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屏住呼吸, 不敢說話。
害怕自己一說話,幻影就會消失。
胤礽覺察到了有人出現。
他回過頭看著滿臉震驚的太皇太后,知道自己泄太過, 眼眸不由躲閃了一瞬,頭也微微側開。
這種條件反的躲閃作,讓太皇太后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人多口雜, 太皇太后收斂心神,扶著嬤嬤的手巍巍走到胤礽面前。
“此事由哀家理, 太子快去休息。”太皇太后一邊說一邊觀察胤礽的神。
胤礽皺眉。
太皇太后現在正在病中, 又沒有傳染病基本防護意識,他怎麼能放心將此事給太皇太后?
但如果頂撞太皇太后, 等阿瑪回來肯定會斥責自己, 甚至會為了自己現在展現出的過于妖孽的能力而疑,甚至警惕。
等等, 這不是一件好事嗎?
自己救了人, 展現出了妖孽的能力, 引起了阿瑪的警惕,阿瑪肯定既會廢太子, 又會對自己愧疚補償!
“太皇太后請回。您是宮里主心骨, 應安心養病,此事于我。”胤礽為了讓自己顯得更加靠譜,沒有烏庫媽媽, 而是稱呼得更為正式。
胤褆嚇得眼睛都瞪圓了。
太子弟弟居然懟上了太皇太后?他膽子怎麼這麼大!
胤褆忙想替胤礽圓場求, 卻見太皇太后不但沒有生氣,甚至眼圈都紅了, 好像很?
很、很?
是嗎?怎麼覺太皇太后有點難過?
“別說了, 太皇太后都傷心了。”胤褆忙道。
胤礽愣了一下, 抬頭看向太皇太后。
他看到太皇太后的眼神中蘊含著悲傷、懷念、愧疚,甚至還帶了一點點委屈。
胤礽眉頭一皺,直覺不對。
事有點出乎他的預料了。
他的腦子急劇轉,幾乎垮過了前世的大學生,直接沖著前前世的原配置太子腦子去了。
胤礽眼睛睜圓,不可置信地看向太皇太后。
而太皇太后看到他的神變化,更加確定了。
出手,死死抓住胤礽的右手:“你、你……”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不能出那個名字,但現在卻抑制不住自己出那個名字的沖。
胤礽看著太皇太后祈求的眼神,心頭一慌,條件反出手。
他一將手出來,太皇太后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順著眼角的皺紋溢出、滴落。
胤褆腦子懵了。
至、至于嗎?!太子弟弟也沒說什麼吧!為什麼太皇太后會哭了!
胤礽忙把自己的右手放回了太皇太后手心,并踮起腳,用另一只手拭太皇太后眼角的淚痕。
“此事給我。我會保護好他們。”胤礽猜到太皇太后此刻反常的原因了。
太皇太后怕不是以為自己被鬼附了。
被祖先鬼皇瑪法順治皇帝附了。
都怪自己天天嚷著“瑪法說”,這下自己表現得過于,才被人以為鬼附了。
不過胤礽并不慌張。這在他的計劃中。
雖然有祖宗附這種事,比他自己才華橫溢危險多了,小時候會讓地位穩固,長大了估計就會被砍了,就算康熙再疼他,也忌諱這些神神叨叨的事。
所以他很快就會讓順治下線,下線的機會他已經相好了。
現在趁著太皇太后認錯人,他現在正好利用一下。
胤礽心中閃過“利用”這個詞的時候,心里一陣不舒服,眼神也有了一瞬黯然。
前前世的黑暗記憶除了給了他適應這個時代的學識和常識之外,也讓他的思維不由朝著那個冷酷瘋狂的太子接近。
前前世的自己,畢竟是康熙親自教出來的未來帝王。
帝王心,冷酷無,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能被算計利用。
胤礽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讓太皇太后心一慌,握著胤礽的手不由松了開來。
胤礽收回手,沒有繼續理睬太皇太后。
他繼續發號施令,命令整個后宮都起來,將天花疫消滅在萌芽中。
太皇太后強忍著不適站直。在小小的胤礽后,就像是一尊堅不可摧的保護神。
最了解太皇太后的蘇麻喇姑眼中閃過一詫異。
看著這曾祖母和玄孫二人,眼前的景漸漸和以前的畫面重合。
是太皇太后和康熙皇帝。
也是曾經的太后和順治皇帝。
胤褆眉頭皺。
他眼睛死死地看著胤礽,看著胤礽有條不紊的安排一切,直到所有事安排完畢,胤礽抬腳準備去太醫院問太花疫詳時,胤褆拉住了胤礽的角。
胤礽疑回頭。
胤褆聲俱厲,不斷抖:“你、你是誰!我的弟弟呢?我的弟弟他怎麼……”
太皇太后大驚失:“大阿哥!”
