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隨風被撞得不輕,他從未有過如此失態的時候,暮尚未完全暗下來,就著線,他看到了那人的目
不像他這樣意外,反倒是多了幾分興致,他的眼睛在笑。
沈隨風立刻反應過來,他是故意的,但是他很確定,并不認識眼前的男子。
他抿了抿,臉很冷,一言不發的打算離開,沒走幾步,一只手臂橫在了前:“沈大人,我家主子有請。”
“你家主子?”沈隨風嗤笑了聲:“哪位主子?”
“去了您就知道了。”
“若是我不去呢?”沈隨風討厭這些故弄玄虛的,也沒有什麼興致去陪什麼主子玩小把戲,他推開他的手,步子邁的很大。
那人轉過,看他走了一步兩步三步,才慢條斯理的道:“沈大人,您認識杜智多吧?”
“……”
沈隨風腳下微頓,后那道目灼熱而戲謔,他轉過來,夕如殘,五完全籠罩在影中,只覺得森凜冽。
“帶我去。”
這是一間別致的石屋,就建在京城最大青樓的后巷子里。
沈隨風不逛這些煙花之地,并不知道原來里大有乾坤。
石屋的口,是從青樓進,他模樣出眾,一群姑娘搶
著往上,但都被他的冷臉給恐嚇到退避三舍,只敢遠遠的觀。
那領路人帶著他一路王后,直到后院,才打開一扇門,來到后巷。
后巷這一排都是石屋,從外觀看,沒有任何差別。
他所說的主子,就在其中一間石屋里。
石屋里面空間不算大,背對著他,已經在桌子后坐著一個人,那人形瘦削,但頗為眼生,沈隨風一時沒認出來。
帶路過來的人行禮道:“主子,沈大人帶來了。”
背對著他們的人擺了擺手,在那人離開后,輕笑了聲,沈隨風眉頭微蹙,這聲音,有點陌生,又莫名有點悉。
“轉過來。”他不是很愉悅的道:“我不喜歡裝神弄鬼,你是誰。”
“沈大人倒是和外面表現的不大一樣。”那人言聽計從的站起,轉過來,對上那張臉的時候,沈隨風不得不說是驚訝的。
他愣了好大一會兒,仔細看著對方的容貌,才控制不住的嗤笑了聲。
果真是個厲害人。
在今天之前,他都從未將他放在眼里。
“十王爺?”沈隨風半是嘲諷半是確定的開口:“真人不相,您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怎麼都沒想到,請他過來的主子,
竟然會是他!
李以揚了揚眉,再也沒有上次見面時的呆愣,明明是同樣一張臉,但大概氣質變了,給人的覺完全不同。
他那雙呆滯木楞的眼睛,此刻里面閃耀著是得意狠的。
李以以手虛虛握拳,輕輕的咳嗽了聲,看似不好意思,實際上滿是驕傲。
“沈大人過獎了,您也彼此彼此。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我與沈大人相比,只是小巫見大巫。”
“您也不差。”沈隨風不由得提醒他:“從小就開始裝傻,這可是大部分人都沒有料到的,不僅越武帝被你騙了過去,就連李知和李潛那樣的人,包括我,都被您高超的演技給蒙蔽了,十王爺可見您的演技爐火純青!任誰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個被評價為笨蛋,被罵腦子缺一筋的人,竟然將那麼多人玩弄于掌之中。”
“啊哈哈哈哈!”李以似乎很滿意自己多年來的就,笑的暢快的道:“不過是些小把戲罷了。”
“那麼大把戲又是什麼?”沈隨風不等他說,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還希十王爺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李以了手指,斟酌著用詞,道:“我們這合作,各取所需
。”
“十王爺莫非太太我了吧,我怎麼配和您合作呢,您大智若愚,實在是沈某學都學不來的。”
怪不得先前他爹說,李家的人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看來,還真是說的丁點都沒錯。
最不的這個,居然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道理,從小就裝傻,然后一直茍活到現在。
等其它人斗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之際,再跳出來略施小計,坐收漁翁之利。
心夠沉穩,也夠狠。
不過……
至于他究竟能有多本事,他并不清楚。
“沈大人不必謙虛,我暗中觀察了許久,發現你我才是同一類人。”
“怎麼說?”
李以對自己這些年來的偽裝,沾沾自喜,說道:“在外人面前一個樣,溫順無害,但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頭惡魔。”
“是嗎?”
“你在夀春與杜智多的事,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他坐下來,氣定神閑的道:“沈大人為了安王妃,可以說是不擇手段。”
“那又如何?”
“不如何!當然不如何!本王就喜歡你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指了指自己:“剛巧,我也是這種人。”
“……”
沈隨風耐著子繼續聽,他過來一
趟,可不是為了聽他分析他們兩個人的,更何況,他并不覺得自己與他是一類人。
“你就是江南賦稅減的罪魁禍首?”他打斷他,單刀直的問:“是杜智多所說的背后的主子?”
“沈大人聰明。”
“與聰明無關。”沈隨風說道:“很容易猜。”
“哈哈!”李以笑笑,不覺尷尬,依舊道:“那件事是我做的,但事敗,對我無甚影響。”
沈隨風點點頭:“在杜智多那邊確實查不出來什麼,不然李潛也不會無功而返,最后只拿杜智多去了結這件事。那件事確實做得不錯,若不是你今日找上門來,我便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懷疑到你上。”
“我做事向來周,所以,我們要不要合作?”
“先說說怎麼合作。”沈隨風沒有立刻答應他,但他很清楚,他必須答應,他能找上他,便代表著必定要拿下的決心,若是不答應,怕是今天走不出這里。
“本王想要什麼,你不妨猜一猜。”
“……”
這還用猜?
哪個皇子不想要皇位?
沈隨風嗤笑了聲,笑的詭異而瘆人,他約莫知道了,李以的本事,不足為懼——
急著暴自己目的與籌碼的人,是贏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