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被困在院墻之下,眾人這才真正獲得息的機會,不過除了施長懸以外,其他道士還在發呆呢。
什麼,崇恩真君真的顯靈了?
薩祖的脾氣什麼時候那麼好了啊,荒郊野外沒有供奉的廢棄廟宇也顯靈?
更重要的是,這年輕人看著才二十多歲,他們中有的都修道二三十年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謝靈涯對著薩祖的神像又長拜三次,拳抱,在心中默許:“謝薩祖關,弟子打完裴小山一定將您的神像打掃干凈,請到廟中供奉,讓您香火昌盛。”
幫了這麼大的忙,謝靈涯一激,又許了一個配殿出去。
拜完薩祖后,謝靈涯把蕭柏青給的那個羅盤拿出來,“清微派的前輩是哪位?我們遇到您弟子了。”
那個被按進棺材里的道士驚了一聲,“柏青沒事吧?”
他被抓走后一直無暇分心想徒弟,現在謝靈涯一說,他立刻意識到蕭柏青還不知道躺在哪兒,之前犯病了鬼王都沒抓。
“蕭道長已經恢復神智了,但是因為沒信號,我沒辦法聯絡人,只暫時一隊兵守著他。”謝靈涯說道。
“太謝了……”蕭柏青的師父激地道,“不知這位法師在哪宮觀修行?”
其他人也睜大眼看著謝靈涯,想知道他的來歷。
“我謝靈涯,是鵲山省杻市抱觀的負責人,不過并未出家。”謝靈涯說罷,就有人想起來了。
“我記得你的名字,之前找到裴小山下落的也是你吧。”
“對對,好像是的……”
“上次我還看過資料,抱觀供奉的主神是王靈。”
“哦——”
道士們出有點恍然的神,王靈啊,崇恩真君的弟子,那就對了,雖說是路上遇到的廟宇,但里頭供的神和這年輕人是一個派系。
雖說這份修為也很難得,不過這個直系傳承絕對也很重要,道門的神仙那麼多,傳承派系也極多,一個道士不可能應那麼多神靈。
“諸位,現在是個好機會,四方鬼王被困住了,趁機擒住裴小山,否則他招來更多厲害的怎麼辦,都功印在他手上多留一天,他的危險就多增長一份。”謝靈涯說道,“只是不知道大家現在況如何?”
謝靈涯準備問一下,看還有幾個人能組隊一起去打裴小山了。
施長懸被流金火鈴反噬了一下,臉有些蒼白,不過仍是道:“我休息片刻即可。”
其他幾個道士多也了傷,他們能跑到這地方來追裴小山,就沒有膽小怕事的,而且沒有被路上裴小山放的那些怪纏住,實力也有一定水準。
估量了一下,有三個人是沒法再戰了,剩下四個人還行。
大家把上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謝靈涯的符都用完了,施長懸那里還帶著一些原料。
有人說:“之前我聽到,裴小山也要去畫符,還有都功印加蓋……”
謝靈涯也有法印,不過是提舉城隍司印,在這兒只招來倆兵,還跑了。
施長懸微微搖頭,說道:“印以心傳,裴小山心不正,也發揮不了都功印全部的功效啊。”
但是就這一部分也搞得大家夠嗆啊,都是因為他有厲害的法。
謝靈涯卻若有所悟,舅舅給他提舉城隍司印,也是心印,說到底,修道修的是本心,外是一種幫助,但絕不是全部。
如果全都依仗法,豈不是本末倒置?
無論流金火鈴、提舉城隍司印,修煉到最后,全都是有形化無形,以心驅……
謝靈涯低著頭沉思,其他人看向他,“怎麼了?”
“沒什麼。”謝靈涯如夢初醒,把黃表紙鋪好,“先畫符吧,我畫一些備用。”
謝靈涯這個人印符機,在杻已經很有名了,道觀里每天賣的那麼多符都是他和方轍手繪的,主要是他。
但是在杻以外的宮觀還沒有人知道,他一開始畫符,其他人本來在休息的道士都驚了,“……??”
