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焦灼時, 第二天,紫集團就召開了記者發布會,表示會對H5泄的事追究到底, 拒不接紫興任何推諉搪塞的行為。
這事發生得猝不及防, 可只是短短一天,風向就轉變了。都盛贊紫集團看重人才, 跟某些烏煙瘴氣的企業不一樣,不但重創了紫興的名聲, 也為紫集團贏得滿堂彩, 票連續多天大漲。
然后, 任淼和簡寧舒就被推了出去。
事發生得太快, 快到溫淩都沒有察覺就落下了帷幕。
在家里呆了兩天后,溫淩去紫興提了辭呈。
許述安沒有挽留, 而是叮囑以后多加小心。溫淩應下,就要離開,傅宴這時從外面進來。
兩人面對面打了個照面。
辦公室就這麼大, 自然避無可避。
溫淩拿著手里的資料,沉默了會兒:“傅總。”
傅宴神復雜, 點了點頭, 目落在擱在桌上的辭呈上。他本是想挽留一二, 可一道出了辦公室, 走了會兒, 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了, 只能道:“決定了?”
溫淩道:“嗯, 我再呆在紫興也不合適了。”
傅宴:“找到工作了嗎?需要幫忙嗎?”
溫淩:“不用,已經有去了。”
兩人走出公司,去到停車場, 溫淩停下來:“就送到這兒吧。”
四目相對,他一時無言,看到轉過去開車,然后,對面辦公樓有人過來接。
傅宴站在原地沒有。
……
“……你不是去澳洲開會了嗎?”溫淩遲鈍了會兒才開口。
傅南期說:“開完了,連夜的飛機。”
“……這樣啊。”
“找到新工作了嗎?”他看了眼手里的紙箱。
里面滿滿都是辦公用品。
溫淩抱了自己的箱子,不知道他要怎麼奚落。他卻大方出手,看樣子,是要幫拿。
狐疑地看著他,這才遞過去,道了聲謝。
傅南期送到出租屋樓下,離開前,遞給一張名片。
溫淩接過來,看到上面印有“東利科技份有限公司”的字樣,怔了下:“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你不是在找工作嗎?”
“你以為我傻嗎?這是你的公司吧?”
“只是持。你總不會因為跟我賭氣,放棄大好的機會吧?目前來說,這是最適合你的地方。”
溫淩實打實堵了一下。
這話說的倒不假。早就調查過了,類似的公司不知凡幾,可有足夠實力和資金的,且發展目標也不和的理念相悖的就之又了。
“我考慮一下。”拿過來。
要是一口拒絕,顯得像是在跟他賭氣似的。
過了一個不眠夜后,溫淩去了東利在京的辦公地點面試。
接待人員得知后,直接帶上了樓。因為是專人引薦,對方在電梯里時還悄悄打量了一眼。
溫淩回以微笑。
對方忙收回目,敢再看了。
東利現在的執行總裁是位三十上下的儒雅男士,沈謙,西裝筆,清瘦斯文,待非常客氣。
只是,客氣中又暗藏鋒芒。
見面后,先問了關于工作理念的問題,接著就問到了紫興和紫這次的糾葛,矛頭直指。
他甚至笑著問,這次的事牽扯其中幾分。
溫淩回答得不卑不:“離開紫興,主要是為了避嫌,而不是我心虛什麼的。您知道的,這件事發生后,哪怕證實了我跟泄的人沒有關系,因為紫的態度,我在公司也難免被視作一黨,境尷尬。但是事實上,紫集團幫助我也只是出于公司的利益罷了。”
的回答無可錯,沈謙卻笑了笑,有點玩味:“我跟傅公子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溫淩:“……”
敢剛才那一通試探,他都是在看表演?
真的是社死現場。
好在經歷過傅南期,別的什麼人真的很難在段位上高過他,很快收攏了緒:“事實就是這樣。”
反正打死不認。
沈謙挑了挑眉,沒再問什麼,把資料遞還給,通知了上任時間。
不過,出乎的意料,他給的職位不可謂不低,竟然是財務總監。
也不知道是對的考驗還是出于別的考量。對溫淩而言,也是一把雙刃劍。
最缺乏的就是戰略眼和領導規劃。這個職位,則主要側重這點。回去后,溫淩先跟助手要了這一季度的財務報表,晚上,看到半夜11點還在看。
門鈴響了。
把筆夾到耳朵上,飛快跑去開了門。
傅南期高大的影出現在門口。也許是爬了幾樓有點熱,他把下的西裝外套挽在肘彎里。
手中,還拎著一個袋子。
溫淩好奇地去看。
然后,聞到了一陣香氣。這才意識到肚子了,下意識把門往外開了開。
傅南期走進來,給他拿了雙一次拖鞋:“只有這個。”
他把袋子遞給了,低頭穿了鞋。
地方他來過,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掃了兩眼他就收回了目,在沙發里尋了個地方坐下。
溫淩給他倒了杯水:“只有這個。”
傅南期端起杯子的手停頓了一下,抬頭笑看:“好敷衍啊。怎麼說我上門是客,還幫你介紹了工作。你對待客人,也都是這樣的態度?”
