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 眾人互換聯絡方式,而后各自飛向全國各地。
米司晨的事如同一記千金重錘,重重地捶在所有人的腦袋上, 捶散了他們的自大, 捶醒了他們的警惕。
有人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搜尋時,故意害人, 制造尸這等邪狠毒禍人間的東西,而自認當代最優秀玄門子弟的他們半點不知。
對方的目的暫且不知, 想也知道不可能會是好事。
一祭二十年還沒氣候的尸威力就這麼強,要是同樣的東西多來幾, 已沒落的玄門本承不住。
此次恰巧遇上不想殺人的米司晨, 又有懂僵尸語的蘇云韶在尸和人類之間當了一回通的橋梁, 眾人這才能夠全而退。
如果運氣不好遇到一殺較大或者神志不清的尸, 只想殺人, 無法通, 那就徹底完球。
為了迎接不久的將來可能到來的災難, 他們需要磨礪進自己的實力, 要是能在這個過程中抓到幕后之人的線索就更好了。
為此, 郭婉清忍痛刪掉了不久前勾搭上的男微信,下決心在實力大進前遠離男, 最起碼要到達蘇云韶那樣的水準才能放心和男玩耍。
方有德想起自己和鬼使面對千年尸之時的無力, 去尋找更強大的鬼使和能使他變得更強的辦法。
恒被米司晨重擊打倒的那一刻,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那一瞬間,他想的是自己的死亡會使某些陣法失傳, 顧慮到幕后之人的不明意圖, 決定盡全力為門派和玄門培養有陣法天賦的弟子。
經此一役, 高然向上面報告事件經過,同時提到擴張特殊部門的重要和必要,最主要的還是得想辦法應對那個養尸的人。
對方能養一尸,就能養第二第三,他們需要重點排查全國的時和養尸的條件,盡早把危險扼殺在搖籃。
慧心深自修為的不足,選擇去深山老林進一步提升修為。
危機來臨的時刻,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
萬幸這些人心系蒼生,明知前路艱難亦不曾退卻,無愧于一的玄門天賦與本事。
蘇云韶說了聲“一路順風”,送走他們,自己暫時留了下來。
米司晨生命中的最后一年時間在醫院里度過,一日三餐吃得十分清淡,又被藏在棺材里二十年,實在想念食的味道。
蘇云韶買了東西回房間,把可樂薯條炸漢堡等垃圾食品供給米司晨,等米司晨吃得差不多,這才進正題。
“你一直躺在棺材里,沒有見過布陣人嗎?”
“對。”米司晨已經吃飽了,慢慢地咬著一薯條,“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直覺那個人有點危險,所以每次覺到布陣人的到來,我都會裝作沒有醒來的樣子。”
蘇云韶聽到一個關鍵字眼:“覺?”
“是的呀。”米司晨把每一薯條都蘸滿番茄醬,再滿足地放里,含含糊糊地說,“我是最近才能的,那之前的二十年都在棺材里,棺材蓋是蓋上的,我看不到,只能靠聽和覺,可能那覺就是這麼磨練出來的吧。”
這倒是有可能的。
生會在不利于自的環境下,激發潛能,長出對應的能力來適應環境。
蘇云韶默念一句“適者生存”,接這個說法,“那你能覺到進墓的人有幾個嗎?”
“多的。”米司晨擺著薯條一地數,“布陣的一個,帶活人進來的一個,去拿陪葬品的一個,帶僵尸出去的好幾個,又不是每次來都是同一批人,沒數過,不知道有多人。”
這就麻煩了。
說明布陣人的背后不止一兩個人,還和不人有著合作,甚至可能是個龐大的組織。
蘇云韶:“你有聽到他們說什麼嗎?不記得全部,只言片語也行。”
“有一次,布陣人帶了一個人下來,人在陪葬品那里挑了很久,最后走的時候聽聽哐哐的,帶著好大一包玉飾呢。”
米司晨那麼長時間地躺在棺材里,不腦子,不用思考,各方面功能都有點退化,沒什麼邏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還有一次,布陣人黑子去搬僵尸,黑子不太愿意,說‘這玩意兒不能賣錢還重,帶出去干什麼?’,布陣人很不高興,罵他愚蠢,說他眼皮子淺這樣,怪不得老婆跟人跑了!”