這個人是在畫符嗎?為什麼畫那麼快??
看到謝靈涯不假思索地畫符,他們覺自己前半輩子仿佛畫的都是假符。要不是謝靈涯剛才的符都奏效了,他們幾乎要認為謝靈涯是那種十秒畫符的江湖騙子了。
王帥駕鞭尋雷符,王帥五雷主盟符,王帥火雷拜祖符……這些都是王靈符系列,對付火雷最見效。
準備停當后,謝靈涯又走到廟門口,蹲下來道:“噯,現在再給你們一次機會,還跳反嗎?”
四合一鬼王上電刺啦啦,這會兒又抖了一下,牙齒打:“你你你說得倒是輕巧……”
“跳不了?”謝靈涯失地道,“那你們在這兒好好待著吧,待我們取回都功印。”
鬼王討厭裴小山,但謝靈涯他們吃了苦頭,所以也沒多好,一張臉上忽然有了重影,四張臉疊在一起,聲音也了四句話一起說:
“吹牛吧。”
“小心風大閃了舌頭。”
“小道士別囂張!”
“這次算你運氣好。”
謝靈涯拍拍服站了起來,“算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個羅盤謝靈涯還給蕭柏青的師父了,他師父尤君,他最慘,因為在滿是不明的棺材里浸了一下,剛才把外都了,著上。此時拿出一張紙,折了一小片。
謝靈涯好奇多看了兩眼,尤君對他一笑,“想知道這是什麼嗎?”
謝靈涯:“生辰八字啊?”
尤君把紙張打開,施施然道:“生辰八字也有相同的,這是彩印的裴小山照片。”
謝靈涯:“……”
剩下三個人在薩祖廟中繼續休息,反正鬼王是不了了,其他六個人則回去找裴小山。
謝靈涯的兵馬還在那塊空地上,所以回去倒是好回去,到了原地后,要找裴小山的蹤影,就要靠尤君的羅盤了。
裴小山也不知道鉆哪兒畫符去了,他們跟著尤君一起走進林子里。
這深山老林的,又是大半夜,只有朦朧的月,腳下踩著枯枝咔作咔響,也不知道黑暗中究竟潛伏著什麼。
一到這種時候,謝靈涯就想起施長懸那個省電費的法,他看了一眼施長懸。
施長懸倒是了然了,但是他們是要往前走的,“紙月需要在五行之上。”
謝靈涯正想著,那不然折一樹枝,忽而看到了商陸神,“哎……這個……”
施長懸:“……”
施長懸剪紙為月,在了商陸神的上,把它都給擋住了。
紙月賜,施長懸上就像掛了個大電燈泡。
商陸神倒是得意的,總覺得自己又做貢獻了。
有了紙月,可視范圍更廣了,謝靈涯忽而道:“那邊好像有棵大樹?”
大約幾百米之外,有榕樹樹冠高高聳起,比周圍的樹都要高出很大一截。大家調整了一下站位,都從樹木掩映間看到了。
尤君對了一下羅盤,巧了,裴小山就是在那個方向啊。
大家心中都覺這個巧合可能代表了什麼,包括施長懸,都開始看周遭的風水,可是黑漆漆的本看不清。
謝靈涯不大會看,但他前段時間和施長懸一起看過星星,說道:“滿天星斗對應陸上江山,你能觀星測風水嗎?”
施長懸深吸一口氣,當即抬首看去。
“五星環侍,木居中,那是木星相助的吉地。”半晌,施長懸說道。
“難怪那棵樹長那麼高,木主生氣。”尤君也說道。
他們一邊說一邊繼續往那邊走,越往那棵樹所在的方向走,生氣就越濃郁,樹上還能看到一些符紙,應該是裴小山的,為了加強這里的生氣。
大家都以為裴小山畫符是為了煉鬼召,所以這時還驚訝,竟然是塊生氣濃郁的寶地。
“我知道了。”謝靈涯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接到城隍傳訊,還記得麼,裴小山是應死之人,他雖然強留在人間,但是上的死氣應該越來越濃郁了吧。”
和靈魂節得越來越嚴重,需要用濃郁的生氣讓保持鮮活。
眾人想到這一節,可不是麼,“裴小山……可謂是行尸走了。”
應死之人還在到作惡,可不是行尸走麼,只是他比一般的行尸走要厲害了。
……
六人走到榕樹之下時,裴小山還在筆疾書,邊有兩個漆黑的山魅在伺候筆墨,他頭也不抬,“如果我還‘活著’,我會想和你做朋友,難得,你到底是怎樣制服四方鬼王的呢?”
