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屋里才想起褚翌的聲音:“你到底是不是個人!”語調是扼腕而嫌棄的。
這個噴嚏把隨安打得昏天黑地,緩過勁來立即惋惜的回:“我也想為一個男人。”
穿越到男尊社會里頭,就是搞基也比這樣給人家當通房姨娘命說不保就不保強啊!
褚翌被這一句想為個男人給炸得頭昏眼花,反應過來立即就敲腦袋!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隨安把畫好的紙到枕頭底下。
褚翌看了就道:“我明天拿幾張大紙過來,你替我好好的描一副。”
隨安不敢催他走,故意問:“那我明天再用大紙這樣描一副吧?”拿起放在一旁的堪輿匣子搖了搖。
褚翌皺眉:“不行,我今天就還回去了。”堪輿雖然不等同于布防圖,可像這樣珍貴的堪輿圖京中能有的人家一掌也數的過來,父親那里,他不把他當父親,以后還會把他當將領……,既然答應的事,多晚也要做到。
“行了,你歇著吧。”聲音微微轉涼。
隨安忙指了指一旁的斗篷:“夜里很冷,您多披一件裳。”
褚翌從鼻子里哼了一氣,心卻奇異的好了一點。
武英打著燈籠走在前頭,褚翌用胳膊夾著堪輿匣子,一邊走一邊想隨安要是個男子會怎麼樣?
又矮又小的男子有什麼好?沒得惹人嫌棄,到時候娶不上媳婦,豈不是要整天躲在被窩里頭哭鼻子?
當時家的況他事后也知道些,褚秋水就已經夠無能的了,隨安這幸虧是個子,要是個男孩子,要麼被人拉去當贅婿茍延殘,要麼被賣到小倌館生不如死……
說起褚秋水,反正大家都姓褚,說不定以后他能給他找個活干,也好過年紀不大就靠隨安時常接濟……
若是父親反對,他也可以反駁說自己這算有樣學樣,他爹都能包庇林先生到那種程度了,再說,就褚秋水跟隨安,十個加起來也比不過林家那一家的厚臉皮!他這番“好意”可惜忘記了艾特到隨安。
隨安正扶著腰小心翼翼的下床,傷口雖然痛,可多活活,有助于循環,恢復的會更快。
有了堪輿,心極好,從前跟著現代的家人也有野營集訓的經歷,雖然歷時最長的也才半個月,可那時還是學到了很多經驗,比如野外如何弄吃的,如何分辨方向,如何生火……
現在不擔心自己,擔心爹啊。
告訴他,怕他說,不告訴他,怕他傷心難過。
隨安嘆了一口氣,老夫人覺得好,不錯,說對有安排有待,那為何不問一句呢?!
呃,問了也白問,不敢說實話。敢說不想伺候褚翌麼?
主子們的心意就是奴婢們的心意,奴婢們沒法有自己的心意,生了二心,縱然有天大的功勞,也是一個死。在這一點上看的很開,歷朝歷代,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比比皆是,一個小小的子,連改變自己命運都像老鼠一樣的進行,功勞也沒有那獵狗跟良弓大,實在沒法著臉說自己兔死狗烹,這種行徑,充其量也就得個“不識抬舉”的評語罷了。
慢吞吞的走了百十來圈,累得有點出汗,才挪回床上,翻不行,便略側了側,漸漸的睡了過去。
武英開二門,褚翌將堪輿親自送回褚太爺書房,也懶得再回后院,就在前院書房主仆倆湊活了一晚上。
第二天用早膳的時候褚太爺聽說褚翌已經把堪輿還回去了,訝異了一下道:“其實也不必這麼……”
“食不言寢不語。”老夫人說了一聲,就垂目吃飯。
褚太爺就小聲道了一句:“昨夜不是都賠罪了?!”
老夫人一下子把筷子扣在桌子上,怒目而視。
底下的伺候的丫頭婆子們個個垂著頭閉著耳朵一言不發。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啊!”褚太爺又把筷子給拿了起來。
徐媽媽忙從旁邊用帕子托了一雙新筷子給老夫人。
褚太爺癟了不語,自從婚后,們主仆這種打臉的事不知道做了多回……
他管教自己兒子,連層皮都沒破呢,這倆人就跟他要了兒子的命一樣。
那麼多的婦人之仁,也就幸虧嫁給自己。
褚太爺越想越覺得自己太虧,前頭兩個老婆,都算他對不住人家,可現在這一個,誥命也上去了,兒子們也生的人高馬大,面面,可是這娘們愣是看他不順眼!
褚太爺決定任一回,今天不去岳父家。反正跟那一家子文人也沒啥好來往的。
是以孩子們過來請安的時候,他就著肚子道:“為父今日不舒坦,就不出門了,你們隨意,該干什麼的就去干什麼啊!別耽擱,走吧!”
褚鈺看了一眼母親。
老夫人用帕子了角:“你父親不舒坦,我自然要在家里照顧,你們也都已經家是大人了,這都外家都自己去吧!”
褚鈺:這是城門的火還沒撲滅啊!
大老爺率先行禮告退,他要是跟著在這里磨嘰,等到了中午也吃不上飯了。
六老爺一向沉默寡言,也行禮帶著同樣沉默的六夫人走了。
德榮郡主就有點著急,說起來是湊巧,平郡王除夕夜里熬了一陣子,這兩日上是真不舒坦,想早點回去看著他。且,家里這事兒,真怪不到頭上不是麼?就是往自己上攬也沒個理由啊!實在是這一池子魚離城門太遠太遠。
老八褚琮本來打定主意跟著褚鈺的,他沒親呢,雖說父親給他定了一個媳婦,可這親的事還得嫡母持,所以褚琮也不作聲,窩在褚鈺后頭,要不是本塊頭太大,又沒有超能力,他能一顆土豆球。
褚翌來的最晚,到了之后,先燦爛一笑,然后躬行禮告罪:“父親母親恕罪,兒子今日起的遲了。”
褚鈺見他的樣子不喜反驚,他實在怕自己這個弟弟在抑中變態,所以他很支持老娘的決定——給褚翌找倆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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