猜到了況的蘇麻喇姑立刻上前抱住胤褆的,不讓胤褆再說話。
胤褆狠狠踹了蘇麻喇姑一腳,一口咬到蘇麻喇姑手上。
“哎喲!”蘇麻喇姑松手,“趕把大阿哥抱進去,大阿哥被天花嚇得魘住了!”
“你不是太子弟弟,把弟弟還給我……嗚嗚……”胤褆掙蘇麻喇姑之后,朝著胤礽撲了過去。
兩個五大三的嬤嬤攔住了胤褆,捂著胤褆的,把胤褆抱了起來。
胤礽抬起頭,神無悲無喜,眼神幽深,仿佛眼底是一汪深淵。
胤褆嚇得渾狠狠一,眼淚和鼻涕泡泡同時冒了出來。
他使勁掙扎,想要繼續撲向胤礽。
“太子無事。”胤礽收起冷漠,眼神回暖,帶著無奈的語氣輕笑道,“別擔心。”
胤褆停止了掙扎。他抖得更厲害了。
“放心,此事絕對不會傳出去。”太皇太后表狠厲地掃了周圍一眼。
“孩六歲之前都有通天徹地之能,但僅限于脈至親,且上氣微弱者。”胤礽移開視線,低聲音道,“既然您已經發現,幫我給玄燁帶句話。玄燁上龍氣環繞,我無法直接與他流。胤礽之后可能羸弱,不堪為太子。若到了那時,給胤礽一個帶溫泉的大莊子當圈地吧。”
胤礽的聲音很低,只有靠近他的太皇太后聽到了。
太皇太后眼眸微閃,俯下、低聲音道:“你、福臨、額娘我……”
胤礽側開頭,閉上眼:“對不起。”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胤礽走上慈寧宮外早就等候著的小轎子。等轎子門簾一落下,他就抱頭蹲守。
啊啊啊啊啊啊好尷尬啊,尷尬得腳趾都摳出另一座慈寧宮了啊!
恢復前前世的瘋太子模樣的裝很尷尬,冒充順治就更尷尬了!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的腦子是不是又了!
一定是我最近力消耗過度,腦細胞消耗過度,變智障了!
太皇太后怎麼會認不出順治,你多說多錯,太皇太后肯定已經發現了!
胤礽你是個大白癡!你的腦子被僵尸吃掉啦!
胤礽抱完頭之后,仗著自己積小,爬上轎子坐墊平躺著。
他雙手叉放在腹部,表安詳。
讓我死吧。我現在想離開皇宮,離開京城,離開大清,去海外闖。
再見了我的祖國。
胤礽于后知后覺極端尷尬中的時候,太皇太后往后一倒,靠在蘇麻喇姑上,癱。
“福臨……福臨……”太皇太后喃喃道,“他的對不起是在責怪我嗎?”
蘇麻喇姑道:“肯定不是。皇上也想和您和好。”
太皇太后閉上眼養了一會兒神,重新站直。
“今日之事決不能泄出去。”太皇太后道。
蘇麻喇姑道:“太子殿下在慈寧宮中梳理了好幾遍下人,現在留下的都是慈寧宮的老人,太皇太后請放心。”
不放心的人早就攆了出去。且剛剛太子和太皇太后說話的聲音極小,大阿哥還在那里大聲的泣,要聽清也不容易。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這才讓人放開胤褆。
胤褆被放下來之后嚎啕大哭:“我要太子弟弟,我要弟弟,把弟弟還給我!”
“乖,弟弟很快就回來,別擔心。”太皇太后把胤褆攬懷里,“他有事要做,馬上就回來。”
果然孩敏銳,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太子不是真正的太子。太皇太后心中嘆氣。
周圍人不明白剛才古怪一幕是發生了什麼,他們也沒有聽到最后胤礽和太皇太后的竊竊私語。
現在聽胤褆一嚎之后,他們才恍然大悟。
大阿哥雖然年紀小,也知道天花是絕癥。他一聽太子去理天花,就急得口不擇言了吧。
小孩子瘋言瘋語正常。
太皇太后擔心大阿哥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語,把大阿哥帶進了自己住的地方,并讓人把三阿哥也帶了過來。
胤褆抱住到周圍不安的氣氛后也變得很是敏害怕的胤祉,抿著一言不發。
胤褆被太皇太后警告之后,知道現在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
他小小的心靈其實并沒有完全明白現在發生了什麼,只是模糊地覺面前的太子弟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像是他認識的太子弟弟。
胤褆又想起了詛咒的事,很擔心太子弟弟回不來。
汗阿瑪你在哪里?給一個討厭的皇后守靈,比太子弟弟、比我、比宮里這麼多人都重要嗎?
