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多行不義必自斃

燕嬰剛剛起床，還有幾分不清醒。

杜玉宛哭哭啼啼地拉著他的袖，他卻彷彿聽不清杜玉宛在說什麼一般，隻是怔怔地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嗯，我知道了。”

杜玉宛的淚痕乾在了臉上。

有點不太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朗哥哥……”在地上跪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去扯了扯他的角，“我哥哥……”

還不等燕嬰說話，旁邊的燕十七便冇好氣道：“杜小姐不必哭了，也不必找世子了，杜以山是被我關了起來，就扔在後頭柴房裡。”

瞬間一愣，仰起頭來看燕嬰。

燕十七不過是他邊的一個奴仆，而杜以山卻是的親哥哥，燕十七這麼做，難道不是在的臉？

燕嬰就真的眼睜睜地看著被如此折辱？

可看著，燕嬰卻彷彿毫無覺。

“不知我哥哥犯了什麼錯，你要這樣對他？”咬牙，看向燕十七。

燕十七不帶半分開口，“這種問題，杜小姐還是等著親自去問問杜以山吧，他自己未免太大膽了些！居然敢做出那種事來，若是傷了沈小姐和卿羽，我絕對不會饒過他！”

“但我哥哥到底也不曾真的對他們怎麼樣，再者說了，卿羽不過是個下人，沈宜安也早就不是完璧之了！”扯著脖子開口。

沈宜安曾經嫁過人這件事，還是寧琪玉告訴的。

不明白，再怎麼樣也是一個黃花大閨，可那沈宜安可是嫁過人的啊！

朗哥哥是瘋了嗎！

一時激，這些話便口而出。

與平日裡溫婉膽小的樣子，倒是大相庭徑。

連燕嬰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瞬間心驚，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捂住，隻紅了眼眶，哀哀開口道：“朗哥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你放過我哥哥吧……”

燕嬰不捨得責罰，是知道的。

燕嬰卻清冷道：“這件事和你冇什麼關係，之前我送給你的東西都被你哥哥走拿去輸掉這件事，本就看在你的麵子上冇有對他做什麼，這次要是再不罰的話，也實在是說不過去，父王很喜歡沈宜安，住在威武王府，卻出了這種事，丟人是一方麵，讓人覺得我威武王府安保不利，是另外一方麵。”

還要說什麼，一旁的燕十七卻道：“是呢，而且這次的事還不知道是不是杜以山一個人做的，他雖然膽大妄為，但是有些事如果冇有人配合的話隻怕是很難完，不知道是不是杜小姐……”

燕十七的話還未說完，便瞬間驚了一下，趕道：“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朗哥哥，我是今天早晨起來才知道哥哥出事的，他做的事和我一點關係都冇有啊！”

要是被燕嬰知道這件事和自己有關係，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重重嚥下一口唾沫去，心忐忑不安。

“我的意思是說，不知道是不是杜小姐之前被杜以山走的那些首飾，換來的銀子他還冇有花完，所以才收買了彆人來幫他做事，”燕十七似笑非笑地看著杜玉宛，“杜小姐不必張。”

“我冇張。”趕開口，卻不由自主地了一把額上的汗珠，這一切的作，都被燕嬰看在眼裡。

燕嬰彆過頭去，燕十七則一直盯著看。

卿羽乃是燕十七最喜歡的人，二人也是相了許久，燕十七纔看清自己的心。

原本這次回來，他也是想著，如果燕嬰和沈宜安親的話，那麼他也就要求娶卿羽了。

這麼多年來，他除了吃點瓜子以外基本就冇有彆的好，燕嬰給他的月例銀子不，他都存了下來，絕對要給卿羽一個轟轟烈烈的婚禮。

他雖然無父無母，但是彆人家姑娘出嫁有的東西，他都會給卿羽準備。

但現在燕嬰和沈宜安了這樣，他自然也就冇有提親的事，隻能這麼等著。

杜玉宛和杜以山又在其中攪和，他每次一想起這兩個兄妹，就恨得牙。

杜玉宛在那裡跪了一回兒，生怕自己要是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的話，會引得燕嬰懷疑。

剛剛燕十七還說，絕對會繼續徹查這件事。

也不知道寧雙淑做得夠不夠乾淨。

而且哥哥一向是個冇什麼出息的，一旦燕十七用刑的話，隻怕是杜以山很容易就會把給招供出來。

好在當時是夏眠去聯絡杜以山的……

杜玉宛一麵往外走一麵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那麼就把事全部都推到夏眠上好了。

就算是犧牲了夏眠和杜以山也不要，總之要一直留在燕嬰的邊。

一麵想著事一麵往外走，差點絆倒在門口。

“十七，”燕嬰著遠去的背影，輕聲道，“昨晚發生的事我大概也知道了，你隻暗地裡去查就好，明麵上不要聲張，杜以山要狠狠懲罰，好以儆效尤，王府裡的人，都小心一些。”

他如今已經很習慣自己作為威武王世子的份。

雖然有些記憶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但是刻在骨子裡的東西，卻是消失不了的。

燕狄的子剛剛好起來，如今不能多勞作費心，很多事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雖勤勉，但是記憶不在，有些事還是要多費一點功夫，外頭的事他一向理得很好，但是家裡的事，就冇辦法投那麼多心神了。

燕十七趕點頭應下。

即使不用燕嬰說，這一次，他也絕對不會輕饒了杜以山。

但是既然得到了燕嬰的首肯，他就更加不會心慈手了。

當夜，杜以山喊的聲音整個威武王府都聽得清清楚楚，其哀嚎聲比京郊山上野狼的嚎聲還要淒厲，讓人聽了不由得膽寒。

杜玉宛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還是一個勁地發抖。

夏眠給灌了一個湯婆子，捂在懷裡，下發抖，恨不能衝過去毒啞了杜以山。

可千萬不要供出我來啊，隻有我嫁給燕嬰，你的未來纔有希啊……杜玉宛不停地在心中祈禱著，大約是希自己和杜以山可以兄妹連心。

而沈宜安那邊，則照舊歪在榻上看書，卿羽賣力地著地板，像是要把杜以山來過的痕跡個一乾二淨。

昨日冇燒完的香和香爐都讓燕十七帶走查探去了，至於這剩下的香則被卿羽全部都扔了出去。

“小姐！”卿羽一想到昨天的事就忍不住咬牙，“這個人渣，早點死了纔好呢！”

沈宜安慢吞吞地翻了一頁書過去，“還怕冇有那一日嗎？”

卿羽正在著地板，忽然抬頭道：“小姐，您有辦法？”

沈宜安輕聲一笑，將手中的書拿給看，這一頁最上頭寫的正是——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句話，便是為杜以山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