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茂弘神肅然地著舉，拖著傷腳後退三步，鄭重拱手一拜。

舉訝然：“六郎此舉何意？”

盧茂弘卻沒有解釋，只是定定一眼，徑自轉，一瘸一拐地離去了。

那背影漸行漸遠，年輕的軀在寬大的衫下顯得有些單薄，可是卻讓舉想起了峭壁邊沿的百年老鬆，遒勁滄桑，颯然迎風。

未晞道：“大小姐，這個盧家六郎好生奇怪呀！”

舉對外面淡淡道：“啓程吧！”

名士的作派不是尋常人能理解的，亦不能。

不過，能讓盧茂弘這樣的人對如此，並不是壞事，不是麼？

行至途中，兩個家的護衛趕了回來，正是之前混中被舉悄悄派出去的兩人。

“大小姐！”

舉掀起簾子一角，問：“事辦得如何？”

其中一人遞上半塊玉玦，小聲道：“如大小姐所料，那些北燕死士離開後，果然遭到了劉承的兵馬截殺，奴才等人已經按照大小姐的吩咐將事辦妥，這玉玦對方也留了半塊。”

“兵都銷燬了嗎？”

“是！包括行裝也會一併燒燬！”

“你們做得很好。”舉玉玦，仔細收袖中，“此事我自有主意，你們無需稟告父親知道。若此事有半點泄，後果你們應當掂量得清。”

幾乎同時，劉承也得到了消息。

“將軍，原本我們馬上就要把人拿下了，可是中途忽然跑出一隊蒙面人，是把人給放跑了！”

劉承皺眉：“蒙面人？難道那些北燕死士真的還有同黨？”

“看樣子應該錯不了，那些蒙面人用的都是彎刀。”

“京都巡防雖然不是我們的職責，但事關北燕和劫囚死士，此事可大可小，稍後我會稟報大將軍，由他定奪。”

……

對舉而言，這絕對是重生以來收穫最的一天。

回到柱國府，先去暖蘊堂行了禮，然後才帶人回了梧桐院。

“大小姐回來啦？奴婢這就……”

雲黛和幾個婆子一直守在棲樓二樓的樓梯口，一見舉回來，立刻搶在了最前頭。

豈料舉誰也不理，大步回房，“啪”的就把房門關上了。

幾個婆子爲難地看向雲黛。

“雲黛姑娘，您看這是……”

“我們今兒個也沒做錯什麼呀，大小姐這是又怎麼了？”

雲黛擰眉頭，剜了未晞一眼，一把將人拽到一旁低聲斥問：“說，大小姐今天出去都做了些什麼？”

經過這幾日，未晞漸漸不像從前那麼逆來順了，用力掙雲黛，聲音中帶刺。

“大小姐做了什麼，剛纔夫人都沒有多問呢！雲黛，你跟我，都只是大小姐的奴婢。”

“你竟敢這麼……”雲黛攥了拳頭。

未晞了腰，“夫人命我繼續照顧玉辭，我就先走了。”

一個婆子衝著未晞的背影啐了一口：“呸！狗仗人勢的小蹄子！”

房中忽地傳來舉慵懶的聲音……

“那你們又是仗得誰的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