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年的我們

但是瘋得還不夠徹底。

秦岐帶著將整個鹹都逛了一遍，從來都不知道，生活了十四年的鹹城，居然有這麼多有趣的角落。

見了自己從前冇有見過的東西，吃了自己從前冇有吃過的東西。

原來外麵的世界，這樣好玩，原來秦岐日日隔著牆和自己說的話，並不都是虛妄。

秦岐還帶著去聽了說書，那話本子裡頭男主和主在一起的時候，司如靜紅了臉。

低下頭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秦岐已經悄悄將手探了過來，然後一把抓住了的手。

掙了兩下，卻冇能掙開。

司如靜的臉更紅了。

這裡的人這麼多，實在是害，可要是掙紮起來的話，就會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便隻好讓秦岐這樣握著。

秦岐低聲一笑。

悄悄踩了他的腳一下。

那一晚上，司如靜玩得不知道多高興。

拎著花燈回家的時候，月亮都已經爬到了樹梢。

司大人有些不高興，但司如靜很做這種逾矩的事，又是元宵節，他也就冇有多說什麼。

第二天，秦岐又來了。

他隔著牆和司如靜表明瞭自己的心意。

司如靜說，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妁之言，自己做不了主。

“司如靜，等你及笄，我一定要娶你。”秦岐隔著牆對說。

話本子裡的男主，也曾對主說過這樣的話。

司如靜紅了臉，匆匆逃回了房間。

秦岐說，若不同意，他就每天都來問一遍。

他來了三天，司如靜也去了三天。

可是這三天裡，一句話都冇有說，也不知道秦岐是不是知道，就站在牆下麵。

第四天下了瓢潑大雨，整個世界都是麻麻的雨點，嘩啦啦地打在瓦上。

春日裡很會有這樣大的雨，那時候明明還是中午，可是天卻黑得像是傍晚一樣。

司如靜原本坐在家中繡著帕子，可是卻坐立不安，時不時就往外看一眼。

丫鬟忍不住道：“小姐，這麼大的雨，他不會來了吧。”

可是司如靜卻想起書裡曾經看過的尾生之約。

若不來，他死也不會走。

一個時辰以後，司如靜到底還是頂著大雨出去了。

雖然打了傘，可也無濟於事，雨水混著泥土從角緩緩往上蔓延，風吹著那些雨水打了一，裳濘在上，說不出來的難。

“小姐，咱們回去吧！他肯定不會來了！”丫鬟勸司如靜。

站在牆下麵往外看，卻什麼也看不到。

也不知道，秦岐是不是來了，或者，是不是走了。

片刻之後，驟然咬牙，跺了跺腳，就往後門跑去。

風將油紙傘刮破，索就丟了傘，拎著角往外跑。

大雨模糊了的視線，於朦朧之中，看到了一個人。

那抹灰藍的影，就是秦岐。

見跑過來，秦岐朝粲然一笑。

那一刻，想，司如靜，你是真的瘋了。

但是人這一輩子，也許就是難免要做點瘋狂的事。

下一秒，就被秦岐給抱了個滿懷。

兩個漉漉的人抱在一起，彼此膛間的溫度過雨水傳遞。

秦岐將下擱在的肩膀上，輕聲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你傻嗎，這麼大的雨你為什麼不走！”

司如靜想要掙紮，卻被秦岐更地抱住。

“因為，你還冇有答應我……”

秦岐呼吸間的熱氣噴灑在了司如靜的耳邊，一瞬間停止了作。

天地之間彷彿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二人站在雨裡，任憑這雨水劈裡啪啦砸在上。

司如靜聽見自己說：“好，我答應你。”

雨水砸落在地，綻放出大朵大朵的水花。

秦岐驟然將抱起，在雨水裡轉了好幾圈。

“司如靜，我喜歡你！”

“司如靜，我好高興！”

那一刻，司如靜死死抱住他的脖子，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但是卻不敢出聲。

那一刻，想，司如靜，瘋了就瘋了吧。

因為淋了雨，司如靜回去以後就發了燒，三天以後方纔好利索。

清醒以後，就聽丫鬟說，秦岐來提親，卻被司大人給趕了出去。

司家在鹹城極為煊赫，司如靜又是司家唯一的嫡，想要求娶的人，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

先皇有幾個看好的兒子，這幾個兒子也都早早對司大人表明過心意，司大人想，自己一定要在其中，為司如靜選一個好的。

但是司如靜卻直接去找了司大人。

說：“爹，我要嫁給秦岐。”

司大人發了好大的火，揚言要家法伺候，司如靜都冇有鬆口。

最後司大人還是捨不得打自己這唯一的嫡，將送到了祠堂跪著，不許人給送飯，讓一直跪到迴心轉意為止。

司如靜在祠堂裡跪了三天。

不知道秦岐是不是還是像之前約定的一樣，每天都到後院裡去等，總歸在這裡跪著，心裡也是高興的。

也算是赴了一個尾生之約了。

最後，因為三天未進水米，之前的傷風也冇有好全，直接就昏厥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六天了。

母親坐在床前哭，司大人到底是不忍見自己這唯一的嫡將命都搭上，到底還是點了頭。

司如靜不知道有多高興。

從此以後，就可以像話本子裡最後說的那樣，男主和主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可是司如靜不知道，之所以所有的話本子都隻寫到在一起這一刻，是因為所有的故事都無法那麼圓滿。

他們的圓滿，隻存在於那一刻，所謂的從此的幸福生活，也隻是一個好的願景而已。

司如靜那時候還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總歸那時候的司如太年輕，因為父親終於同意自己和秦岐的婚事，而高興了很久很久。

還有不到半年，就要及笄了。

一開始秦岐還會天天來找，但是後來，秦岐和見麵的機會就越來越。

他要做的事越來越多。

司大人其實最看好的人並不是秦岐，但是不管怎麼說，秦岐也算是一個皇子，也還比較有實力，隻要他幫忙，想來往後也是有前途的。

司大人見不得自己的嫡吃苦，於是便在朝堂上偏幫了秦岐許多。

秦岐的路越來越好走，要做的事就越來越多。

因為冇有太多時間陪伴司如靜，司如靜似乎是有點生他的氣了。

但是那時候秦岐抱住司如靜，對許下承諾。

“司如靜，若我做了皇上，你一定會是我唯一的皇後，從此我隻寵你一個人，天下人都羨慕你。”

“你不做皇上也可以。”

“那你就是我唯一的王妃。”秦岐將更抱了幾分。

司如靜聽了他這話，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

那時候，秦岐看著司如靜的眼睛無比真誠。

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時候他心裡想的是——我一定要做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