這話顯然是對謝靈涯說的了,他冷漠地道:“祖蔭。”
他的視線到掃了一下,沒看到柳靈在哪。
裴小山聽到謝靈涯的話,這才慢慢抬起了頭,凝眉想了一會兒后才明白了一般出一個笑容,“果然福緣深厚。”
他的目在謝靈涯口流連了一下。
要麼裴小山變態升級了,要麼就是他知道謝靈涯懷星骨了。謝靈涯比較偏向后者,不過他也不怕裴小山知道,“廢話。”
裴小山角了,又像搐又像冷笑,表很難形容,兩指夾起一張符箓,“去!”
隨即,周遭的每一株樹里,都鉆出來一個黑的山魅,千上萬,詭異地盯著他們六人。
謝靈涯在杻時就見識過差不多的招數了,也沒有到多大驚嚇,而是橫劍抵擋,順便丟了幾張王帥駕鞭巡雷符。
山魅一到王帥駕鞭巡雷符,就像被雷劈了一樣炸開。
裴小山快意一笑,用力一拍桌面,林中又走出一個渾長滿的僵尸,上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臭氣和煞氣。
謝靈涯立刻想到那個裝過尤君的棺材,強烈懷疑本來是裝這僵尸的,他現在好像知道那一棺材的水都是什麼了。
這僵尸比起謝靈涯在杻見過那個老師娘煉化的行更加靈活,力氣也更大,有個道士想用桃木劍砍他,他上冒了點煙,行卻不影響,一把將那道士丟了出去。
他只是輕巧一丟,道士卻飛到了樹冠上,又重重砸下來,剛好砸到一只山魅上,山魅嗷的一聲,似乎反被友軍傷了……
其他人看他有個墊子,都松了口氣。
施長懸和謝靈涯就站在一塊兒,他臉有些凝重,“不化骨。”
僵尸最低者是紫僵,最高則是不化骨。人死后尸骨不化,得灌日月氣,就了這種極其厲害的僵尸。別看此生氣濃郁,極和極從來都是相互抱存的。生氣濃郁之是沒有的,但這周遭如能生出,一定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兇煞。
裴小山這變態,不但招來了四方鬼王,竟然還有一不化骨。
謝靈涯他們和裴小山也不過相隔十幾米的距離,但這短短的十幾米卻那麼難接近,裴小山甚至席地而坐,含笑看著他們被困在山魅和僵尸之間。
謝靈涯只來得及看了裴小山一眼,便一回,和施長懸同時舉劍!
不化骨雙手極快地探出,一手握住了施長懸的劍,一手握住了謝靈涯的小臂,僵持一瞬。
謝靈涯只覺手臂劇痛,隨即被不化骨甩了出去,他可沒有之前那個道士好運,還摔在山魅上,整個趴了一泥。
施長懸的桃木劍也“咔”一聲折斷了,他看謝靈涯摔了一跤,閃攔在不化骨面前,引符箓。
謝靈涯咬牙爬起來,趁機走開,沒辦法了,不化骨太牛了,戰斗力和四方鬼王比都不太遜,而且強盛,桃木劍都難以在它上留下什麼痕跡,防力比鬼王還高。
“施長懸!”謝靈涯喊了一聲后,將三寶劍用力往地上一,不等回應,專心念咒。
施長懸蹬在不化骨上,向后一翻,抬手引符箓擊開撲向謝靈涯的兩個山魅。尤君等人見狀,也趕圍了過來,將謝靈涯護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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