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惠琳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在飯桌上陷一陣各懷心思的僵局后，忽然轉眼對老爺子說：“看來莫柯寒對康雪是真的用很深又專一，爸，這手心手背都是，與其讓兩個孩子都痛苦，不如看在莫柯寒這份誠意的份兒上，全他和康雪……”

　這邊話音還沒落下，莫柯寒已經拿出準備好的協議，態度客氣恭敬的推到了謝老爺子眼前。

　謝老爺子看都沒看一眼，湯匙磕到了碗邊上，發出清脆又冷銳的聲響，冷冷道：“你們年輕人喜歡瞎折騰，我不干涉，等青蘇回來，我問問的意思。”

　話雖這麼說，那份協議卻被老爺子放到了手邊，沒有要推回去的打算。

　謝老爺子在家里護著謝青蘇，話里話外的給撐腰做主，這一點謝康雪早就習慣了，看出了這一切，臉沒什麼變化，乖巧的起要幫謝老爺子再盛一碗湯。

　“爺爺，我就知道您最疼我，雖然知道我做錯了事，卻不忍心苛責，我念著您這份恩，以后和柯寒一定……”

　不等說完話，謝老爺子已經抬手將來的手擋了開，眼神也沒往的臉上落，只冷淡的語調也幾乎沒有半點溫度的說：“我對外人向來寬容，你不是我親孫，做沒做錯自有你的親生父母去衡量，不需要我來苛責。”

　謝康雪臉上的笑意不變：“爺爺，您這是還生我氣呢？我從小在您邊長大，您……”

　謝老爺子聽見這句，便皺了皺眉，顯然不愿意多聽這些摻合著甜迷魂湯似的廢話。

　何惠琳及時說：“是啊，康雪的第一個筆字都是爸您親手教的，緣關系再重，可康雪從小在您邊牙牙學語，喊了二十幾年爺爺的這個分，也不淺吶……”

　“也幸好康雪是在我們謝家長大。”謝建衡這時坐在桌邊說道：“聽說親生父母的那對盛家夫婦，在一個普普通通的電廠里做了半輩子的工人，上面的親戚長輩還有不嗜酒賭博四招搖撞騙，他們也就還有個兒子算是有出息，但也只是在刑警隊當個小領導，下邊還有另一個妹妹，聽說現在還在上高中，父母養不起，都要靠哥哥來支付學費和生活費，這種低劣的生長環境，不適合康雪。”

　“說的也是。”何惠琳趕笑著給謝康雪夾了菜，然后對著謝建衡說：“康雪是咱們一手教育起來的，說起來，的專業也對口，在商學院這兩年也是績拔尖經常被教授夸獎，不如等養好了，也進公司幫你分擔分擔。”

　“哦對了，赫軍生當初也夸過康雪，說有靈，打算等以后接手公司事項的時候手把手教一些商場里的本事，在這海城商界里，赫軍生可是有名的商場不敗戰神，一般的徒弟他還不收呢！而且赫秋明不是也一直跟康雪關系不錯嗎？”何惠琳邊說邊笑，又笑著轉眼看謝老爺子。

　謝老爺子卻是冷諷一句：“赫軍生是我這幾十年一手帶起來的人，他究竟看的上什麼樣的人，你以為自己很有數？”

　何惠琳輕笑了聲：“無論老赫喜歡跟什麼樣的人打道，這個人都不會是只會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悄悄混日子的謝青蘇。”

　謝康雪已經坐了回去，聽到這里，一副要幫謝青蘇打抱不平似的淺笑著說：“媽，您別這樣說姐姐，雖然沒有籠統的學過相關專業，但只要肯用心的話，還是足以在公司立威的，也不是所有職權都一定要有專業知識在，你也知道姐姐從小的教育環境，已經很努力了，讓再適應一段時間肯定能好很多。”

　“是啊，我還能指什麼呢，脾氣好一點，作一點，就謝天謝地了……”何惠琳長長的嘆了口氣。

　“還吃不吃飯？誰話再多滾下桌去。”謝老爺子不耐煩。

　飯桌上終于歸于安靜。

　飯后，謝康雪見謝建衡臨時有應酬要出門，忽然走過去輕聲問：“爸，姐姐最近在公司都只是一個人在辦公室里嗎？沒跟其他人有接嗎？”

　見謝建衡回過頭看，謝康雪又沖著他甜的一笑：“我的意思是，赫伯伯還有赫秋明跟關系怎麼樣？嗎？赫伯伯……喜歡嗎？”

　“沒什麼接，你赫伯伯平時比我還忙，就算有機會在公司里遇到謝青蘇，他也未必能理會。”謝建衡說著看了眼時間，沒再多談，直接出了門。

　謝康雪甜笑著囑咐他應酬局上喝點酒，注意。

　-

　謝青蘇回了車里之后沒有馬上將車開走。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坐著睡著了又沒睡好的原因，現在眼睛不舒服，頭也有些疼，雖然不嚴重，但遠的盞盞路燈太亮了，對現在這種狀態下的眼睛實在是有些過度刺激，及時在車里戴了墨鏡也還是不行。

　干脆就這麼坐在車里，閉目休整了一會兒。

　手機上一直傳來古玩店老板給發來的消息，一會兒關于店面擴大裝修經營方面的商討策略，一會兒是又從哪里淘來了好東西要給看看，一會兒再又發來一條當日的收支表，幾十萬幾百萬的收購支出和幾十萬幾百萬的進賬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謝青蘇都沒看，只閉著眼睛在想剛才那幾位市廳領導的表。

　大致看得出來他們所說的會考慮是認真的，但是這份勝算也存在著失敗的幾率，只這樣干等著不會有效果，還需要做些其他的什麼。

　正想著，忽然車窗被不輕不重的敲了兩下。

　睜眼，看見車窗外的沈，正在對比劃了兩下請下車的手勢。

　不遠，左聿時的影在茶室門前步出，男人高長，清雋五掩沒在霓虹暗影里，四周華燈初上影錯，在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男人上的襯衫，向上方看去也只看清個襯衫的領口。

　眼角余一瞥見那領口上的扣子，謝青蘇默了默，那晚的記憶莫名的又鉆進腦海。

　當天晚上明明什麼都沒發生，而且還是被銬住的那個，怎麼記的就這麼清楚？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應激創傷心理障礙？

　活了兩輩子，頭一遭被人下了藥，最后卻不僅連個男人都沒制住，自己反被被銬住了，這種太丟人的經歷給造心理影了？

　不僅是影，還是黑歷史！

　索沒開車門，聽不見也看不見似的閉上眼睛在車里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