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天要亮了。

　隗辛坐在剛剛得手的據點，看著漸漸明亮的街道不自地嘆息。

　這作息經過這幾個星期的摧殘后是再也調不回來了。

　撿別人現的安全據點很方便，可是僅僅有幾個安全據點是不夠的,需要補給。藥品、武、機械維修用,這些通通需要考慮。極夜區從事灰易的人很多,大部分東西用錢總能買到，但那太浪費資源了，不如直接建立一條完整的資源供應鏈。

　然后問題又來了，維護資源供應鏈還是需要用人。資源不能憑空變出來,得有渠道去收購易。

　隗辛昨晚盯上的幾個小團就是在極夜區從事灰易的人，他們有的是負責走私槍械的，有的是高價出售醫療械的。隗辛控制了他們的頭目，算是間接掌控了這些小團。

　除了收服這些小團，隗辛還占據了一間酒吧充當組織門面。

　當初在黑海市，機械黎明任務小隊要麼在紅寶石酒吧開會，要麼在總部開會，機械黎明啟發覺得自己得搞一個像樣一點的據點充當門面，無的總部暫時沒法建設,只有多搞幾個據點了。

　“酒吧搞無人售貨模式好了。”隗辛說,“酒保用自調酒機人,清潔用清潔機人,服務客人用服務機人……酒吧里多裝點監控,不需要幾個活人就能管理得很好。對了，要不對外宣稱酒吧店主是‘鏡子’吧？”

　亞當說：“我沒有意見。”

　“那你以后就是無組織的技員兼據點管理者了。”隗辛給亞當了個人設，“可以設定你的超凡能力是‘數據修改’，份是一個超級黑客，不在人前面是為了增加神。”

　“不錯,很完。”亞當說。

　“那就這樣了……”隗辛打了個哈欠，掏出通訊給極夜區幾個比較有門路的易者發了訂單，訂購服務機人，打算把酒吧經營提上正軌。

　出于保考慮，隗辛決定給今后的組織員劃分不同的權限等級，權限等級高的員才可以知道更多的據點位置，等級低的知道的就。

　要想獲取更多的權限提升等級，就必須給組織做出貢獻，證明自己的忠誠。

　這樣做可以逐步讓組織員了解無，同時也能避免無在組織員面前直接老底。

　目前這個權限等級的劃分只針對第二世界的土著，不針對立場堅定忠于第一世界的玩家。玩家會是隗辛組織的核心，無的存在是為了幫助玩家度過危機，對于展現了自可靠的玩家，隗辛不能進行這麼暴的安排。

　“參加第二面試的人都通知到位了。”亞當說，“還有兩個小時，要布置現場或者通知灰燼來配合嗎？”

　“通知吧。”隗辛說，“這次面試我想親眼看看那些人。”

　“用探查之眼確定他們的能力嗎？”亞當說，“可以。”

　上次隗辛遠程控是為了保險，那時被機械黎明針對，歸零的效果很可怕，不能湊近去冒那個險。這次有A級的歸零了，不必忌憚S級以下的任何覺醒者，所以要親自去一趟。

　“今天特一直在各地調查。”亞當說，“他們還去了季米特里出事的停車場，那個停車場至今仍然是封鎖狀態。他們還去了我位于緝查部地下的機庫，想看看當時主機炸到底是什麼況。”

　隗辛說：“我猜，他們在前幾個地點應該沒能查出來什麼吧。”

　“沒有。”亞當說，“當時你在垃圾場打斗，那里死了一批人，發生了劇烈的炸，這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現在他們正在前往你和機黎明發生戰斗的垃圾場。機械黎明的人在戰斗結束后一定清理過現場了，現場有很多他們的人的尸，夏娃知曉利害。”

　“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隗辛點點頭。

　亞當著重提了一句：“我憑借他們的隨設備切監聽著他們的對話，發現那位名李莞然的士能力很奇特，能看見某個地點過去發生的事，但似乎存在某種限制，沒能查出來什麼。從某種程度上看，算是個危險人，如果的能力等級足夠高，可能會為他人忌憚的對象。”

　隗辛也有這種預。

　假如李莞然能看到某地數天前乃至數月前某個固定時間段的景象，那麼只需要在某些建筑地段走一走，報頃刻間就泄了。

　比如擺在面前的是一個電子門，需要輸特定碼才能打開，侵者會絞盡腦地想碼到底是多，而李莞然只需要發一下能力就能看到某個時間段殘留的影像輸正確碼。還能看到當前地點的人員活軌跡，如果能讀語，甚至能推斷出曾經站在這里的人說過什麼話。

　李莞然或許沒有超強的戰斗能力，可的能力發揮的作用是難以替代的。

　“隗辛，你是不是認識李莞然？”亞當忽然發問。

　“是，我認識。”隗辛說。

　亞當說：“原來是這樣，那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在掩護你，你認識，所以不擔心泄你的報。”

　“嗯，還算可靠。”隗辛說。

　“既然如此，那麼我會切關注，在必要的時候為提供幫助。”亞當說。

　隗辛心有些微妙，“我想到你以前跟我說話總是拐彎抹角的，不肯直說。放在前段時間，要是你察覺我和李莞然認識……”

　“那我多半會裝聾作啞，假裝自己沒發現不知道，然后等你自己挑明，我再順著你的話說下去。”亞當說，“你上次讓我有話直說，我照做了。”

　隗辛下，“好，繼續保持。”

　低頭給何康時發了消息：“你得轉移據點。”

　“沒問題！四葉呢？”何康時說。

　“帶上四葉。”隗辛說，“你在酒吧打工過一段時間，應該懂極夜區的酒吧都是怎麼運作的，現在組織需要你去一個酒吧據點協助管理，你是副店主。”

