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旁吃著老媽熱好的飯菜，老媽則坐在對面陪著我，板爹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心不則不痛，所以我沒有讓緒影響自己的胃口，在的支配下狼吞虎咽的吃著。

　“昭，知道過完這個年你多大了嗎？”老媽終于開口和我說了第一句話。

　“27。”

　“嗯，還沒活糊涂！”

　我停止了咀嚼，看著老媽，半晌說道：“媽，我怎麼覺你老把我當傻子啊？平常也就算了，這新年開頭的第一天合適麼？”

　“你要不傻，能做出那麼多不著調的事嗎？你告訴我，27歲的男人應該是個什麼樣的生活狀態？”

　“娶妻生子，穩定事業，這回答靠譜麼？”

　“靠譜是靠譜，但是你看看自己，現在這個八個字和你有一點關系嗎？”

　我底氣不足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但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我就一直遵循著這八個字苦苦努力著，這點您可千萬不能否定我。”

　“我不否定你，但是你要告訴我你努力后的果。”

　“媽，這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哪能這麼快就有果的？”

　“怎麼說你，你都有法子狡辯過去……這大過年的我也不想嘮叨你，就問你一件事。”

　“您問，我保證給您一個著調的說法。”

　老媽點了點頭說道：“你告訴我，忙完蘇州那邊的事，到底打不打算再回徐州？”

　“這個……這個我現在還真沒底。”

　老媽的面頓時變得不悅：“你這不著調的孩子，我也不指你自己醒悟了，這個主我替你做，我再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后你給我回徐州……正好我和你爸也用這段時間，問親戚朋友們借點錢，幫你個房子的首付，以后你就踏實待在徐州找份工作，自己還房貸！”

　“媽，房子的事我怎麼能讓你和我爸心啊，都這麼大年紀了，我真不落忍，就算買房子，也是我自己想辦法……”

　老媽一聲冷笑：“自己想辦法？等哪天徐州房價降到兩三千一平，我還得掂量掂量你行不行。”

　我頓時臉上無，更知道老媽手段的高明，就是想用一套房將我徹底困死在徐州，假如真的買了房，有了高額的房貸，我想不老實也不行了。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我這不堪的幾年，早就讓老媽徹底對我失去了信心，想來我也真夠失敗的，失敗到沒有人再愿意給予我一丁點信任。

　一直沉默的板爹這個時候終于發了話，他對老媽說道：“借錢買房我不同意，這個事應該讓他自己解決，我們供他讀完大學，已經盡了為人父母的義務。”

　“老昭，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忙了一輩子不就為了兒子嗎？給他買房不是為了縱容他，而是給他上加點力，要不然他不知道收心。”

　“他的路讓他自己走，你這麼攙著他、扶著他，他一輩子都走不穩。”

　“老昭，你怎麼就這麼寬心呢？我告訴你，咱這不省心的兒子變現在這樣子，一半原因就是你給縱容的，要是你當初肯多管管，他也不至于和小允弄掰了……多好的一個姑娘，我現在想想都心疼！”

　我心中到窩囊，更害怕兩人在年初一為了我的事吵起來，趕忙說道：“板爹、媽，你倆千萬別吵，尤其是別為了我，真不值得……”

　板爹沒有言語，老媽卻氣不過的說道：“昭，你要不想看到咱們這個家弄得犬不寧，就趕給我踏實下來。”

　“媽，您就說怎麼才算踏實下來吧？我聽您的還不嗎？”

　老媽又坐回到椅子上，對我說道：“我待會兒給小允打電話，晚上你們找個地方約著聊聊，看看小允現在是什麼想法。”

　我頓無奈，半晌苦笑著說道：“您說我還好意思去招小允嗎？”

　“你一個男孩子怎麼就這麼多不好意思啊？我現在就給小允打電話，要是小允說不愿意見你，我絕對不勉強你，要是小允愿意，你晚上就出去和見上一面。”

　老媽說完后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李小允的電話。

　片刻之后電話接通，老媽說了幾句話后便將電話遞給了我，說道：“小允要和你說話，你看看人家一姑娘都不像你這麼扭扭的！”

　我有苦說不出，李小允當然不用扭，因為從來沒有對不起我，而我卻是愧對的。

　從老媽的手中接過電話，我頓心跳加速，拼了命的在腦海中想著開場白，卻在將電話放在耳邊的那一刻徹底沉默了，直到電話那頭傳來李小允那陌生又悉的聲音。

　“昭，你在聽電話嗎？”

　“嗯……這個，那個……我在聽！”我的第一句話說的語無倫次。

　李小允笑了笑，道：“在蘇州過結了？”

　被李小允開了一個玩笑，我終于輕松了些，這才以正常的語調，說道：“沒結......新年快樂啊，小允！”

　“新年快樂。”

　我再次陷到沉默中，因為分手的兩個人不能說過去，也不能談未來，實在是找不到話題。

　老媽向我使著眼，而我也亟待解決這尷尬的沉默，便索讓老媽如意，終于對李小允說道：“今天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喝咖啡。”

　李小允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我趕忙說道：“你要沒空就算了，不必勉強的！”

　“有空是有空，但是你得告訴我，這次是不是又空手而來，最后讓我買單！”

　面對李小允的調侃，我心中一陣窘迫，一陣難過，此刻想來李小允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在第一次見面時就遷就著我的貧窮和落魄。

　沉默許久后，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了一句極其認真的話：“放心吧，我還是攢了一些錢的，只要你愿意，咖啡讓你喝到吐。”

　“那行吧，晚上八點，還是那個咖啡廳。”

　“嗯，八點見。”

　……

　結束了和李小允的通話，我又將手機還給了老媽，老媽一臉贊賞的看著我說道：“這才像個男子漢的樣子，晚上和小允好好聊聊，孩子的氣也就一陣子，如果小允真的還惦記著你，會給你機會的。”

　“媽，你可別抱多大期待，今天晚上和小允約會，完全就是你強加的，估計小允也和我一樣，不能抹了你的面子，才勉為其難答應的。”

　“小允是不是看我的面子，我不管......還是那句話，如果小允愿意原諒你，你就好好和過日子，如果對你昭沒有一點了，我也絕對不勉強。”

　“媽，您這番話說得真是深明大義、滴水不！”

　“臭貧，晚上給我好好把握機會，那個蘇州姑娘是什麼況，我多也有點了解，不適合你昭，你也別再做那個想吃天鵝的夢了，趕把心收收，知道嗎？”

　我心中又是一陣煩悶，也沒有再言語，至于李小允，我更愿意以一個久別重逢的朋友份與聊聊天。

　……

　結束了老媽給的煎熬后，我終于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然后從包里拿出了那枚當初送給李小允的訂婚鉆戒。

　盯著這枚鉆戒看了很久，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打算把這枚戒指給當了，然后去阿吉那里贖回那把簡薇送給我的吉他。

　這看上去很荒唐，可我已經活得夠荒唐了，也不在乎多荒唐一次，至這次的荒唐過后可以兌現給簡薇的承諾，從此坦坦的面對，如此看來，也算不上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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