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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戲多嘴甜》 第八百零九章 有意思多了(正文完)

翌日。

大朝會。

許久不曾列席的朱桓也來了。

他的步伐比傷前快了些許,如此一來,能掩蓋一些他走路跛腳的狀況。

霍以驍低聲與他道:“對未傷的,負擔太大,不是長久之計。”

朱桓笑了起來:“我知道,也就上朝時如此,等下了朝,我再慢慢走。”

“今日列席,是來聽制書的?”霍以驍問。

朱桓頷首:“是。”

今日,是立太子的第一環。

《立嫡長子為皇太子制》。

這份制書,并不是立太子的正式詔書,而是一份提議。

皇上知會朝野,他想要“立太子”了,念完制書后,便是文武大臣建言。

既是原先就商議定了的,一般而言,不會有哪個稀里糊涂站出來反對,眾人附和幾段,今日也就算了。

這也是禮部里頭,老大人說今日與他們關系并不大的緣由。

眾人跪下。

吳公公高聲念著制書。

朱桓垂著眼,從頭聽到尾,心平靜。

傷之后,靜養數月,除了安母妃,朱桓自己亦想了很多。

一開始,他想的是“命數做出了選擇”,都是天意,在他最彷徨、最迷茫的時候,天命替他做出了選擇,這沒有什麼不好的。

而后,他回首前幾年的大小事,漸漸察覺到,當時的自己,心境其實偏了。

、小氣,對一些狀況耿耿于懷。

雖說各人有各人的脾氣,但朱桓想,他不喜歡那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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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與他追求的東西,反了。

從古至今,書法家很多,無論是什麼流派,字上差異多大,但是,是一樣的。

刻苦、心靜。

書道從沒有一蹴而就,只有練與學,長年累月。

能堅持下來,就需得心靜,能平和地寫一整天、想一整夜。

先前的他,心靜這一條,首先就丟了。

意識到了之后,眼前那層霧蒙蒙就散了,心境開闊了許多,也踏實了很多。

這種踏實,能讓他坦然接腳傷得不利索,能與母妃說更多他真心想說的話,甚至,父皇置朱茂之后,朱桓也在前陪了幾天,他在面對父皇時,不會那麼謹小慎微、患得患失。

而上早朝,該來還是得來。

父皇立太子,又不是讓他們其他兒子都去當紈绔,份之事還是得做。

吳公公念完,退到一旁。

皇上道:“朕登基十余年,不敢論功,但自認,起碼做到了勤政。

只是養兒子,朕養得不好。

長子毒,謀害兄弟,意圖弒父;次子遭人毒害,癱倒在床,口不能言;三子險些墜馬,僅僅只傷了,朕慶幸又后怕;五子遭人刺殺,傷重不治。

而朕的嫡長子,在娘胎里就顛沛流離之苦,這些年靠養在霍家,才能長大人。

朕立太子,亦是想能絕了此種狀況。

眾卿以為呢?”

朝臣們自是贊同。

三日之后,圣旨下《冊嫡長子為皇太子文》,太子份正式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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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步廊左右,總算是不用再稱“那位殿下”了,只一聲“太子”就能說明白的事兒,可讓大伙兒輕松許多。

而各式儀程,再次繁重起來。

冊命太子,太子朝謁,謁太廟,會群臣,會宮臣。

各個步驟走下來,別說禮們,就算是吳公公就累得夠嗆。

霍以驍沒有回大街。

他們昨兒搬到了漱玉宮。

漱玉宮從年后開印時開始修繕,里頭布置一新,作為太子的東宮居所。

如今的漱玉宮,與霍以驍以前住在這里時,變化極大。

他原住偏殿,現在自是正殿。

大殿遠比大街宅子的主院屋子寬闊,但走進其中,看起來卻讓人悉不已。

溫宴一手辦的,把日常所用之都挪了來,擺放的方式也差不多。

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就是黑檀兒了。

黑檀兒不再趴在博古架上,它喜歡爬到高高的梁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所有人。

溫宴正梳妝。

今晚宮宴。

霍以驍亦得換裳。

從里頭出來時,正看到歲娘與溫宴梳頭。

素來出手迅速的歲娘,這會兒也有些張。

“奴婢好些年沒有梳過這麼復雜的頭了。”歲娘嘀咕道。

溫宴撲哧笑了:“你今年才多大?”

歲娘自己也樂了:“從那年出宮后,就沒有梳過了。”

溫宴莞爾:“以前在宮里時,梳的也和現在的不一樣。”

伴讀與太子妃,未出閣的姑娘與嫁了人的婦人,怎麼可能梳一樣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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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嬤嬤代著小宮們做事,聽見了,亦轉過來道:“歲娘是手生了, 你可得把這手藝撿回來,要不然,以后梳頭都不到你。”

歲娘吐了下舌頭,笑著笑著,放松下來,作快了很多。

霍以驍坐在一旁,聽們說笑。

窗戶開著,從看到東西偏殿方向,亦有人手忙碌。

宮宴上,有人真心實意道賀,有人雖有不甘亦只能收斂心神,熱鬧到了二更天,才算散了。

溫宴與霍以驍先送太妃娘娘回了常寧宮,這才不疾不徐往漱玉宮走。

夜后的漱玉宮,燈火通明。

霍以驍邁進去時,稍稍頓了頓腳步。

溫宴察覺到了,笑著輕聲問他:“不習慣?”

霍以驍挑了挑眉,繞過影壁,一直走到殿前,抬起眼簾看向高

確實有那麼一點不習慣。

他先前不喜歡住在這里,倒不是嫌這里沉悶,沒有什麼人氣,而是,他不覺得自己應該在這里。

溫宴順著霍以驍的視線看去,問:“驍爺想爬上去看看?”

霍以驍笑了聲:“真覺得史們近來太閑了?”

溫宴彎著眼,笑了一陣。

笑過了,卻沒有打消這個念頭。

又不是沒有爬到屋頂,這大殿,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殿換了輕便服,溫宴拉著霍以驍繞到殿后,敏捷往上。

黃嬤嬤有太多的打掩護經驗,等他們兩人上了大殿頂上,底下都無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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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濃了。

唯月皎潔。

皇城大半,映眼簾,黑夜之中,燈火闌珊。

只是這一次,吹在霍以驍上的,不是那時席卷的冷風,而是初夏夜里,不涼不熱的微風。

溫宴在霍以驍邊坐下,黑檀兒也跟著爬了上來,鉆在懷里,了個懶腰。

“喵喵!”

“它說漱玉宮沒有池子養魚。”

花園池子里那麼多魚,還不夠它禍害的?”

“喵嗚!嗚嚕嗚嚕。”

“它說沒有禍害,它是欣賞,這里還沒有秋千玩。”

“改天再做一個就是了。”

“嚕嚕!”

“漱玉宮那麼大,它要大秋千。”

“它又不跟白玉團玩,要這麼大的秋千做什麼?”

……

底下,終是有人發現了端倪,紛紛抬頭,驚呼不斷。

徐公公急得不行,催他們下去。

溫宴一點兒不急,笑盈盈沖徐公公搖了搖手。

霍以驍看與徐公公你來我往地比手勢,大笑出聲。

這宮里,可有意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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