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太醫切也切了，銀針也試過了，舉纔開口：“如何？”

太醫擰眉沉一聲，又爲舉把了一次脈，才捋著長鬚道：“大小姐聰慧，既然帶了這魚來，想必也已猜到了什麼。”

太醫說得簡練而晦，顯然有所顧忌。

這也不怪他，家那是什麼樣的門第？家主玉宰那又是什麼樣的人？堂堂的家千金，被其父玉宰捧在手心裡，居然還能出這種事，幹這事的人怕也不是什麼善類。這事，可大可小啊！

舉把事先備好的金銀推到太醫手邊，開始把弄手裡的扇子。

緩緩道：“您只需告訴我這藥的效用，還有我的子狀況究竟到了何等程度。放心，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有第三人知道，那也必定是太醫您舌頭太長。但若您連我都要瞞著，耽擱了什麼，將來家父知道，會如何呢？”

會如何？

太醫盯著那條死魚，背心陣陣發涼。

在大晉民間流傳著一句話：一皇四姓共天下，四姓尤以爲首。

皇自是皇帝陛下，四姓便是裴衡楚四大世家。能與皇帝旗鼓相當的人，若是他的千金被人給害死了，那自己瞞不報，是絕對沒有活路的！至於背後下藥的人……

敢在太歲頭上土，肯定活不長久，隨他去吧！

太醫心一橫，據實道：“大小姐猜得不錯，這錦鯉確是因中毒而亡，而且與您之毒是一樣的。”

“什麼毒？”

“恕老夫學識淺陋，說不出是什麼毒，但觀魚，藥毒已經深理，再結合您的況，這毒應是慢，不會迅速致命，只會在日久服用之後深骨，毀人於無形。依照老夫推測，大小姐虛虧空，神不濟，服用此毒應該有些年月了，而且，此毒對命的影響到底有多大暫且不論，最起碼……”

老太醫輕咳了一聲，猶豫半晌才道：“今後……孕嗣是無了！”

孕嗣無！

孕嗣無！

這四個字猶如鋼釘釘了舉的腦海，讓頓時頭暈目眩，氣翻騰。

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前生不能生育並不是因爲自己真的弱，一切，皆因人爲！

住恨，問道：“那有沒有可能偶然懷孕？”

畢竟自己前生確實有了孕，雖然最後還是被人給害了。

太醫又疑又尷尬，一個千金貴毫不避諱地問這些問題居然臉都不紅。

他凝重地搖著頭：“依理而論，幾乎不可能。”

旋即，又若有所思道：“除非……”

說到一半，他發現舉正睜大眼睛極其認真地盯著他，老臉有些端不住，這話可讓他怎麼好意思說呢？

“除非……咳咳，除非，興許……”

太醫的支支吾吾卻是舉最後的一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