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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 第一十二章 聲音

夜風有些涼。

季究心熱,也不覺得冷,只催著那船夫快些。

這船夫也是個啞,手上忙乎了一陣,將小舟靠到了另一艘花船旁。

很快,花船上的人架好了木板,扶著季究登了上去。

船夫把賞銀收好,再不多看一眼,搖著漿離開了。

他做多了這樣的生意。

不管是男私會,還是商往來,若不想招人眼,就會各自尋小舟,到湖中再換,回頭約好時辰再來接人。

只是他今夜的這位客人,沒有約回程。

季究站在甲板上,一面整理擺,一面看了眼花船。

這船不算大,布置倒也不差,船艙四周紗幔層層,隨風浮,沒有多點燈籠,影影綽綽的,獨有一番味道。

里頭已經溫了酒,一子酒香氣撲鼻而來。

季究問道:“是溫姑娘安排的船吧?來了嗎?”

“是,”小廝點頭,“公子先艙飲幾盞熱酒,姑娘待會兒就該到了。”

季究再一次確定了是“溫三姑娘”之后,滿意了。

人相邀,雖是遲了,季究倒也沒有猴急。

他讓船娘隨意唱了幾首曲子,一面品著酒,一面想溫宴。

溫宴可真是漂亮,只馬車上那麼一眼,那雙眼睛就落在了他的心上,勾人得

以前的公主伴讀也好,如今失了父母的守孝姑娘也罷,季究半點兒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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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看上了溫宴那張臉,那雙眼。

季究越想越是心熱!

他就說呢,以他們順平伯府在臨安城的風,怎麼會有姑娘家不心呢?

本就是定安侯夫人那個老太婆在中間胡攪蠻纏。

又想攀他們季家好,又不老老實實把溫宴送上,拿一個歪瓜裂棗來搪塞他!

這是欺負溫宴沒了爹娘!

好在溫宴是個機靈的,曉得讓丫鬟悄悄來尋他,約他來這船上一會。

若是那小勾人懂事,他也不是不可以幫出氣,給老太婆和歪瓜裂棗們一點厲害瞧瞧!

季究又飲了一盞酒,酒氣上了臉,人也急了些,問那船娘道:“溫姑娘怎麼還沒有來?你這船是不是走了一段了?不在原來的地方,溫姑娘找不著了怎麼辦?”

船娘忙道:“船是依著姑娘安排的路線行的,公子再等等,今兒月好,渡口上繁忙,姑娘許是耽擱了。”

季究一揮手,打發了船娘,自己喝悶酒,心想,來得這麼遲,一會兒定要讓溫宴罰酒三杯!

又是一壺酒下肚,季究終是不耐煩了,站起來,想開紗幔往湖面看。

才剛了手,他就聽見了幾聲嗤笑。

曲滸?

他怎麼好像在其中聽見了曲滸的聲音?

花船的上風,停了一艘小船,船頭沒有掛燈,很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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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宴就坐在船中,靜靜觀察著船艙里的靜。

直到季究耐不住了,溫宴才發出了聲音,笑了聲。

笑得和自己的聲音完全不同。

歲娘看了過來,而自家姑娘一開口又讓驚訝不已。

這也不是姑娘扮男子時裝出來的年音呀……

溫宴示意歲娘莫要出聲,自顧自往下講。

“看看看看,那個傻子還真以為是人相約呢!這麼會兒工夫,怕是做了好一場春秋大夢。”

“哪來的‘秋’啊!我就說他是個草包,我找個小丫頭騙了一句,他屁顛屁顛上當了!”

“真當自己是個人,要不是投了個好胎,這臨安城有他能說話的份?”

“就是!不是看在姑祖母的份上,誰奉承他呀!”

“別這麼說嘛,這傻子要是不傻,我們哥幾個還怎麼發達呀?他把這帳算到溫家頭上,我們再去把溫家那兩小子打一頓,幫他出個氣,不又是……對吧!”

“你們讓讓、讓讓,我也來看看這傻子的傻樣!”

溫宴面不改,三四種不同的聲音就這麼從的口中出來,變化自如。

這是前世學來的本事,能模仿別人的聲音。

宮中生活,對不難,但在夾中替家人報仇、平反,哪怕是背靠著霍太妃,自己沒有一點兒能耐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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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拳腳只夠翻墻,岐黃也就懂些皮,機緣巧合遇上一位通此道的高人,便苦學了一番。

不得不說,拿來套話、拱火,算是個不錯的手段了。

昨兒跟著花船聽了半宿,就是為了分清曲家兄弟們的聲音。

果然,溫宴的模仿讓花船上的季究暴跳如雷。

他一把了紗幔,對著湖面張,想看看這些人藏在何看他笑話:“給爺滾出來!敢給爺挖坑,爺不死你們!”

“讓你們聲音這麼大!被他發現了,快回大船上去!”溫宴的聲音里了幾分急切,一面說,一面示意船夫劃槳。

于是,季究就看著一艘小船駛離,他夠不著,只能跳腳。

此廂靜把船娘和小廝都引來了,不知所措地看著季究。

季究氣得一腳踢翻了幾子,指著越行越遠的小船,道:“追上去!給爺把它撞翻了!”

船娘花容失,小廝唯唯諾諾,依言代船夫行船,卻是不敢真的去撞。

駛離了這一片湖面,各種船只漸漸多了起來。

花船不比小船靈活,季究只能看著前頭那只在船只間穿梭,而后消失不見,氣得他酒氣沖腦,越發控制不住。

他指揮著把船靠到了平素他們游玩的花船旁,催著那廂小廝們架了木板,怒氣洶洶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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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兄弟正在其中吃酒,聽聞季究來了,趕迎出來。

曲滸走在最前,笑著道:“不是人相約嗎?怎麼這會兒就回來了?”

季究頭皮都氣麻了,抬腳就往曲滸肚子上踹:“你們坑爺!一群廢!吃我季家的喝我季家的,還敢坑爺!”

曲滸毫無防備,被踢得連退了幾步,愕然看著季究:“誰坑你了?手做什麼?”

季究聽不進去任何解釋,一拳頭往曲滸臉上打去……

船上立刻就套了。

兩方都是一酒氣,你來我往,小廝們勸架又不敢用力拉,忽然間噗通一聲,混之中也不知道哪個掉下了水。

如火上澆油,更熱鬧了。

小船悄悄靠近花船,歲娘探著腦袋看得目瞪口呆。

姑娘沒有誆,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啊!

溫宴看了眼籠子,又看了眼前頭鬧劇——這耗子還丟不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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