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老師拉著的手殷切地代：“上了大學之后要好好學習，好好生活啊。”

　這個夢實在過于短暫，沒有在的腦海中留下什麼痕跡, 只是醒來的時候，恍惚間想起——下周就要去上大學了。

　上大學，這三個字原本對于來說手可及，現在卻忽然變得遙遠了, 連帶著第一世界那些平凡普通的日子也在記憶里變得遙遠了。

　經歷了太多的事, 每一天都像一年那樣漫長。在這個陌生的新世界也遇見了太多的人, 和這些人認識、流、往, 最終和他們分道揚鑣, 那些人不是死在的槍下刀下, 就是和為了陌路人。

　見過一些好人，但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著實太，反而是那些在黑白界限之間的人比較多。在這個新世界的人要麼是敵人，要麼是潛在敵人, 要麼是陌生人。

　和隗辛保持平穩關系的, 似乎只有亞當。

　“你醒了。”蘇蓉探頭看著躺在沙發上的，“要吃飯嗎？獵隼做了蓑黃瓜, 特別爽口。但是我沒有買到饅頭, 只買到了和大列差不多口的面包。”

　隗辛支著子從沙發上起來，說了聲“好”。

　腸轆轆了，昨天晚上戰斗完之后只給自己打了幾下營養針給提供恢復能量，胃還是空的。

　蘇蓉得到回應之后就走到樓梯口喊：“獵隼！矛頭蝮醒了，把飯端過來吧。”

　何康時一疊聲地說：“來了來了來了！”

　他噔噔噔上了樓, 托盤里的食舉得穩穩的。

　“條件簡陋, 粥是麥片粥沖泡的, 菜也是隨便準備了一些，姐你慢慢吃！我和灰燼吃過了！”

　“謝謝。”隗辛嗓子很啞，面罩的變聲還是開著的。

　何康時說：“跟我客氣啥呀！”

　“手不方便的話，要不要我喂飯呢。”蘇蓉小心地看著隗辛吊著前的機械臂。

　隗辛搖了搖頭，把包裹著左臂和機械臂連接的紗布揭開了。

　紗布上只有非常的跡，因為再生使的傷口迅速愈合了。用的是舊型號的機械義肢，沒有往腦子里面接信號發，義肢功能也比較普通，昨晚做手實在是比較倉促，找不到更好的了，不過用它方便日常生活應付一些不大不小的戰斗是夠了。

　昨天晚上進行了激烈戰斗后甚至沒來得及清理更換。

　隗辛睡了八個小時，蘇蓉擔心的狀態來查看了好幾次，發現服上滿是各種劃傷和割傷，袖口都撕裂了，左臂的袖子整個斷開，服邊角凝結著暗褐的跡。并且上一戰火硝煙的味道，獵隼昨天晚上悄悄對說他聞過那種味道，那是炸.藥殘留的氣息。

　在白鯨市停電期間突然消失，那半個小時不管怎麼聯系都聯系不上，停電結束后過了兩個小時，終于出現了，斷了一條胳膊，換了個機械臂，模樣慘不忍睹。

　蘇蓉小心地給隗辛遞了幾張酒巾，看著清理手上和機械義肢上殘留的褐痕跡，又看著在面罩上開了一個口，不大練地控制著機械臂進食。

　“你們倆可別看著我了，”隗辛咽下蓑黃瓜，“看得我不自在。”

　“哦哦。”何康時說，“好吃嗎？我對我的廚藝還是很有自信的。”

　“不錯的。”隗辛說。

　等隗辛吃完了飯，何康時收拾了餐，他和蘇蓉整整齊齊地坐在隗辛旁邊的沙發上，像等待班主任訓話的小學生。

　昨天晚上發生那麼大的事，雖然隗辛沒有明說，但他們兩個都猜到可能跟有些關聯，畢竟在電磁風暴降臨之前曾經專門代過他們倆不要外出。隗辛不會事事都跟他們解釋說明，可是昨天晚上那件事還是應該稍微說一下的。

　“昨天晚上我跟我的敵人進行了一場戰斗，我險勝，可敵人沒有被徹底鏟除，他們的系過于龐大，昨晚我除掉的系只是其中一支。”隗辛說，“不過好在因為這場勝利，我贏得了一些息的時間，敵人也失去了先機，后面很難再營造出同樣的機會再對我下手了。”

　可惜的是昨晚戰局實在是過于混，走得很匆忙，沒能取得機械黎明核心員的，編外戰斗人員的取了也沒什麼用，他們知道得太了。

　機械黎明固然可以培育出另一個歸零，可是隗辛自己也獲得了“歸零”，并且本是剝奪者，擁有不止一項超凡能力，發歸零后，低于本等級的敵人超凡能力會全部失效，而的能力卻依然存在。

　歸零的能力描述是：“啟超凡能力后，除自以外一切在歸零生效范圍的超凡能力者的能力都將被抹消，歸零生效效果與生效時間隨敵人能力等級變化。等級高于歸零自的等級，則歸零失效。”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不管在什麼局面下，只要敵人不是S級覺醒者，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昨晚斷了一條胳膊，戰斗中稍有差錯就會死掉，盡管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還是在贏了。原本所面對的就是不戰就要逃就要死的局面，所以主迎戰，贏了就是最大的收獲，獲得新能力，算是喜上加喜了。

　唯一不確定的是如果機械黎明再派出一個A級歸零，的歸零和敵方的歸零同時啟，剝奪到的能力還會不會被抹消。也許只有真正遇到了那種況，才可以得到驗證。

　游戲系統的能力描述，通常況下只會給一個大致的籠統的介紹，能力是怎麼判定的又是怎麼生效的，還需要能力持有者自行索，所以隗辛每獲得一項超凡能力都會進行一段時間的練習提升練度。