溫淩小小地吃癟,言不由衷道:“謝謝你。”
傅南期看了兩眼。
稚到極點的小熊寶寶睡,寬寬松松的,遮住了玲瓏有致的形,卻很是可。頭發用淺黃的兔耳朵發呆盡數往后捋起,出潔漂亮的額頭,像是小了幾歲。
“干嘛這麼看著我?”狐疑地看他,總覺他黃鼠狼給拜年,沒安好心。
他卻換了個話題:“過年回老家嗎?”
搖頭:“事一堆,也沒有回去的必要。”
“那一起過吧。”他語氣輕松,像是說了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溫淩看他的眼神從震驚變得有點古怪。
他苦笑:“怎麼了?防賊似的。”
溫淩:“你有話就直說好不好?這樣很詭異哎。”
傅南期:“沒什麼別的企圖,就想跟你一起過年。”
溫淩:“你之前不是說,你不過年嗎?”
傅南期:“不怎麼跟家里人過,不過,偶爾也跟朋友一起過。”
溫淩:“……那你怎麼會想到要跟我一起過啊?”
傅南期多看了幾眼,眼底的緒變得和:“看你一個人在外漂泊,也可憐的。”
“呸!”啐他,“我跟小慈一起過!你才是孤家寡人一個人!”
話出口后,又有些后悔,覺自己好像過分了點。不過,這會兒收口也來不及了。
想著說點什麼來緩和,他卻道:“是啊,我是孤家寡人一個人。所以,你們過年的時候能稍帶上我嗎?”
這下到溫淩說不出話。
他竟然把姿態放得這麼低。
“……那好吧。”沒有找到拒絕的理由。
“那就這麼說定了。”他沖出小拇指。
溫淩:“……”好稚啊!
但還是跟他勾了勾。
“好了,吃東西吧。”傅南期打開了那個小袋子。
是兩個保溫盒,一個裝飯,一個裝菜——都是家常菜,看著很鮮香可口。溫淩夾了一筷子燴茄子,點頭:“好吃。”
“跟你做的比呢?”
溫淩側頭,發現他單手支頤著,神很和。
他西裝里面只穿著件半高領,白、寬松,像是第一次見面時穿的那件。溫淩的思緒回到那時候,有片刻的恍然。
只是,那時他們差距太大了,只能仰他,不敢也不會生出什麼綺念。
雖然如今仍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到底經歷了那麼多,還是有幾分默契在的。此刻,也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量他。要是放在那時候,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心好,又多吃了幾口,算是明白了“秀可餐”是什麼意思。
傅南期說:“我做的。”
溫淩差點噎住,一臉不可置信地著他。那眼神,像是在說“您要是會做飯,母豬都能上樹了”。
傅南期也不介意的兌,解釋:“我跟著菜譜做的,也不是很難啊。”
只是,他平時沒那個時間鼓搗這個。
溫淩:“你學了多久?”
傅南期:“第一次就上手了啊。”
溫淩:“……”你還是不要說話了吧!
對于唯有的技能也被他超越的事,溫淩郁悶了好久。那天,之后都不怎麼跟他說話,只默默飯。
后來還是他問工作的事,才說:“有點難上手。”
“新到一個環境都這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行了。最重要的,還是要有規劃,每個階段都要有目標。”
溫淩點頭,這點倒不跟他唱反調:“謝謝傅老師。”
他笑起來,語氣不無揶揄:“還是別了,你每次這麼喊,我都覺你是在諷刺我。”
溫淩幽幽過去:“有嗎?”
“沒有嗎?”
這對話進行不下去了,溫淩收拾好了垃圾,回房間繼續看書。
他在外面叩門。
“進來吧。”只好道。
傅南期推門進去時,正咬著筆桿子看資料。他走過去,彎腰撐在后:“介意我一起看嗎?”
“介不介意,你不都看了?”
他笑,手翻過一頁。
“喂喂喂,這頁我還沒看完呢?!”
“你剛上手,看最近三年的就行了,這些不能算無效信息,對于現階段也作用不大。過兩天就要開會了吧?節約時間,別浪費力,看的越雜腦子越。”
“……哦。”
“別看這些理論的,你一時半會兒也算不清楚,而且,沒哪個公司財務上是沒點問題的。”
“那看什麼啊?”
“找個例,的案例,能唬人那種。”他手里翻得飛快,還沒跟上呢,已經從中挑出了重要的幾頁紙,用筆利落圈劃出來,“你以前又沒做過類似的工作,怎麼可能方方面面都做得完善?展現能力就行了。退一步說,沒能力,氣場也要足。”
“……你教我裝唬人啊?”仰頭。
“有本事的人,那不裝。”他好整以暇地回,烏黑沉靜的眸子,像是在說“小姑娘,學著點兒”。
溫淩回他個“呵呵”。
不知不覺間,兩人間的距離只差毫厘,似乎只要他稍稍低頭,就能親吻到的。
溫淩后知后覺地移開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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