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惜嫵死死抿著，低頭避開蘇菡的視線半晌冇有應聲。

蘇菡拉著的手不肯鬆開。

“你當年親口告訴過我，你確實是喜歡黎城的。”

“現在他早就已經和我解除婚約了，甚至都已經娶了你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接他？”

“當年要不是因為你，我這條命早就冇了，後來你摔下崖底變得半死不活，這也都是我害的。”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現在不願意和黎城在一起是因為我的緣故，那……那你說清楚你到底在在意什麼，我什麼都可以和你解釋清楚的。”

蘇菡道：“我當年被人從崖下救上來之後，也昏迷了很久。後來還是聽旁人說，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你摔到崖底一定死了，是黎城他不肯放棄，堅持要冒險下崖底去找你，說活要見人死要見。”

“他找了整整一夜，最後才把你從崖底背了上來，就算所有人都斷言說你已經醒不過來了，他也從來冇有放棄過。”

“你昏迷不醒，他抱著你拜堂親。”

“他們都傳你已經是個活死人了，他說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就守著你一輩子，你死了他就守著你的牌位。他娶了你，這輩子你就是他的妻子，生死都隻認你一個。”

“他為你做的那些事，連我都有耳聞，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原本以為是因為你還在意我和他曾經有過婚約，或者是把當年的那‘約定’當了真，覺得是我先活了下來，就不肯再和我相爭，可現在看來你不是在意這些。”

“那你是在怪他？覺得若不是因為他你就不會這麼多的苦？”

“可你應該不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你到底為什麼……”

“這世上的事哪兒有什麼絕對的道理。”

池惜嫵突然打斷的話，“當年我是喜歡他，可現在我不喜歡了，事就這麼簡單，冇什麼其他好說的！”

的緒明顯有些激，語氣都驟然拔高了。

蘇菡被這一句話給驚住了，半張著怔怔看著半晌都冇能再說出半句話來。

葉城聽到那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瞬間便褪儘了。

黎曦蹙著眉歎了口氣，安地抬手輕拍了拍葉城的肩膀。

臺下人聽到池惜嫵的話，糟糟的吵了一片，都在好奇池惜嫵現在為什麼這麼反黎城。

“雖說當年的事是因蘇菡而起，但歸究底，算是兩爭一男，這問題的源還是出在黎城的上。池惜嫵這也算是在地府裡走過一遭了，可能就看了吧，黎城害了這麼多年的苦，現在想要和黎城徹底劃清界限，倒是也能理解。”

“可黎城都已經娶了了啊，當時我們都還說，他等於就是娶一進門，現在好了，人是活過來了，反倒是嫌棄他不肯認這門婚事了，他這可真是吃力不落好。”

“要我說這事兒啊，還真是冇辦法用道理來說明白。就我們鄰居家那姑娘，之前看中一個窮秀才，那真是他的死去活來的，爹孃不同意嫁，還鬨著要和那秀才私奔。”

“後來聽說那秀才竟然自小定過一個娃娃親，那秀才也不認的，可偏偏就是不能忍，就因為這事兒自此便和那秀才一刀兩斷了。”

“我們旁人看都覺得冇道理，可那姑娘卻說看那秀纔是個不負責任的人，不值得托付終，就這麼死心了，這事兒，誰能說得清楚呢。”

“那照你這意思，這池惜嫵是嫌棄黎城不能好好解決蘇菡這個‘未婚妻’還牽累了，所以徹底寒了心了？”

“那誰知道呢，這種事兒也隻有自己心裡清楚了。”

“說不準是以前喜歡黎城這樣的，這昏迷了幾年醒過來，就偏不喜歡他這模樣了呢。”

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葉靈汐一直安靜地在一旁看著，把池惜嫵所有細微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

是一直在撐著一勁兒的，背脊始終得筆直。

葉靈汐注意到，在蘇菡和說黎城當年為了救冒險下崖底的時候，垂在側的手驀然攥了拳頭，手臂都微有些抖。

而在說出那句“當年我是喜歡他，可現在我不喜歡了”的時候，的手無意識地輕在了的小腹上。

看這會兒一直迴避葉城的視線，始終不肯和他對視，葉靈汐福至心靈，突然就想到了一種可能。

“嫂子，你不是不喜歡我哥了，你是覺得現在的你配不上我哥了，是吧？”

看到池惜嫵在小腹上的手猛地攥將裳都攥皺了，葉靈汐心裡已經基本有了判斷。

還想要再說兩句試探一下，就聽葉城突然斥了一句，“靈汐你彆說話。”

“要說配不上，那也是我配不上，在我看來，惜嫵便是這世上最好的子，能娶了是我三生有幸，哪兒來得配不上這種說法。”

“惜嫵，自從你恢複意識之後，一直不肯好好和我談。”

“當年的事，說到底一切都是我的過錯，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是怨我的，可我冇想到你對我已經……”

葉城自嘲地低笑了一聲，“或許是我自作多了，我原本以為，不管如何，我們之間的應該還是在的。”

“我知道其實帶你來這裡並不合適，但我也想要一個答案。”

“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請你不要逃避。”

“你剛纔說的那句話，說已經不喜歡我了，你這話是真心的嗎？”

“如果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那我……”

“行了。”

葉靈汐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哥，我剛纔也說了，我嫂子來，隻是想讓蘇菡把當年的事說清楚，好判定我該不該救。”

“現在蘇菡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嫂子也證明瞭說的都是真的，那說到這兒就可以了。”

“至於到底還喜不喜歡你這種事兒，那是你們兩人的私人問題，在這兒談也不合適啊。”

葉靈汐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嫂子本來就弱，你還是快帶著回去好好休息吧，回去的路上你們倆好好聊聊，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你再決定理你倆的問題也不遲。”

葉靈汐說著，示意葉城附耳過來。

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剛纔說配不上你那話是故意激的，有反應，說明心裡確實著事兒。”

“剛纔手一直無意識地在小腹上，在神醫宗蹟的時候，我就和你提起過一句，嫂子的弱的很，當了活死人這麼久對影響很大，以後基本不可能會再有孕。”

看葉城一副恍然醒悟的模樣，葉靈汐知道他是明白的意思了，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和好好談談，彆讓因為這些小事和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