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淩晚上很晚才睡, 不知道被折騰到了幾點，第二天醒來都9點了。

在床上趴了會兒，忽然猛地跳了起來, 火急火燎穿了服就往外跑。都到了門口了, 又折返回去。

房間里沒人。

回頭，走廊盡頭的書房倒是亮著燈。

一頭扎進去, 果然發現傅南期在里面辦公。約莫是在遠程指導，他邊敲字跟那頭下達指令, 邊調整藍牙耳機, 聽到的聲音才空抬一下頭：“起來了？”

他眼中有微妙的笑意。

就這開小差的功夫, 手里的作半點兒不慢, 敲出的一句話已經發了過去。

溫淩都急得如熱鍋螞蟻了：“完了！我上班要遲到了！傅總，怎麼辦啊？我肯定要被記過了！”

他提議：“我幫你跟陳家恕請假？”

溫淩被他氣定神閑的樣子氣到, 跺跺腳：“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今天有會議，我……”猛然驚喜，掏出手指看時間。

禮拜六的字樣在屏幕上格外顯眼。

溫淩：“……”

傅南期終于繃不住笑出來, 笑過后，低頭繼續代工作, 原本刻板嚴肅的俊臉也多了幾分笑意。

他工作時雖然不算苛刻, 也是雷厲風行、滴水不的, 大多時候都是讓人噤若寒蟬的威嚴, 很在下屬面前展這麼和藹的一面——對面幾位高管面面相覷。

不過, 識趣地沒多問。

原本是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現在得知今天休息, 溫淩松了口氣后，又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在原地呆站著，不自覺向他。

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起來的, 像是已經參加完會議回來似的，上西裝筆，連頭發都打理得一不茍。溫淩低頭看看自己，上還套著他昨天給那件襯衫。

服上似乎還殘留著他上的味道，讓面頰不自覺升溫。揪了揪下擺，覺下面的禿禿涼颼颼的，莫名有點制服般的、。

耳邊是不間斷的“啪啪啪”的聲音，抬頭，他敲鍵盤的作極快，手指修長而有力，又讓不自覺想起昨天他是怎麼慢條斯理剝下這件襯衫的。

甩甩腦袋，不能想了！

“傅總，我的服干了嗎？”

“沒有。”

溫淩：“……那我今天穿什麼啊？”

他微微一指。

溫淩回頭，提起自己上的襯衫：“……”他不會是要穿這個一整天吧？還怎麼出門？

而且，連件都沒有？！

老半天不說話的樣子算是逗樂他了，傅南期輕嗽一聲，道：“一會兒周晗會把服送來。”

溫淩這才明白，又被他涮了。

溫淩：“你怎麼老作弄人啊？”

傅南期：“你啊你啊的順口了，看來，現在是不怕我了。”

溫淩捂住。

這才反應過來，對他的那種下意識的親近。腦海里，不知怎麼又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腦子的。

雖然喝了酒，可是，全程是清醒的。

總不能這會兒把鍋推到他上。

傅南期看一眼，見眼珠子滴溜溜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不去洗漱？牙刷了嗎？”

溫淩如夢初醒，哀嚎一聲奔去了洗手間。

牙都忘了刷！的形象！

不過轉念一想，在他面前應該早就沒形象這種東西可言了。

洗漱完畢后，溫淩去到餐廳。

早餐是蛋和粥，還有一晚水煮菜。

溫淩看了好久，遲遲沒有筷子。傅南期已經在對面坐下，慢條斯理又仔仔細細地吃起來。

“怎麼不吃？”

溫淩：“一點葷腥都沒有，這怎麼吃啊？”

傅南期：“早餐你要吃什麼葷腥？不怕腸胃不適應？”

“不怕。”溫淩直言不諱，筷子沒什麼興趣地了兩下盤子里的水煮蛋，有點嫌棄，“好歹蛋煎一下啊。傅總，您這過得也太清心寡了吧？你平時就吃這個？”

