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院，風秀閣。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好不容易住進了棲樓，怎的又讓人給攆回來了？”

林秋然恨鐵不鋼地著兒的額頭一頓訓斥。

清婉早已攢了一肚子窩囊氣，現下又被母親這麼斥責，登時氣紅了眼，把所有的修養僞飾都拋諸腦後。

“難道母親以爲我願意回來嗎？要怪，只能怪您沒把我生在尊貴的主家嫡系！本來就是寄人籬下，主母要我住在哪裡，我就得住在哪裡，幾時能由得我做主？”

“主母？”

林秋然又惱又鄙夷，狠狠啐了一口。

“呸，那種出卑賤的人也配做主母？就算是主母又如何？這些年我們把兒在手裡，凡事還不都得依著我們？怎麼你這會兒就由著欺負了？”

林秋然不過三十來歲，窄額薄脣，杏眼上吊，裝扮起來也是個明豔婦人，但卻天生一副刻薄相。加上此時言行鄙，更是人觀之心生反。

逸在一旁看著，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母親，這也怪不得清婉，再怎麼出卑賤，那個人都是家的主母，難道您要清婉跟去爭？傳出去，外人只會指責清婉不尊主母，不修德行。”

他看了眼清婉手臂上的傷，嘆了口氣又道：“何況依我看來，清婉暫時搬離梧桐院倒是好事。”

林秋然本聽不進去，倒是清婉尚算清醒。

“兄長這話是何意？”

逸冷笑一聲：“妹妹你想想，你今天是因何傷？”

提到這個，清婉更來氣了。

“還不是因爲舉那個蠢貨，非要去招惹那些野蠻的燕人！闖禍，卻還要連累我！”

“不錯，舉招惹了燕人！燕人彪悍，有仇必報，今天當衆辱長陵王，那些逃走的北燕死士極有可能會來報復。你今天已經被連累傷，再跟住在一，難保不會再殃及，搬出來反而避禍。”

清婉再有見識，終究是閨閣子，思考事的層面不如逸高遠。此刻聽他一番解釋，好像確有道理，不出一惡毒的笑意。

“最好讓那些燕人直接殺了，方解我心頭之恨！”

逸蹙眉，沉聲道：“此事自有燕人心！我聽說陛下有意於月末在西郊春獵，盛大程度是以往之最，華陵城所有公卿權貴都會參加，你要做的是儘快養好傷，爲春獵做準備，而不是跟一個不材的計較！”

“兄長？”

“三郎？”

清婉和林秋然都吃了一驚，因爲逸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們說過話。

逸承認，自己今天的確有點焦躁。

有件事他始終弄不明白，舉自從醒來似乎就變了，杖殺奴僕，疏遠他們左一家，主去華蔭院，甚至願意出門，還當街鬧得轟京都，這所有的一切都不尋常。

他不喜歡這種覺。

屋頓時沉寂了下來，林秋然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傷的傷，愁的愁，心裡恨毒了舉。

無論如何，至自己的兒不能就這麼被趕出棲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