“黑子被人揭了短,也不高興,就罵布陣人‘你眼皮子是深,深得好好的大學教授不去做,跑來挖人家祖墳!’,后來,他們就打起來了。”
米司晨聳了聳肩,“不管什麼年代,男人都接不了綠帽子,這雷一踩一個準。”
米司晨把布陣人和黑子的打罵當無聊時的八卦來看,蘇云韶則是聽出了點異常,和自己想要的部分信息。
有一批千年前的陪葬品玉飾被個人帶了出去,紅姨的那只玉手鐲有可能來自于此。
黑子窮,眼皮子淺,看重錢財,老婆跟人跑了,和布陣人認識,沒準關系還行。
布陣人是大學教授,不是個心思深沉的,不然不會因為一句話就去黑子的肺管子。
這樣的人會堅持忙活二十年養尸?蘇云韶更傾向于這個布陣人只是一顆棋子。
“每次來布陣的都是同一個人嗎?”
“不是的。”米司晨搖頭,“聽說話聲音和腳步聲不是同一個人,但給我的覺都很危險。”
“是他這個人危險,還是他上有什麼東西讓你覺得危險?”
“都有!”米司晨斬釘截鐵地說。
蘇云韶沉默了。
已知的線索太,未知的可能太多,推斷不出更多。
米司晨吃完一大包薯條,又把酸酸甜甜的番茄醬干凈,忽然想起什麼,“對了,那人還割了我的頭發!”
蘇云韶定睛一看,發現米司晨靈魂狀態的頭發到了部,而千年尸狀態的頭發僅僅及肩。
“割了一次?”
“好幾次呢。”米司晨不樂意地撇,“我也不是每時每刻都醒著的,他們有的時候割一縷,有的時候割一段,也不知道要做什麼。”
蘇云韶眼眸微深:“賣。”
米司晨:???
“人活著的時候,那頭發可以賣,我知道是買去做假發的,人死了好多年,頭發都枯萎發臭那麼臟了,還能賣?”
“怎麼不能賣?”蘇云韶眸發冷,第一天回蘇家,就發現家里的花園底下埋了死人頭發。
那是給蘇旭的簡略說法,完整點的說法是:沾染尸氣的有毒的死人頭發。
死人的頭發必定沾染尸氣,當時蘇云韶只是好奇為什麼頭發會有毒,因線索太沒有探尋下去,如今看來……
如果頭發也是紅姨想辦法埋下去的,那紅姨還了不起的。
要想變尸,其中一項條件就是浸泡在朱砂之中。
朱砂的主要分是硫化汞,會緩慢析出汞,也就是水銀,毒會慢慢腐蝕指甲、頭發、。
尸本有尸氣和尸毒,頭發和指甲有一定的耐毒,可服是一定會被腐蝕的。
米司晨在朱砂里泡了二十年,原來的服破破爛爛的,從棺材里出來必須穿服。
不巧,布陣人帶來的祭品中就只有那麼一條好看點的子,還被恒高然他們給撕了刺了,能不氣嗎?
“嘖。”米司晨很是后悔,“早知道就把頭發剃再出去,都是錢呢!”
