕皇后心中有芥,借著扶起宇文婉的當兒,在對方手臂上狠狠擰了一下。
宇文婉不甘不愿的起來,給明臻跪了下來:“臣見過皇后娘娘。”
與宇文婉關系不好的郡主小姐多了去了,甚至有些容貌好有才氣的被刻意拉人孤立抹黑。這些天沒在眾人面前耀武揚威,旁人看在是宇文家嫡的份上,都給幾分面子。
如今看宇文婉低眉順眼,也有些覺得心里爽快。
明臻自然記得過往,雖然不放在心上當回事,如今遇到了,自然也就當了一回事。
看向宇文夫人:“宇文小姐可是訂婚了?”
宇文夫人忙道:“已經訂婚了。”
明臻微微一笑:“那便賜玉如意一雙吧。”
通都著貴氣,矜貴而出塵,為皇后自然十分得,旁人看到皇后面上浮現一笑意,都看恍了神:實在是貌無雙,皇帝擁有這般麗的子,居然還能大量理朝事,實在是難得。
宇文婉心里更加不舒服,提起的未婚夫,便生氣,前途無量如何?出世家又如何?還不是個文縐縐的書生,天掉書袋,比不上皇帝。
但眼下只能認命了,只抖著聲音道:“謝皇后娘娘賞賜。”
羅氏自然也在,也聽明義雄講了明臻離奇的世,差些沒有認出明臻來,因為明臻穿上袍實在高貴淡漠,讓人不敢親近。
仍舊是小姑娘的模樣,這袍款式也做得漂亮,但上華貴的珠寶數不勝數,只覺得沉甸甸的,讓人不敢多看。
等到羅氏要開口的時候,明臻才和的道:“本宮的母后因戰流落在外,承蒙明家照顧,之后本宮才得以平安。夫人賢良淑德,將后宅打理得井井有條,本宮也很敬重。”
羅氏有些慚愧,從前算不上虧待明臻,不過終究不比對明薈好,以后明薈也要承明臻一些輝,在康王府許多尊重,只能說是明臻待們更好。
眼下明臻在眾人面前給許多面子,羅氏也覺得激。
眾人也明白了,原來上面這位,不僅是明家曾經的庶,居然真是霽朝唯一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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