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一邊哭一邊訴:“你說他好好的一個人,怎會忽然間變這個樣子了,我聽門子那里說,近半個月來,他幾乎沒在府里歇息,你們姊妹幾個最是要好,你可是曉得他近來都是去了何?”
秦寶珠卻是滿臉驚訝。“二哥半個月沒回來住了,那他能住在何?”一時想起小姐妹們說哥哥們的在外尋得來個什麼人的,不敢帶回家來,只將人安置在外頭,憑一房屋,雇一兩個婆子丫鬟給養著。
既不用驚家里的長輩到責備,到時候不喜了,只用給兩個錢打發出去就好了,再換一個新鮮的。
于是便道:“二哥年紀也不小了,莫不是在外頭學壞了?”
這一說,秦夫人一時變了臉。
若沒有這秦淮主提議要去禹州一事,是斷然不信自己這最是乖巧的兒子會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下作之事,但是現在咋一聽,一時便放在心上了。
等著秦寶珠回去了,只將的嬤嬤喊來商量,“你說寶珠的話,是不是有可能?”
嬤嬤哪里敢斷言主子的行徑,只將頭往下垂了些,沒敢言語。
當然了,秦夫人也不需要發言,見了此舉,心里就越發料定了,“必然是這樣的,趙家幾年前那兒子,不就是在外尋得個狐貍,然后才拼命讀書,發圖強的麼?”
當時大家都只以為那孩子忽然轉變好,懂事了。
哪里曉得他求功名竟然是為了拿來做要挾,要家里答應他取了那小戶之家的兒來做正室。
當時大考在即,趙家為了不耽誤他科舉,只得無奈答應了。
所以秦夫人想,兒子只怕也是在外被什麼個上不得臺面的狐貍迷了,這會兒才拿命來為拼的。
兒子上進是好事,可這比不得趙家的兒子。
自家這兒子的功名,是要拿命到戰場上去換?能一樣麼?
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哪里還能坐得住,只將秦淮邊伺候的小子都找來,一頓板子下去。
便曉得了秦淮在外果然憑了一院子,里頭住著一個小姑娘,個什麼婉兒。
他們幾個都懷疑,莫不是虞家死了的那個兒。
也就是死了,那話本子就跟著結束了。
秦夫人聽得這話,當時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整個人直接暈死過去。
如此一來,不得將秦寶珠和秦泊都給驚了。
進了的院子,自然也就曉得母親還將秦淮邊幾個小廝打了,方曉得是出了大事,細問之下曉得了所有的緣由。
秦寶珠當時就得了結論,“別是那妖與二哥私下來往比話本子里還要切,沒準這什麼走水了,沒能逃出來死在大火里,便是二哥給設的金蟬殼之計。”
秦泊聽得妹妹的這番推理,臉也變了,只覺得這虞婉兒好生恐怖,回頭看著床榻上還不曾醒來的母親,更是焦心,又是自責,若是自己不是天殘,怎麼會是如今這模樣?早就將這家給當起來了,怎麼哪里事事都要年邁的母親來這一份苦?