“我不重口腹之。”他頭都沒抬，淡淡道。

溫淩：“……”不會做飯就不會做飯，說得這麼清新俗。

他可是聽傅平說過的，他除了水煮菜，基本就不會炒什麼別的，更別說煎、炸、燜之類的了。

雖然水煮的東西很健康，營養也能供給，但正常人天天吃這個誰得了？

“我可以借用灶頭嗎？”

“請便。”

溫淩去了廚房，下意識手了灶頭。干干凈凈的，連一丁點油污的膩都沒有，瞧著就是不怎麼下廚的樣子。也對，他這樣的人，會做飯還得了？

那不就是全能了？

簡單炒了個番茄炒蛋和黑胡椒燜土豆，拌著白粥喝。

他很自然地了兩筷子，后來，就著也吃起來。雖然夠吃，溫淩還是多看了他兩眼。

心道，蹭的理所當然了。

再一次證明，他不是就喜歡吃清淡的，是就不、會、做、飯！

著樂，趁他不注意，悄悄用手機拍了張他吃飯的照。傅南期警覺似的抬頭，好在收得快，低頭佯裝刷某視頻，他沒發覺什麼，又繼續吃了。

又悄悄抬眼去，見他沒注意這邊了，又切回剛剛拍的照上。

照片里，他側坐在桌上，握筷子的手修長漂亮，骨節分明，小指上套著一枚銀的尾戒。逆里，面容是模糊的，長而彎曲的睫篩下淡金的晨。

優如一副畫卷。

暗保存了，單獨給開了個文件夾。

“傅總，那我先回去了。”吃完后，周晗也送來了服，起告辭。

傅南期道：“讓周晗送你回去吧。”

應允，抬手跟他告別。

……

溫淩沒回公司，而是回了出租屋。程易言也在，盤著坐在客廳地板上玩消消樂。

聽到開門聲，抬頭：“淩淩？回來了？”

溫淩點頭，疲累地把人和包一塊兒摔到沙發里，抱起靠墊滾了滾。

程易言一眼就被那只包吸引了，撲過來，小心翼翼查看：“真的假的啊？你發達了啊？這包最便宜的都要十幾萬起步吧？”

溫淩有氣無力，也不想多解釋：“A貨。”

“我就說嘛。”這個解釋才在理中，程易言一秒相信，“不過，這仿的太真的啊，我之前見我們總監背過，好像跟這個沒什麼差別……賣相還要你這個好呢，這什麼皮防的啊……”

溫淩累，沒空搭理，敷衍兩句就過去了。

現在滿腦子都是昨晚發生的事。以后，要怎麼面對這個男人？

他們又算是什麼關系？

？好像還沒到那份上。單純的炮友？好像也不算。

而且，主要是現在負責的項目還掛在紫手底下，這事兒是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的。

越想越混，后來趴在沙發里拄著頭發了會兒呆，又掏出早上拍的那張照片看起來，忽然傻傻地笑出聲來。

想那麼多干什麼，反正沒有吃虧。

做過的事，從不后悔。

就如舍棄張月，斬斷這段不合適的同事一樣。傅南期說的沒錯，這遲早是一個禍，是升遷路上的絆腳石，張月那種格，還是一顆□□……

溫淩怔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淡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思維方式變了，第一時間從所能得到的利益出發，也能如此冷靜地權衡利弊？

搞不懂，是不是跟他待在一起久了，潛移默化下也到了影響。

不去想了，不去想了！

這會兒還覺得渾酸痛，躺在沙發里就睡了過去。耳邊，還能聽見程易言的嘀咕：“干什麼去了啊？昨天去哪里通宵鬼混了？一副縱過度的樣子……”

