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要去哪尋找願意來咱們這樣小地方的夫子呢?”
王氏想起其中關鍵之。
“娘,你不用心這些,珍珠說了,這些會理。”胡長貴想起城隍廟裡的楊秀才,珍珠似乎是想請他過來教課。
“……”
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會理什麼?
王氏很想反駁,可家的小孫不同於人,說能理還真就能理。
“五哥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孩俏的聲音飽含埋怨之意。
顧褀的視線從書頁上移開,“怎麼啦?”
尤雨薇嘟起嗔道:“不是說了嘛,我娘說,明天去大恩禪寺上香,你要不要和大舅娘一起同去?”
顧褀的眼神落在對面撒的孩上,今日穿了件淡高腰長,十三四歲的年紀,臉頰帶著豆蔻年歲特有的嬰兒,雙眸黑亮,脣,端是個俏麗的小姑娘。
可是……
怎生這般多話聒噪呢,顧褀了眉心,一個時辰都快過去了,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雨薇,你和表姑母去吧。”
小姑娘從小就話多,即使顧褀臉再冷,都澆不熄說話的慾。
“可是,我娘說,好久沒看見五哥哥了,你就不能和我們一起去麼?”尤雨薇嘟著,五哥哥再不出現在娘眼前,娘都快把他忘了。
唉~又是這樣,這姑娘似乎白長了年紀和個子,無論什麼事,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他的拒絕,也變了一次、兩次、三次……
顧褀淡淡地看著,不再出聲。
尤雨薇扁扁,一付委屈的樣子,“五哥哥,你回京城好幾天了,出門逛逛不是正好麼?”
“咳~咳~咳~”顧褀間一,他這是被氣得咳嗽的吧。
“爺,您的薑茶。”青梅從外間端了一碗溫熱的薑茶過來。
青梅是安氏最得力的大丫頭,安氏看中的持重穩妥,特地把調過來照顧顧褀。
顧褀原本有兩個大丫鬟四個小丫鬟,去年臨行前,他讓安氏全部撤了下去,只留兩個上了年紀的婆子照料泰安居。
這次顧褀回來,安氏想到去年的事件,讓兒子十分厭惡使用年輕貌的小丫鬟,於是,乾脆從自己邊得力的丫鬟裡,挑選出適合的撥到兒子院。
青梅一向穩重沉得住氣,最重要的是已經定了婆家,明年便要出嫁冠夫姓了。
青梅一直跟著安氏,經常在泰安居出,顧褀對倒算悉,所以,青梅帶著兩個小丫頭暫居在他的院落,他沒反對,畢竟,他住在院裡,不方便用小廝或是管事照顧生活起居。
只要不像藍玉那般,他並不會固執的不用丫鬟服侍。
藍玉,他曾經的大丫鬟,爲了不配給小廝或管事,某天深夜爬上了他的牀,毫不顧忌,當時的他已病得起不了。
想到自己被強著服的形,顧褀的臉黑一片,看著的丫頭,捂著他的撕扯著他的裳,病弱的他竟然反抗無能,要不是胡掙扎間掉了牀上銅質的湯婆子,驚醒了守院的婆子,也許真讓藍玉得逞了。
顧褀端著薑茶,眼神晦莫名。
“爺,小廚房的湯熬好了,您……是這會兒吃還是等會兒?”青梅目不斜視的請示。
顧褀看著對面兩眼發亮的孩,一陣氣悶,趕在開口前道:“等會兒再吃,你裝上一盅,與我一起去看祖母。”
說完,把剩下的薑茶一口喝淨。
“雨薇,我去看祖母了,你先回去吧。”
起隨口囑咐,出了房門。
“五哥哥……”
尤雨薇站起子跺跺腳,氣惱的著手裡的帕。
眼眶泛起淚意,五哥哥,還是這樣躲著。
顧褀領著青梅出了院門。
因著病中需要靜養,泰安居於顧府偏西的院落,沿路都是修剪整齊四季常青的冬青,綠瑩瑩地一片生機昂揚。
穿過影壁,轉上抄手遊廊,就見不遠,一個兩三歲的男正蹣跚向前跑,後跟著一串丫鬟婆子。
“哎呦,五爺來了。”一個婆子眼尖的看見了顧褀。
跑的丫鬟婆子連忙停下腳步躬問好。
男見著不悉的人,竟也不害怕,一咕嚕的朝他跑過來。
青梅提著籃子不著痕跡的站在了顧褀前。
“青梅見過小爺。”青梅微笑著施禮,“小爺,您怎麼跑這裡來玩了。”
此地離德寧院可有一段距離。
男,也就是顧褀的侄子,三歲的小顧澤。
“咪咪,咪咪不見了。”孩稚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