蘇云韶:“……”
“你的頭發真要賣,也不會是什麼好用,算了吧,需要錢就和我說。”
米司晨悶悶地“嗯”了一聲,應是應了,瞧著緒不高不太開心的樣子。
在蘇云韶的詢問下,米司晨終于回答:“我吃你的用你的穿你的,一分錢都不給,覺像是你養的小白臉。”
蘇云韶:“…………”
*
墓里的尸和僵尸被帶上來了,安全無虞,考古隊調整好和心理狀態以后重新下去工作。
為了不破壞千年前的古,他們的工作進行得十分緩慢。
高然和蕭還留在這邊,一是確保考古工作不出靈異方面的問題,二是核查那些僵尸的份,查清楚布陣人要活祭的標準是什麼,等待上面下發有關僵尸的理命令。
蘇云韶請高然和蕭幫忙,找來了那位曾給他們帶過路的盜墓者。
盜墓者常年下墓,知道自己染上了一些不好的東西,也曾想辦法求來這種那種的平安符,但是沒一樣比得上蘇云韶給的符。
一聽說蘇云韶找他有事,盜墓者屁顛屁顛地就跟著蕭來了。
“蘇大師,但憑吩咐!”
事還沒說,蘇云韶先給了他兩張符,“一張是平安符,能夠救你一次,另一張是凈符,你已經用過了。”
真正的玄門大師給的好東西,錯過不是人啊!
盜墓者二話不說塞進口袋,不論什麼事,他都得應下,“大師請說!”
蘇云韶:“你知道從墓里得來的東西,要銷往哪里嗎?”
盜墓者:!!!
“……大師不會是想把他們一鍋端了吧?”這樣的話,他就只能忍痛放棄符箓了嚶嚶嚶。
“不是。”蘇云韶否認道,“如果單單只是賣從墓里出來的東西,我不會管,可這東西要人命,那就不得不管了。”
“嗬!”盜墓者戰后仰,“這麼嚴重?”
蘇云韶沒有多說,只說:“會死人的。”
“怎麼會這樣呢?”盜墓者不安地來回踱步,走了十來步,不確定地問,“大師,是佩戴的人會出事,還是經手的人也會出事?”
“得看這個出事的定義是廣義還是狹義。”蘇云韶道,“如果是狹義上的出事,只是經手,不長期佩戴對命無礙,如果是廣義上的出事,那東西害了人命,等死后去了地府會被判刑。”
盜墓者懂了。
即便只是狹義上的出事,那也僅僅是命無礙,其他的就不能保證了。
“大師,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盜墓者自己開車,路上簡單介紹了一下。
即將要去見的這個人華子,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在市里開了一家玉石店,專賣市面上見的珍品,本人也是一個手藝很高的玉雕師傅,只是有錢以后不怎麼出手了。
“你覺得有問題?”蘇云韶問。
“那不至于。”盜墓者笑著搖頭,“華子家祖上三代都雕玉賣玉,的資源是代代積累下來的,就算真的要賣底下出來的東西,也會千里迢迢地跑去遠山寺找大師除晦開再賣。”
蘇云韶不再說話,盜墓者知道的意思,解釋下去:“堅持只賣珍品,但珍品這東西數量有限,近些年來市場上出了不珍品,都不是從手里出去的,很多人就覺得的資源不行,不找買東西了。”
換句話說:華子要是真的接手了從地底下出來的那批有問題的東西,就不會經營困難了。
——他是擔心華子接手經過幾次周轉后來源不清的東西再賣出去,平白地增添一分罪孽。
不管盜墓者懷抱什麼心思,只要不是壞的,只要華子能夠提供業界的消息,有必要的話,蘇云韶會施以援手。
半個小時后,兩人來到一家無人問津的玉石店。
盜墓者顯然很悉這里,進門揮開了要過來招呼的服務員,徑直走上二樓,繞過屏風。
“華子,我帶朋友來看你。”
“喲,你還活著呢。”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一只帶著白底飄綠翡翠手鐲的手從珠簾后了出來,穿天青旗袍的子開珠簾,娉娉婷婷地走了出來。
看到蘇云韶靜靜站在屏風邊,如一朵悄然綻放的白梅,子贊嘆道:“妹子的氣質真好,海子,沒聽說你還有這樣的妹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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