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鄭樹青和陸鳴隔桌相對。
雖然兩人都是坐著,但待遇卻完全不同,陸鳴的雙手拷在特制的鐵桌上,而鄭樹青則絕對自由,不過從進來到現在,陸鳴一直很平靜,在他臉上毫沒有畏懼、張之類的表浮現,這讓鄭樹青有些意外,也有些凝重。
不是善茬啊!
沒過一會兒,一個年輕警察走了進來,將一份文件遞給鄭樹青。
鄭樹青看了看,又細細打量了一眼對面這個年輕的“暴徒”,冷笑一聲,“呵呵,難怪這麼鎮定,原來是有經驗了啊!”
“嘖嘖,故意傷人罪,把人捅植人,還真是夠狠的,被判八年……”鄭樹青嘖嘖稱奇,不過看到最后,發現他只服刑三年就被放出來了,眼神一凝,沒有繼續說下去。
鄭樹青四十來歲,雖然只是一個小鎮的一個小派出所所長,但干警察干了十多年,經驗、閱歷都很富,知道減刑五年,可不是誰都能辦到的。
因為表現良好減刑五年?
鬼才相信!
這里面絕對有貓膩,看來這個農村小子不是書面上寫的那麼簡單!
對付來歷不明的嫌疑犯,鄭樹青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辦法,將文件扔到桌子上,嚴肅問道:“說說吧,為什麼要傷人?”
“吳亮找人堵我,我被迫自衛而已!”陸鳴瞅了一眼這個長著面癱臉的中年警察,淡淡回道。
“自衛?呵呵,我看到的可不是自衛,而是你手持兇傷人的畫面,難道是我眼花了不?”鄭樹青冷笑道。
“眼見不一定為實,你只看到他們傷,難道你沒注意到我也傷了?而且……”陸鳴雙眼微瞇,“我的傷口現在還在流,你們不但不給我包扎,還想審犯人似的把我關在這里,你們就是這麼當警察的?”
“放肆,你打人你還有理了?”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察呵斥道。
鄭樹青擺了擺手,吩咐道:“小張,你去把小胡來,給他包扎一下!”
年輕警察沒想到所長會這麼說,一愣,所長什麼時候改了?
鄭樹青一瞪眼,“還不去?”
年輕警察離開審訊室后,鄭樹青笑了笑,說:“小兄弟,你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人嗎?”
陸鳴也沒想到這個明顯和吳亮一伙的民警會真人給他包扎傷口,而且現在態度跟剛才完全兩樣,有些不鄭樹青的目的,如實回道:“鎮委書-記的兒子,副市-長的外甥。”
鄭樹青佯裝驚訝,“你既然知道,還敢打他?”
陸鳴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我也是才知道的,不過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系呢?他找人打我,難道我還能任由他欺負?”
“沖,實在是太沖了!”鄭樹青嘆道:“吳亮這個人極為記仇,我都得讓他三分,你這回把他給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而且現在的況,對你很不利啊!”
隨后,鄭樹青將他拿著鐵棒要打吳亮,警察來了也不肯罷手的一幕說了出來。
陸鳴眉頭皺了皺,雖然那一刻發生的事他就不記得,但他也知道這個民警不會無聊到欺騙他,沉默了下,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麼多?”
鄭樹青意有所指地說:“因為我知道吳老三是什麼德行,在芒山鎮,只有他欺負別人,還沒人敢欺負他!”
陸鳴笑了笑,“恐怕不是因為這個吧?”
“雖然我是派出所所長,看似風,但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在芒山鎮,我真就沒啥權利,吳亮來頭太大,我不敢得罪,而你能夠在被判八年的況下這麼早出來,想必也有一些本事,我也不想得罪,如果你背后有人,你最好盡快讓人撈你,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鄭樹青這麼一說,陸鳴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看出了什麼,不過從減刑這件事便悉出自己也有些背景,看來他還真有些本事,就是這想兩不得罪、事圓的格,讓陸鳴很不喜歡,也很失。
如果警察都這麼想,這麼干,那誰來主持正義?
公義何在?
陸鳴厭惡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只希你能看清自己的份,你是一名人民警察!”
鄭樹青當然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也看出他瞧不起自己,說實話,鄭樹青也瞧不起自己的,但那又怎樣?
自己當初報考警校,也是秉著懲除惡、主持公義的初衷,年輕時也曾堅持本心,但換來了什麼?
被發配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小破鎮, 當一個只能抓抓賭、理一些蒜皮的小事的小所長!
而且這一當就是十年!
這就是現實,世道如此而已!
不知是想到了失意的半生,還是同陸鳴的年輕稚,鄭樹青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什麼。
醫護人員進來給陸鳴簡單理了下傷口,過了片刻,一個不速之客走進了審訊室。
不是吳亮還能是誰!
“鄭叔,審的怎麼樣,這小崽子招供了沒有?”吳亮戲地看向陸鳴,笑問道。
“正審著呢!”鄭樹青勉強笑了笑。
“鄭叔這審犯人的水平下降了啊,還是我幫你審審吧!”看見陸鳴完好無損,吳亮有些不樂意了。
“不用了吧?”鄭樹青自然明白吳亮是什麼意思。
“鄭叔,你這手段太溫和了,對付他這種‘暴徒’,得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行!”
“亮子,這小子點子有點,你最好還是別胡來!”
吳亮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能有多?鄭叔放心好了,我都把他底細查得一清二楚,就是個坐過牢的鄉下小子而已。”
見鄭樹青還在那里猶猶豫豫的,吳亮臉一沉,“鄭叔,我可是向我大舅推薦你調回BJ市你這個表現,讓我有點后悔了啊?”
鄭樹青雙眼一亮,然后一咬牙,朝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察招了招手,走了出去。
審訊室現在只剩下吳亮和陸鳴二人,吳亮一屁坐在鄭樹青的座位上,得意地看向陸鳴,猖狂大笑道:“哈哈,姓陸的,你沒想到會有今天吧?”
陸鳴沒有回話,只是眼神冰冷地看著吳亮,然后角微彎,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笑你麻痹啊笑!”看見陸鳴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仿佛到了某種刺激,吳亮猛地掄起凳子砸向他,罵道:“崽子,敢打老子,今天老子廢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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