咪咪是德寧院養的波斯貓。
青梅臉微變,夫人一向不許府裡養貓狗,就是怕貓狗的髮加重五爺的咳嗽,這隻波斯貓是過年前,小爺回外祖家看到的,喜歡的不得了,非要帶回來自己養。
大想著顧褀不在府中,便自作主張的先帶了回來,回府後才請示了夫人。
夫人心中雖不喜,倒底沒讓還回去,想著小兒子不在府,等他回來,小孫子應該過了興期,到時候找個藉口再弄出去。
誰知,時間一長,大家居然都把這隻貓給忘了。
顧澤後的孃似乎也想起了這事,臉頓時變得煞白。
整個顧府的人都知道,在大夫人安氏的心裡,排名第一的絕不是小孫子顧澤,也不是大兒子顧玦,而是常年臥病在牀的小兒子顧褀。
誰敢在五爺上黴頭,那就等著倒黴吧。
“小、小爺,咪咪不在這,咱們回院子裡找它好不好?”孃戰戰兢兢的哄著顧澤。
“不、不,咪咪上次就跑到那片綠油油的林子裡去了。”顧澤不依,扭著子道:“我們去那裡找它嘛。”
顧褀好奇的打量眼前白胖胖的顧澤。
真胖,圓潤的臉頰似白饅頭般鼓起,黑白分明的眼珠睜得大大的,很是可。
他很有機會近距離的看見顧澤。
往年的聚會,大哥大嫂總是帶著他離得很遠。
他知道,這是怕過了病氣給孩子。
他理解,所以他也自覺地離孩子遠些。
顧褀半蹲,微微一笑,正想和小侄子打個招呼。
“啊~澤兒,你在幹什麼呢?快過來。”尖銳的驚聲從不遠傳來。
顧褀臉上的笑容斂住。
顧澤聽到母親的喚聲,連忙跑到了旁。
“娘,咪咪不見了,我要找咪咪。”孩子撒著。
“娘知道,一會兒,咪咪就回去了,你先和孃回屋裡去吧,廚房裡送來了你喜歡的水晶餃。”大輕聲哄著兒子。
顧褀站起,神淡淡的朝施禮,隨後提步朝鶴延堂的方向走去。
青梅連忙朝大屈膝行禮,跟上顧褀。
大臉上的表青白加,知道,剛纔尖的舉失了禮數,得罪了婆婆最爲疼的小兒子。
顧褀給祖母請安。
讓青梅把那盅湯端了上來。
顧老夫人今個神尚可,只是消瘦得厲害。
知道,這是孫子從遠方帶回的口糧。
先開蓋子,湯依舊溫熱,撲面而來的清香味引人垂涎。
顧老夫人嚥了口唾沫,拿起勺子輕輕舀起,放進裡。
暖暖地熱流順而下,清淡鮮香的味道充斥著味蕾。
顧老夫人一口接一口,一盅清湯沒多會兒便喝完了,底部剩餘的三塊,老太太也沒放過,換了筷子把吃個。
一旁伺候老夫人的劉嬤嬤,擔憂的勸道:“老夫人,太醫代了,類不宜食用太多。”
顧老夫人瞪了一眼,“就三塊,哪多啦。”
劉嬤嬤苦笑。
老夫人一揮手,讓屋裡服侍的下人都退下。
“祺兒呀,這是那戶人家養的?”
顧褀含笑點頭。
老夫人心中一喜,一盅湯喝下去,雖然沒有什麼明顯改善的徵兆,可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舒適,順著四肢百骸蔓延,味道清淡卻鮮,著實有區別於普通的湯。
“很特別,喝下去後,口的麻痹好像減輕了一些,裡乾的覺也沒那麼厲害了。”老夫人砸吧著仔細品味。
“顧忠和韋大夫也喝過,他們覺得略比普通的土鮮甜,別的倒沒什麼特別的。”顧褀作過比較。
老夫人沉,“許是,病重的人才能會其中細微的變化。”
顧褀頷首,這個可能頗大。
“祺兒,這件事最好不要外傳,最近京城的局勢有些混,太子雖然被罰閉門思過,可擁護他的朝臣不,私下的小作更是頻頻,與朝中大臣衝突不斷,要不是皇宮的衛軍只服從皇上的旨意,太子怕是早就坐不住了,皇上如今吊著一口氣,暫時還能制住太子,一旦這個時候傳出這樣的事,那戶農家就會變了砧板上的魚了,怕是沒多久就得灰飛煙滅了。”老夫人歷經大夏國兩朝替,見過太多爲了自利益視人命如草芥的暗地作。
顧褀長期臥病,沒經歷過風浪,老夫人細心地把朝政的局勢給孫兒分析了一遍。
顧褀臉大變,老夫人的話字字珠璣,他沒見識過朝堂紛爭爾虞我詐的黑暗面,確實沒顧忌到這方面的問題。
還好,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現在讓人封口還來得急。
一想到因自疏忽的原因,而陷胡家於水火之中,顧褀頓時心急如焚。
當即辭別了老夫人,一路疾行趕回了泰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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