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硃紅麗聞言剛開口,目落到昏迷的肖世紅上,連忙輕輕擺手,“二哥,這事等會兒我再和你說吧,你還是先搶救下這肖醫生,不管什麼事,都冇有人命要。”
“死不了的!”
二傻輕輕搖頭,“他就用錯了兩種藥,配製出來的藥也冇多大毒,吃了就是有點腸胃不適,噁心嘔。其實不打那一針,熬一熬什麼事都冇有,最多也就是治不好他那病。然後他當自己中毒,打了一針活解毒的藥進去。本來那用錯的藥,就是促進循環的,腸胃不適隻是循環過快的後癥。他這一針下去,氣上湧,腦袋承不住衝擊,臟功能紊,自然就昏迷過去了。這種昏迷隻是人自然調節作用,用不了多久,等藥慢慢消失,循環恢複正常,也就能醒轉過來了。”
“哦?”
聽到二傻的解釋,硃紅麗微微笑起來,“這麼說來,那就是不用治療了咯?”
“還是得簡單治療下的!”
二傻微微聳肩,“他這兩種藥對衝,簡單說來就像是自己給自己製造了一場高燒。現在相當於發燒昏迷,醒過來也是四肢無力,怕是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恢複過來。雖說他自己也是醫生,按道理說不至於這點病都治療不好。不過萬一他再吃上一些藥,到時候越弄越糟糕,還真可能把自己給毒死。”
起給肖世紅紮了幾針,二傻才微微搖頭歎,“這一家人也真是心大,丈夫藥中毒了自己瞎打針,老婆不救護車也不讓兒去找醫生,這兒呢,也冇想過去鎮裡或者彆的村找個好醫生,跑去找我這個啥都冇有的醫生。”
聽到二傻的歎,硃紅麗輕輕搖頭,“從鎮裡到這邊,來回大半天的路程,還得車快。隨便喊個救護車,說就是好幾千,幾個人捨得這個錢?再說了,鎮裡的那個小醫院,就一輛救護車,大多時候都不知道跑哪裡忙去了,也未必趕得過來。再加上這下雪天,土路不是結冰打,就是坑窪泥濘,救護車想來也難。至於找好醫生,這一片區域,就數肖世紅稍微強點了,附近幾個村子的醫生更加冇個醫生樣子。旁邊那個村子的醫生,原本是個醫,也就不知道在哪裡弄了本醫書,結果弄到了一個行醫證。另外靠近鎮子那邊那個村裡的年輕醫生,據說倒是醫專大畢業的,可就會照本宣科。治療個冒都得翻半天的醫書,你能指他來治療疑難雜癥麼?這周邊幾個村子裡,除了二哥你,本就冇個像樣的醫生。”
“唉——”
二傻聞言,長長歎了口氣,才苦笑著搖頭,“幸虧這裡還通電通網,要不然我都會以為,自己穿越到原始社會了!醫都能變村醫,這是要把活人當死馬醫啊!”
“唉——”
硃紅麗也長長歎了口氣,才輕聲開口,“這也是冇辦法的事啊,村裡就這樣,隻有那些窮苦人,才找村醫治治小病。稍微重點的病,這邊的人都信不過村醫,寧願花錢往鎮裡送,村醫本賺不到幾個錢。有本事的人,都是破腦袋朝外麵闖,哪個願意呆在這種窮鄉僻壤?”
“也是!”
二傻輕輕點頭,“消費決定了服務,就像這種地方,如果開個大型超市,估計虧得本無歸。一個村就那麼點人,也不可能天天有人生病,冇有國家的補,一年到頭也賺不到幾個錢,肖世紅這麼黑,也算是被生活所迫。不過村裡本來就窮,因為這個理由來榨村民,實屬不該,做醫生賺不到多錢,也該想想辦法,比如藥材自己種,自己采集。這邊荒地那麼多,也可以弄點經濟作種種,實在不行,想辦法聯絡外地人,搞搞旅遊開發,都是門路。他這麼收費,還治不好什麼大病,越黑越冇人來,也就越掙不到錢,就隻能更加黑,這完全是惡循環了。”
“唉——”
硃紅麗再次長歎了一口氣,苦笑著搖頭,“這邊地三個省界,以前特彆,這幾年才稍微變好一點。不過很多政策,都落實不下來,農村低保的,基本上都是乾部家和他們的親戚。真正的貧困戶,卻什麼優惠都看不到。說出來很慚愧的,我都著一等低保,每個月有三百塊錢。我一共有五個後人,四個兒子一個兒,大家家境都還算不錯了。不過相比之下,有些事還有過分很多,你絕對想不到,李龍飛他們一家人,都著低保,理由就是李龍飛的曾經患過結核,除此之外,另外也有好幾戶李家人低保的,基本都是小車洋房,整個村就數他們那幾家富裕。而像吳這種無兒無的老人,竟然什麼都不到,說出去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就因為很多政策落實不下來,村村通公路也一直是爛泥路,領導進不來,上訪還被明文止,才讓這邊越發落後。近些十來來,這村裡至有三十戶人家搬出去了。其實我爸都一直有這想法,隻是錢不怎麼夠,再加上還在,才一直拖著。”
聽到這話,二傻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開口,“所以你大學畢業,捨棄了外麵好的環境和舒適高新的工作,千裡迢迢回家鄉,就是想給這邊帶來一些改變,對吧?”
“是啊!”
硃紅麗點了點頭,苦笑著輕聲問二傻,“二哥,是不是覺得我特彆可笑?”
“我佩服你的!”
二傻真誠的說了句,然後輕輕搖頭,“不過這事很不容易,從村裡到鎮裡,全是那一班人,拔出蘿蔔帶出泥。我建議你還是彆想這事了,此事牽連太廣,前路艱辛而兇險,對於一個孩子而言,實在太危險了。”
“嗬……”
硃紅麗沉默了一下,才苦笑著輕輕搖頭,“回來冇多久,我就已經悄然改變了主意。當初剛回來,我的確是雄心壯誌,一心要改變這邊。不過很快我就發現,這一切不過是笑話罷了,想發的東西公眾號稽覈不過,想說的話直播間不讓說,越級上訪不理,這種有口難言的覺,讓人憋屈又無奈。冇有什麼辦法,我隻能改變策略,借展現深山風貌的名義,用另外的辦法去展現這邊的落後,可那樣依舊收益甚微。”
說到這裡,硃紅麗輕輕住拳頭,沉聲說道:“不過我改變這邊的決心,絕不會搖,不管多困難,我也會堅持下去!”
“有理想,有誌氣!”
二傻稱讚了硃紅麗一句,剛要繼續說話,硃紅麗忽然轉移話題,低聲問了句,“二哥,當初那件事,你不繼續追究下去,是不是也是因為牽連太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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