　“好！”何康時飛快地回復了消息，“那正店主是誰？是灰燼還是你？”

　“是個你沒見過的員，代號‘鏡子’。在酒吧管理這件事上，你可以多聽從他的意見。”隗辛說。

　酒吧的地下酒窖可以劃分出休息區和裝備補給區，酒吧二樓三樓也有非常多的房間，但是需要重新裝修，安裝防彈玻璃之類的件設施。

　酒吧的大部分工作都可以讓機人完，但還是需要一個活人在旁邊點心。無的人太了，隗辛只能把一個人當兩個人用，讓何康時一邊照顧四葉一邊經營酒吧。

　幾分鐘后，何康時和四葉被接來了酒吧。

　四葉新奇地著周圍瞧個不停，這是他第一次接到外界。

　“好冷。”他小聲說，“但是看到了沒看過的東西，很喜歡。”

　街道邊上有一堆前兩天下雪沒有融化的白雪，他立刻被雪堆吸引了注意力，出手指了，到寒冷后他立刻回了手，然后又忍不住來去，雪堆上全是手指。

　何康時在四周轉了一圈說：“這酒吧地段好的，要盤下來想必不便宜……我記得這片街區盤踞的幫派勢力好像大的。”

　便不便宜都跟隗辛沒關系，反正沒掏錢。這片街區的幫派已經被隗辛一掃而控制起來了，幫派手下的產業都歸所有。

　“我訂購了機人，還訂了一些建材，等會兒會有裝修工人過來給室進行裝修，你稍微看著點就行。”隗辛代。

　“好嘞。”何康時左右張，“鏡子呢？那位員呢？”

　“鏡子通常不面，這位員主要負責技層面的工作。”隗辛說，“鏡子會在合適的時候自己聯系你。”

　何康時：“哦哦，懂了。”

　四葉玩完了雪捂著凍得通紅的手進了酒吧，認認真真地看著隗辛說：“你不見了很久，想要和你待在一起……”

　隗辛也看著他說：“不行，我有事要做。”

　“跟著你，可以嗎？”四葉問，“想和你一起看更多的東西。”

　“不可以，現在不行。”隗辛說。

　何康時：“這小孩問了好幾遍你在哪，這是雛鳥結嗎？”

　“可能是吧。”隗辛說。

　“酒吧這個地方可不怎麼適合養小孩，”何康時糾結地看著四葉，“他真的……懂得太了。我發現他很聰明，我給他了一個魔方玩，他第一次玩不到一分鐘就拼好了，我給他出了幾道數學題，他也很快做完了，連微積分都會做，但是他生活常識就弱得可憐……”

　他猶豫著說：“我們組織的人，不說每天苦大仇深，也差不離了。四葉這啥都不懂的小孩混進來總是覺得是一群狼帶了個小貓？唉……把人家從實驗室撈出來總得對他負點責吧，就像母親生了孩子之后不能對孩子不管不顧，要對他的人生負責。當然這只是我一廂愿的想法，主要是四葉和第二世界的其他人不一樣，他像個無辜的嬰兒……姐，你覺得呢？”

　這就是隗辛也在考慮的。

　給四葉新生，這牽扯到了很多問題，無沒力教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朋友認識世界建立三觀，這個殘酷的世界也不會給他時間允許他慢慢長。

　“你先照顧著他吧。”隗辛想到了辦法，“我會解決的。”

　何康時放心地說：“好。”

　隗辛從來沒在第二世界救過什麼人，四葉是救的第一個非玩家……等等，這麼說好像也不對。在克拉肯號上救過舒旭堯，可那次救人是帶著功利的。

　不管過程和目的如何，救了就是救了，隗辛因亞當的請求把四葉拉出了泥潭，不能讓他再進泥潭，不然救人就失去了意義。

　也許相比何康時，琥珀才是最適合教導四葉的人選。

　隗辛在四葉沮喪的目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何康時守在酒吧中低頭琢磨了一陣，從上掏出一個面罩遞給四葉：“戴上，在外面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的臉。”

　四葉迷茫地照做了，“獵隼和矛頭蝮也不行嗎？”

　“如果在場的只有我和矛頭蝮，那麼帶不帶面罩都沒關系，如果在場的有其他人，那就不行。”何康時細致耐心地教他，“啊，還有，在可能存在監控的地方也不能臉……你知道什麼是監控嗎？”

　四葉說：“知道，一種電子設備。”

　何康時想，矛頭蝮直接訂購機人還人來裝修這個據點會不會有點不保險，關于建筑部的結構泄怎麼辦？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些問題矛頭蝮肯定都考慮到了，沒說，那應該就不是大問題。

　何康時坐在酒吧空位等人，四葉在店鋪逛來逛去玩得開心，他的適應力非比尋常，剛開始連走路都不大會走，現在已經能平穩地行走小跑了。

　過了將近一小時，何康時等到了裝修工人。

　戴著安全帽的裝修工人扛著一大堆建材現的一瞬間何康時就驚住了，只見那些工人紋猙獰壯碩面相兇惡，不像搞裝修的，像是哪個幫派過來砸場子的。

　何康時還沒站起來招呼兩句他們就提著工走進店開始了整修工作，給他搞得半天回不過來神。

　不一會兒訂購的服務機人也到了，一個小貨車在門口卸了貨踩了油門就走，門口的兩排服務機人自啟，整齊地走進了店。

　其中一個機人走到何康時邊，屏幕上顯示一行字：“你好，我是Mirror，我鏡子就好。”

　何康時大吃一驚，趕說：“你好你好，我是獵隼，店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