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去請了太醫,徐公公回到房里,備好紙墨。
衙門那兒還在鑼鼓地查案子。
雖說從點火到熄滅,不過是半夜里那麼點時間,但弄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卻不是上下皮子一的事兒。
宋秩要拿出完整的結案案卷,需得費上許多時日。
徐公公不可能等到那個時候,他趕寫下已經知道的事經過,以及各種可能的推斷,讓人加急送去京中。
這麼大的事兒,必須讓皇上知道。
同時,后續如何安排,也得由皇上指使。
更關鍵的是,這事兒與大殿下有關。
如何置大殿下,皇上不點頭,三司都不好決斷,更不用說地方上的員了。
另一廂,溫宴捂著腮幫子,眉頭微皺。
夜里翻出屋子后,青梅就吐了。
直到天亮,所有人都在忙碌,溫宴的心思也放在了事進展上,沒有顧得上。
得這會兒閑下來,那酸爽就泛上來了。
風水流轉,以前是對別人下藥,這回是被人點迷香。
自家制的青梅效果顯著,可饒是溫宴自己,從前都沒有含過這麼久的時間。
講究速戰速決,不弄那些虛的,讓人迷迷糊糊中聽了一番話,就離開了。
從青梅口到吐出來,左不過一刻鐘。
昨兒夜里,那至晉點迷藥、搬酒壇,前后費時太久……
霍以驍從外間進來,見這幅神,促笑了聲:“你都嫌酸?”
溫宴道:“不酸,能頂得住那迷香?”
霍以驍哼笑。
不是只他一人不了,溫宴這位“始作俑者”都吃不消。
繼續說青梅,只怕越發不爽快。
霍以驍便道:“剛徐其則問我之后安排,禮們在爭是繼續走、還是回去。”
溫宴微微點頭。
剛剛太醫來開寧神方子時,也試探著問了。
現下狀況,其實是進退都為難。
他們一行人已經到了歸德府,差不多是走了一半了。
雖知道寧陵要出些狀況,也猜到了許是走水,但儀仗需要的各種禮服、禮,以及日常備的,還是在火災中有所損壞。
這是為了不餡。
所有什的收納擺放,平日都有章程,他們突然間全挪開了,最后不止人沒事,東西也毫發無傷,這就太假了。
別說皇上與三司員能品出將計就計的味兒來,宋秩及歸德府衙門,也不可能當睜眼瞎,回頭被京中責問。
燒是必須得燒的。
只兩人在墳前迎靈時要穿的禮服配飾,裝在一木箱子,被忠心耿耿的黃嬤嬤搶救出了屋子。
至晉被黑檀兒攻擊之時,聽到后窗那兒的一聲響,就是木箱子被扔出窗戶的靜。
箱子結實,經過此劫,壞了一角,里頭的東西完整無缺。
禮服既在,其余損毀的件,現在趕整出名錄來,讓京中或者江陵那兒日夜準備,倒也可行。
反正,日子已經耽擱了,再延遲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是不可以。
重新算個起靈的合適日子就了。
掉頭回京,再擇日出發,委實太過折騰。
而主張回京的,也有他們的說法。
迎靈茲事大,講究極多,燒毀的什匆忙補制,恐會出紕。
還是要給更多的時間,從頭再梳理一遍,事事周全才好。
皇家儀仗是皇家威儀,斷不能有一點兒馬虎的地方。
況且,此番放火,事關大殿下。
殿下應當回京去,當面與皇上說明來龍去脈,等案子定下來了,再考慮啟程之事。
兩種想法,各有各的考量,沒有對錯之分。
在決定甕中捉鱉前,溫宴與霍以驍就拿過主意。
既走到這里了,還是繼續往前行。
若是回京,因著朱茂出事,后續,皇上應會有很多安排。
霍以驍了解皇上。
以皇上的子,再喜歡“飾太平”,講究一個穩當,這一次也會做出一系列的應對。
不止是置朱茂,也要規整后宮,約束一些可能行不安分之事的娘娘,晉封惠妃娘娘為皇貴妃,讓做事能更自如些。
朝中各方員,亦得整治,尤其是以前與沈家走得極近、沈家出事之后尾還不夾得的,那就讓有能之人頂上去。
當然,這些事雖繁瑣,但與霍以驍并無直接關系。
真正等著他的,是繁重的日常政務。
皇上此番勢必會立太子,明確大統。
為了讓太子得到朝野各方認同,皇上、三公、各個要的員,都不會讓太子閑著,等他基本上手了,只怕還要讓他監國幾年。
如此一來,霍以驍想再出數月時間出京南下,就很難了。
霍以驍想要親迎母親回京,這一次是最好的機會了。
溫宴清楚這一點,也希能陪霍以驍一塊走到江陵。
行事之前,他們自然也與徐家兄弟通過氣,徐其則剛才來問,大抵是確定一下他們有沒有改主意,他好“見風使舵”。
畢竟,禮們互不相讓,他們這幾個皇上欽點的隨行,說話也有一定的份量。
“等皇上收到徐公公的快報,”霍以驍道,“他應是想我們返京。”
溫宴手握住了霍以驍的手,眨了眨眼睛:“將在外、君命有所不。”
霍以驍呵的笑了聲。
在知道霍以驍想繼續南行時,徐公公趕過來勸說:“UU看書 www.uukanshu.com殿下先緩一緩,宋大人還在查案,誰也不知道這前頭路上還有沒有風險,萬一再出狀況,不是回回都有好運氣傍。”
霍以驍道:“回程時,說不好也有埋伏呢。”
徐公公咬牙道:“那就不走!不向南也不向北,等宋大人查清楚,等皇上增派人手,到時候無論怎麼行,都更安全些。”
霍以驍順著這話,道:“徐公公說得頗有道理。那就在這里住上些時日,等案子有說法了,皇上的指示也該到了。”
徐公公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位知道輕重,沒有一意孤行。
霍以驍想的是,指示讓他南行,他就名正言順出發,指示讓他回京,他寫封折子回去拒了。
反正,他這個做兒子的,還是認真等候了龍椅上那位的指點的。
聽不聽,那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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