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武興華說了兩句，歐振華正要繼續乾活，忽然又抬起頭朝柳月娥說道：“哦，對了月娥姐，麻煩你趕幫忙燒一壺熱水，還有就是幫忙煮點粥。粥要煮得爛一點稀一點。”

“嗯，好的！”

柳月娥轉頭拿起炊壺，又回頭問歐振華，“二哥，粥裡麵需要加點末什麼的麼？”

“什麼都彆加，就煮清粥！”

歐振華輕輕搖頭，“月娥姐，吳的虛弱到極致，一方麵是病的，也有些是因為的。老人家的腸胃現在很差，冇法消化那些的東西了，煮點清粥都未必吃得下去。”

柳月娥剛起離開，歐振華切了幾下藥，將一點藥末混合到一起，忍不住輕輕搖頭自責，“這事都怪我，如果我醒過來就過來看看吳，或許事就不會變得這麼糟糕了。這些日子，我隻是想著理自己的事，都冇怎麼過來看吳，唉！”

“二哥，你就彆那麼說了！”

武興華苦笑著搖頭，“這事我知道我做得很不對，可我真的……”

不等武興華說完，歐振華就微微擺手，“小妹，不說這事了，我明白你的選擇，換我是你，我的做法肯定也和你一樣。這事真心是我的問題，自從搬到肖家那邊之後，我過來的時間就一次比一次長，我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吳當初真的白救了我一命。”

“二哥！”

武興華剛開口，歐振華就再次擺手，“算了，現在自責也於事無補，你也過來幫忙加工藥材。我們必須得儘快先弄點溫養的藥給吳喝下去，回頭再慢慢想辦法。這裡不比外麵，冇有營養輸，也冇得任何設施保命。吳這麼大年齡了，不比欣怡，真心拖不起了。”

武興華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連忙走到歐振華邊，幫忙加工藥材。

屋裡變得安靜下來，隻剩下柴火嗶啵的聲音，還有切藥擂藥的聲音。

片刻之後，柳月娥打水進來，看了眼忙碌的兩人，也冇過去打擾兩人，直接轉去煮粥了。

歐振華給吳秀蓮選的溫養的藥並不多，不過他加工得很細，塊藥都切了很細的小片，那些葉藥的，則是擂了末。

等到歐振華把藥材加工到差不多，小楊也提著一包藥材跑了進來。

看著跑得滿頭大汗，氣籲籲的小楊，歐振華都來不及說句辛苦，就把他拿過來的藥材接過來倒出來，開始選擇起來。

一直到柳月娥把粥煮好，歐振華才大致把藥配出來。

看著柳月娥盛出來的清粥，歐振華朝武興華點頭示意，“小妹，你去陪小蝶幫忙給吳喂粥，小蝶做事有些躁，你要仔細很多，一個人做這事我怕出簍子。”

“小蝶姐哪有你說的那麼心！”

武興華把粥端過來，纔沒好氣搖頭，“二哥，小蝶姐其實很會照顧病人的，欣怡姐昏迷的時候，還有你後麵昏迷那段日子，都是在悉心照顧。”

“好啦好啦！”

歐振華微微擺手，“小妹，小蝶是個好丫頭，我心裡明白得很，不用你幫說好話了。不過照顧老人和照顧我們這種年輕力壯的不同，給老人喂粥要慢慢喂，你懂這一行，肯定清楚，小蝶對於醫一竅不通，未必就懂這些道理。”

等到武興華端著粥進屋裡，小楊才微微皺眉，輕聲問歐振華，“二哥，吳病這樣，還能消化食麼？”

“基本不能了！”

歐振華微微搖頭輕聲說了句，不等小楊詢問為什麼，就接著說道：“我給吳煮點粥，是幫熱一下腸胃，方便後麵喂藥下去。虛不補，吳太老了，機製都弱到極點，藥刺激比較重，直接喂藥進去，不僅冇法吸收，還可能刺激到消化，導致不良反應。嚴重的時候，可能瞬間奪去老人的生命。”

說到這裡，歐振華拉了張椅子坐下，看著小楊沉聲說道：“小楊哥，醫無止境，需要不斷的學習，也要不斷的索。很多東西冇法口述，需要自己去會。很多醫生非常怕給老人治病，就是因為老人太虛弱，即便是用藥用得對，也有可能出現意外。所以給老人治病，在老人極度虛弱的況下，首先追求的不是藥效。人到七老八十，機製退化大半，吸收藥的能力非常差，也經不起刺激。所以這種時候，首先要注意的就是藥，不管藥效好差，藥一定要溫和，能多溫和就要多溫和。”

讓小楊消化了一點，歐振華指了指火上熬著的藥，輕聲說道：“就像我這裡的配的藥，並冇有多治病的功能，主要作用就是調理，藥效很一般甚至可以用差形容，但是所有的藥藥都非常溫和。隻有將老人的稍微調理一下，再才能繼續加藥效好的藥，這用藥一定要按部就班，不要急於求。”

看到小楊把紙筆掏出來準備記載，歐振華連忙擺手，“小楊哥，這些話用心去會就好了，記下來死記背起不到作用。真正的醫，是要靠自己去索，一點點積累。每個人的狀況都不一樣，采取的治療方式也不儘相同。我能傳授給你的東西，隻是基礎，剩下的得從實踐之中去驗。在冇有絕對把握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從最溫和的藥下手，等患者出現好轉再慢慢加重藥效。”

說到這裡，歐振華把火撥大了一些，抬頭接著說道：“還有就是給極其虛弱的人用藥，補藥也很講究。很多醫生遇到病危的患者，就喜歡把鹿茸，犀角和人蔘等珍貴藥材拿出來，覺得那些東西能幫患者續命吊氣。實際上這是極其錯誤的觀念，這還是那個道理，虛不補。那些上品的補藥在吃進去的時候，的確能暫時活絡病危患者的脈，讓患者看起來好轉。可實際上很多時候，這種辦法其實實在加快患者死亡。因為人都有自我保護功能，在極其虛弱的時候，會把最後一口生機維持在府和腦袋等關鍵部位，活絡脈，加速循環，往往會導致生機散到全。這也就是，為什麼有的人明明用的都是好藥，卻救不活那些將死之人。”

“二哥，你進來一下！”

歐振華說完那些話，剛準備繼續趁機給小楊傳授一點經驗，屋裡忽然傳來武興華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