很快大夫便來了,施了針沒多會兒,秦夫人就緩緩醒來。
等著大夫退了下去,就迫不及待地抓著秦泊和秦寶珠的手喊:“快,快將淮兒給找回來了,萬不能那狐貍毀掉了。”
秦泊只讓秦寶珠在這里看著秦夫人,自己起去辦。
因知道住,他的辦法也是大刀闊斧的,直接就帶了幾個人去那院落里,原本是來找秦淮的。
但秦淮就沒在這里,而是已經在跟二皇子暗中來往了。
所以只見著虞婉兒。
他是頭一次見到虞婉兒,不過是十四歲不到,已有著一張絕好,這不是狐貍還是什麼?看看京城哪家貴長得不好卻唯獨沒有這般出的,于是想都沒想,又趁著二弟不在,直接喊了隨行來的幾個漢子,將虞婉兒直接給綁了,發賣到一偏僻的小樓里去了。
他本就天生帶著殘,看著是溫潤如玉的好兄長,可私底下也曾嘆過老天爺不公平,明明自己才是秦家的嫡長子,卻因這老天爺的不公,讓自己了庶出,不得出世面。
因此著幾個被主母們養歪了的旁人家庶出子弟,也就曉得那麼幾個臟地方。
這些個地方,與花街柳巷那見天開著門做生意的是不一樣的。
但凡是來此的客人,提個什麼要求,都是能滿足。
就如同有個客人,瞧著也是氣度不凡的,偏他不喜好那溫人,亦不那俏娘,只喜好些眉目清秀的男。
這還算好的。還有一類人,既然不喜歡漂亮的子,也不豆蔻娘,反而喜歡找那些個大戶人家養的小姐們來折磨。
巧得很,虞婉兒剛被賣到這小樓里,正好最近風聲,不得新鮮貨,就那麼幾個玩翻來覆去,早就折磨得跟死魚一樣,不喊不,好沒個滋味趣味,客人都嚷著要換人。
不然以后就再也不來這里了。
所以虞婉兒的到來對此的掌柜來說,簡直就是瞌睡來遇到枕頭,天大的好消息。
當下急急忙忙讓人給收拾,打扮得致無比,一華服加,便立即給客人送去。
虞婉兒是如何也沒想到,好端端的會忽然被這瘸的秦泊給綁了,還將賣到這煙花之地。
雖是不認得秦泊,但聽著跟來的下人秦泊大公子,又見他拿瘸著的,就猜到了七八分。
但卻也沒半點擔心,秦淮很快就會回來,發現自己不見了,必然能找來的。
夢里,不管自己在何方,如何艱險,他都能越刀山火海將自己救出。
而如今的虞婉兒,以為自己已經遭了九九八十一的磨難艱險,差不多也是能跟秦淮快要修正果了。
老天爺總不會給自己開玩笑吧?而且自己年紀還未及笄,這樓里的媽媽當然不可能讓馬上去接客,所以只要安安心心不哭不鬧,等著秦淮來接自己離開,再將這個地方燒了就是。
所以哪怕方才被幾個人按著收拾打扮,也安安靜靜的。
直至們領著自己出來,進了一黑暗的房間,還往下面的樓梯去。
虞婉兒著腦袋往下去,一眼無盡頭,只能瞧見那星星點點的燭,瞧著森森的。才覺得有些不安起來,也發現原本跟著的三四個人,如今只剩下前面打著燈籠引路的那一個。
忙兢兢戰戰地問道:“姐姐,我們這是要往哪里去?”問得乖巧,聲音里滿是恐懼,看著好不可憐。
生得本來就好看,哪個瞧了不起憐惜之意?
曾經就用這副面孔和這口氣,不曉得騙了多人呢。
可是這里的人,什麼樣可憐的沒見過?前頭那人面對著的楚楚可憐是沒有半點容的,只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帶著幾分警告:“你若是想活,最好老實些,莫要耍那些個沒用的花招。”
然后便繼續往前走。
柳婉兒想回頭,可發現后面的門已經被鎖上了。
沒得個回頭路,只能著頭皮往下走。
反正怎麼也沒想到,會讓去待客的,畢竟這種地方沉沉的,怎麼招待客人?興許是學個什麼規矩吧?
然不曉得,順著旋轉樓梯往下,那里的確不是什麼繁華之地,而是堆滿各種刑的地牢。
但同樣是用來待客的。
而且每一個客人,都是擲萬金的。
兩個冠楚楚的客人正不耐煩地烹茶,他們腳邊不遠,是一個快要奄奄一息的姑娘,那兩人就像是沒有看到渾的傷勢一般,其中一人還嫌棄那一道茶不好喝,直接將滾燙的茶往上灑了去。
原本已經要沒氣了的姑娘,頓時給疼得微微搐起。
可惜掙扎了兩下,仍舊是沒能將卷起來。
潑茶的客人看了,越發覺得沒趣味了,只朝上面樓梯瞧去,“不是說來了新貨麼?怎還不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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