你怎麼還不回來?再不回來太子弟弟會被詛咒帶走了!
“大、大哥。”剛學會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胤祉,抱了胤褆的脖子,“二、哥,要、二、哥……”
“二哥辦正事去了,很快就會回來。三弟弟別擔心。”胤褆學著胤礽哄胤祉那樣,輕輕拍著胤祉的背。
胤祉癟:“我、怕……要、二、哥……”
“別怕,大哥保護你。”胤褆輕輕拍著胤祉的背,咬牙道,“大哥也會保護二哥。”
“嗯。”胤祉把小腦袋埋進胤褆懷里,終于安靜了。
太皇太后注視著這一切,心里又是欣又是難過。
福臨……保……
這些事要怎麼告訴玄燁?
還有福臨最后的話。
那些詛咒難道會減太子的壽命?還是說福臨附保會傷害到太子的?
若是太子真的不好,就算玄燁不廢太子,以后的皇子肯定也會趁機爭奪太子之位。
或許那時候真的只能讓那個玄燁提前圈保,才能保太子一命。
帶溫泉的大莊子啊……太皇太后很懷念。
和福臨都喜歡泡溫泉。胤礽卻從未去過溫泉。那時胤礽的果然是福臨。
……
胤礽雖然為自己突然演技發尷尬得要死,還是咬牙把所有事理完了。
小小的太子在宮里奔波勞碌,沒有一個人敢輕視他。
甚至因為太子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事又實在是太老練,讓看到太子如此老辣做派的人到骨悚然。
人都會害怕超出常理的事。
太子現在所作所為就已經超出了常理。
他們看著太子的眼神漸漸生出了恐懼,就像是遇上了怪一樣。
胤礽不在乎他們怎麼想。現在他還是太子,就沒人敢傳他的閑言蜚語。
胤礽安排好每一個醫的工作之后,又去探高位嬪妃們。
佟貴妃送給胤礽一個祈福荷包:“太子保重。對皇上而言,沒有比太子殿下的更重要的事。”
“佟貴妃娘娘請安心,孤的還行。您也要保重。”胤礽收下了祈福荷包,“這幾日委屈佟貴妃娘娘暫時待在承乾宮中不出門了。”
佟貴妃道:“是我份之事。”
胤礽又去了惠嬪宮中。
到了惠嬪宮中后,他的態度緩和不,沒有在承乾宮那般貴氣。
“大哥很神,沒被嚇到。”胤礽主道,“惠嬪娘娘保重,大哥很擔心你。”
惠嬪知道宮里出現了天花之后,就忍不住朝著慈寧宮方向叩謝胤礽。
居然是天花,原來是天花,怪不得太子會如此張。
太子已經出過天花,他自己不懼怕天花。太子如此大的作,全是為了皇帝其他的子嗣。
太子不愧是宮中最為仁慈之人。
“大阿哥沒添就好,沒添妾就安心了。”惠嬪按著口不斷道,“慈寧宮比妾宮里安全,妾就不送東西給慈寧宮了。請告訴大阿哥,讓他老實點。”
胤礽失笑:“大哥真的很老實,惠嬪娘娘真的不用擔心。”
惠嬪滿臉不信。
我自己生的兒子我還不知道他是什麼德?宮中只有太子殿下天天夸大阿哥,其他誰不知道大阿哥是個混世魔王?
當胤礽來到榮嬪宮中的時候,榮嬪一言不發就朝著胤礽磕頭,把胤礽嚇了一跳。
“妾會管好鐘粹宮。三阿哥讓太子殿下費心了。”榮嬪磕完頭后站起來平靜地道。
胤礽了鼻子:“不費心不費心,三阿哥是我弟弟,哥哥照顧弟弟怎麼能費心?”
說完,胤礽落荒而逃。
榮嬪的態度讓他又開始尷尬。
他這次是真的演得太過,他自己率先不了。
還好胤礽安排完所有事之后,就聽到康熙得知宮中之事,不再和儀仗一起,而是快馬加鞭趕了回來,最遲明日下午就能回宮。
他心頭一松,把什麼前前世前世的年人腦子全部丟掉,將過度使用的腦子恢復正常。
我,團子胤礽回來啦!
然后“轟”的一聲,腦子里繃的弦斷掉后,繃的也跟著垮掉,胤礽立刻渾發熱,不省人事。
胤礽昏睡過去時的心態十分輕松安詳。
只要我昏過去了,那麼尷尬什麼的就無所謂了。我也不需要向阿瑪解釋什麼了。
不愧是你,胤礽!太聰明啦!
掉線幾天就像是掉線了好幾年的康熙終于回到宮中,就得到太子將一切理得井井有條后累得病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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