雖然知道是無意的一句調侃，溫淩藏在靠墊下的臉，還是不爭氣地紅了一紅。

……

之后幾天，工作按班就部，H5的項目終于迎來了收的時候。最終的果通過一些模型的試驗，品將會在興榮本屆的會展上作為重點產品公布。

得知這個事后，溫淩興了好久。

剔除掉張月這幾個不思進取又拖后的毒瘤后，團隊里的氣氛也煥然一新，新加的幾個同事也都很給力，一切欣欣向榮。

溫淩心很好，每天飯都能多吃兩碗。

不過，有時也會遇到一些問題，比如產品出來后的市場定位，和哪些公司進行合作，如何推進市場……等等問題，都需要進一步規劃和明確。

好在這方面有許述安統籌把控。

他很得陳家恕信任，最近在公司里連連升任，自己也做了一些小投資。有個禮拜，兩人下班后一塊兒吃飯說起這個事，彼此臉上都是笑容，好是一番商業互吹。

“許總，我在這里先恭喜您了。”溫淩端起盛滿啤酒的塑料杯，跟他揚了揚。

許述安無奈道：“你就別涮我了。而且，說起來，你會喝嗎？我記得你兩口就倒？還是別作樣子了。”

溫淩：“人艱不拆！”

兩人在這邊嬉鬧，關系融洽，全然沒有關注到路邊緩緩馳過的一輛銀賓利。

車速不快，窗外景卻如流水般匆匆過去了。傅南期坐在后座，看了會兒就收回了視線，沒什麼表。

司機是新上任的，不敢說話，車維持著一貫的安靜。

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天了，這幾日，一次都沒來匯報。雖然平時不遇到重大事也不來紫，不過，以他向來敏銳的直覺，似乎有意避開他。

難道看不出許述安也對有意思嗎？還是他會吃人？

單單對他唯恐避之不及。

傅南期按了按太，拿出手機撥了周晗的電話。

“查一下我上次讓你查的事。”

“是，傅總。”

……

展覽會如期舉行，溫淩一早就去了會場。

作為項目最大的投資方和合作方，紫集團這次特地提供了場地，地點在海淀這邊的一繁華地帶，整片區域都是新建的。

溫淩跟著許述安、徐蓉等人一塊兒在紫某位鐘姓領導的帶領下進大廳。雖是項目負責人，不到需要介紹的環節，基本沒什麼事兒，很快就被落在最后面。

也不在意，去前臺的休息區要了杯咖啡，邊喝邊四逛逛。

東南角連接著陳列室，太去，玻璃墻后面是一應的模型和獎章，機自清潔，工作人員都很看見。空曠整潔的氛圍，讓四周看起來更加莊嚴肅穆。

溫淩看了看手表，距離開場還早。

抿了口咖啡，旁邊過道岔路里有人喊：“淩淩，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溫淩抬頭，腳步就這麼僵住了。

傅平笑著跟點頭，手里還攜著文件，打完招呼回頭繼續代一個經理模樣的人。傅南期在更里面一點的位置，邊圍了不西裝革履的男，似乎是前來參加的各企業公司高管、領導。

也對，這樣的技革新盛會，更是由業龍頭紫科技引領且大力支持，誰會不給幾分薄面？

就算不是為這個，大家都是競爭關系，前來觀，試探一下虛實的也大有人在。

估計，不人也在看笑話，看看這個所謂的H5是不是如傳言中那樣棒。

想到這里，溫淩有點張。此刻，傅南期更是抬了一下頭，涼淡的目就這麼毫不避諱地和對上了。

他穿得極為正式，高定西裝把他修長拔的材襯托無虞，不知是不是工作中的緣故，英氣之余，五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冷肅，刺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做賊心虛，飛快垂下了頭。

“傅董事長，您對未來這塊方面的發展，可有什麼高見？我覺得市場方面還至需要五年的期。”

傅南期收回視線，淡笑回答：“我和程總的想法正好相反。”

“愿聞其詳。”

“早在R3出現的時候，二代已經趨于，經過這些年的市場導向和發展，我想大家都應該明白，所謂發展，所謂革新，跟創業一樣，都是一開始最為艱難，而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改革，卻是事半功倍。”

“哦？那麼，以傅董事長的意思，您非常看好H5這個項目？”

“不然？我投一個項目，也是投一份理念，如果沒有把握，何必去浪費那個錢？”

他笑起來極有染力，說話抑揚頓挫，哪怕聲音不大，擲地有聲，周邊不人朝這邊來。

溫淩被這份自信的氣度染，也不覺投去目，看著他在眾多社會英中侃侃而談，游刃有余，一顆心不控制地跳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能修煉到這個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