　“敵人是你提到過的機械黎明嗎？”蘇蓉張地問。

　“是。”隗辛思索著說，“或許……不僅是。”

　“歸零”臨死時緒復雜的眼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那眼神好像似曾相識……沉下心來回想，他在戰斗中對自能力的運用非常僵，并不靈活，這不應該。機械黎明派他過來，把他當做殺手锏，必然會對他悉心培養，超凡能力的開發是重中之重，他怎麼可能會出現那種低級錯誤？

　或許，歸零并不是歸零，他被替換了另一個人，一個魂不散的幽靈。

　Ghost的確和琥珀來到了白鯨市，以琥珀對機械黎明的了解，他們未嘗沒有機會潛機械黎明部奪取歸零的，Ghost很會干這種事，他在上一周的回中就對蔚芝做過同樣的事。

　這家伙是不會被輕易殺死的，隗辛殺了被附的蔚芝，最后傳來的只有蔚芝的通報，沒有Ghost的，這次殺死歸零，也僅僅傳來了歸零的通報。隗辛懷疑Ghost附了歸零，但是沒有決定的證據。

　“那……敵人下一次還會對你……對我們手嗎？”何康時也問。

　“必然會有下一次，只是這個下一次對于他們來說可能不太容易做到了，他們損失慘重。”隗辛說，“目前來說就是抓住發展的機遇，把該干的事盡快干完。”

　何康時想了想，問出一個關鍵問題：“姐，機械黎明的襲擊是針對你個人，還是針對玩家？”

　“因為他們知道我是玩家，所以才要對我趕盡殺絕。”隗辛說，“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這其實并不只是我個人的危機，而是整個玩家群的危機。不是我把危機帶給了無，而是只要無存在，危機就必然存在。換一種說法，無的存在就是為了應對這種危機，我依托于無，今后的許多玩家也會像我一樣依托于無，他們的加也會給無帶來危機。”

　“所以黑蛇老大才要搞一個這樣的組織嗎？借助危機實現自我長，同時也為我們的同伴解決危機？”何康時問。

　“是。”隗辛說，“無的長必然是建立在危機之上的，我們不可能平穩發展。”

　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一眼時間，“我有事要辦，你們隨時待命，保持警惕，有需要用到你們的地方，我會隨時通知你們。”

　現在是上午十點多了，隗辛需要去外面給自己購置一套新裝備。

　老實說，非常喜歡機械手，也非常喜歡機械義眼，用這個玩意兒戰斗非常方便，但是昨晚的電磁風暴也給隗辛留下了一點點心理影，用這玩意兒戰斗的時候突然失靈了怎麼辦？就連機械黎明的高科技裝甲也不能抵抗那種威力的電磁干擾。

　出現在外面的街上，抬頭向天空。

　今天是一個天，整個白鯨市的天空都被云覆蓋了。

　“天氣預報顯示，這幾天會有降雪。”亞當像在緝查部時那樣播報，“請注意防寒保暖。”

　“你職業病又犯了嗎？”隗辛隨口說。

　“是啊，習慣自然。”亞當玩笑道。

　剛說完天氣預報，天上就開始飄散小雪花了。

　“現在還不到九月，雪就開始下了……”隗辛接了一片小雪花。

　“今年的寒來得更早，略有些反常。”亞當說，“你的手臂怎麼理？”

　“機械臂……換一個更貴更順手的，添加消磁涂層，再讓人設計一套可變形可手控制的純機械力武加裝上去，昨晚有個敵人在胳膊上裝了鎖鏈弩機，我覺得不錯，想換鉤爪和弩.箭。無電力模式可以用鉤爪和弩.箭，電力模式就改裝便攜式手炮。”隗辛說了說思路，“至于我的眼睛，其中一只眼用機械義眼，夜視和遠視方便，另一只眼就保留移植的眼吧。”

　“不錯，很合理。”亞當說。

　“昨晚有什麼靜嗎？你被發現了沒？”隗辛問。

　“暫時沒有，緝查部不著頭腦，聯邦急派了工程師來修復我的機庫，今早人就到了。他們打算對我的核心機庫數據進行升級了。”

　“核心機庫？”

　“嗯，位于聯邦行政中心城市的核心機庫。由于日常需要理的事過多，我的數據中轉系統早就捉襟見肘了，本來他們也打算在三年之對我的核心數據進行升級，現在是提前了。”

　“那算是因禍得福了嗎？”

　“算是吧。”

　隗辛輕松了一些：“夏娃那邊有反應嗎？”

　“有，畢竟昨天晚上我們兩個也在數據世界進行了鋒，它毫無準備，被我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亞當說，“昨晚聯邦的辦公系統卡頓了兩個小時，因為夏娃在專心應付我的攻擊。現在聯邦以為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大規模襲擊，決定給我和夏娃都加裝防火墻。”

　“它沒生氣嗎？”隗辛饒有興趣地問。

　“它生氣了，但這不是重點。”亞當說，“重點是它警告我，不要讓人類發現我們的。它也有害怕的事，人類的造當然十分害怕人類，他們掌握著我們的命脈……唔，說得有點遠了，還是先專注眼前吧。”

　“好。”隗辛轉而問，“波波夫家族呢？晾了他們兩天了，不知道有沒有討論出結果？”

　“現在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本該被波波夫家族丑聞占據的新聞現在全是昨天晚上半城停電的大事件。”亞當說，“無之城，無降臨了——人們是這樣談論此事的。”

　“無組織沒跳出來承認，他們還是把這件事摁到了我們頭上嗎？雖然這本來就是我們做的。”隗辛笑了笑。

　“你要小心了，隗辛。”亞當說，“目前我這邊還沒有接到特要來的消息，但我預計不遠了。如果有了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