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離得遠，聽得並不甚清楚，正準備上車。

“阿舉，我們就這樣不辭而別可是有失禮數的。”

舉瞧了清婉一眼，“既是如此，族姐自去道別即可。”

“這……”清婉猶豫了瞬間，忽然換了副揶揄打趣的臉孔，“阿舉，你莫不是口是心非？難得見到你的心上人，你真捨得就這麼走了？”

舉忽然很想笑，這清婉明明慕著蕭鸞，卻還不得不裝作若無其事來拿自己打趣，只怕心裡恨得都要滴了。

此時，蕭鸞疾步走了過來，不捨地看著舉。

“阿舉，朝中有大事發生，我必須即刻趕回去，便不能送你了，改日我再去看你。”

舉不應不答，只管轉上了馬車。

直到外面的馬蹄聲漸遠，才起車窗簾子向外看了一眼。

前世的這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回城的路上，馬車裡靜悄悄的。

啞娘端詳著舉，越看心裡頭越歡喜，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兒終於出落得亭亭玉立，由衷的欣。

從格子裡取出一套巧的白玉酒，倒了小杯琥珀的漿遞向舉。

舉接過，立刻嗅到了一馥郁的牡丹幽香，小啜了一口，酒氣散開，不烈，卻醇香清甜。隨著酒氣和香甜化開的，還有溫暖的笑容。

“我記得，這是牡丹酒，時母親常做來給我解饞的，我總是當茶飲。”

可是後來，不再親近母親，這酒也就喝了。

啞娘笑著比劃，舉連猜帶蒙竟然看懂了，笑問：“姑姑是說，我那時總是喝醉？”

啞娘連連點頭，許是真的太高興了，竟然順手在舉的鼻尖上點了一下。

意識到自己此舉可能會惹得舉不快，急忙低頭了回去。

舉愣了愣，心底又是溫暖，又是堵得難，主握了握啞孃的手：“我小時候那些事，姑姑竟都還記著。”

“嗯嗯！”啞娘啞著嗓子重重嗯了兩聲，溫的眼裡依稀閃著淚。

清婉掩飾住不悅，笑道：“早就聽說嬸孃年年都會收集牡丹花釀酒，可惜從不贈人，也就只有阿舉你有這個口福了。”

舉執起了酒壺，就在同車三人都以爲是要給清婉倒來品嚐的時候，卻只是笑著，爲自己又添了一杯，默默地把清婉僵的表看在眼底。

“我記得年時看母親釀酒，告訴我，看著自己酷的牡丹花瓣浸在香甜的蜂裡，總會想起我和父親，覺得很幸福，所以這牡丹酒只給自己最親的人。”

知道，啞娘、檀雲這些人都品嚐過。

所以清婉說錯了，母親不是不贈人，只是從未贈過他們左庶室。

清婉面沮喪，“是啊，雖說都是姓的，可我和我娘還有兄長始終不是柱國府本家的，不管我們怎麼做，嬸孃好像總是對我們心存芥。”

啞娘不聽，想要理論，就聽見舉輕輕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