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又試著用舌尖沾了點,在里咂吧了一會,“還是酸的。”
“是不是公子最近飲食不調之故?”吾谷狐疑,“又或者是太過勞累所致?”
長安想了想,最近的確有點飲食不調,畢竟不是京陵城,很多東西都不一樣,想吃的時候也沒能吃上。
“許是如此。”長安點點頭。
反正無毒,便沒什麼大礙。
“公子,沒瞧見皇上。”吾谷跟著長安出了門。
長安撇撇,“他如今忙得很,連我都顧不上,雖然那臭脾氣還沒變,時不時的竄出來嚇我一跳。現如今,長定侯府的人也在這兒……”
“不是說,長定侯府的人,很難伺候嗎?”吾谷不解,“居然也會聽從皇上的調遣?”
長安也不太明白,“我爹說過,這幫人最是難纏,又是武將,不跟你講道理,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只聽主將吩咐。但是現在,我瞧著那趙將軍,好似對皇帝言聽計從,畢恭畢敬。”
這很是見鬼!
“早前在京陵城的時候,就聽相爺提起過,長定侯祖上便是前朝重臣,到了先帝時更因著戰功赫赫而得先帝重用,執掌長定九州。”吾谷跟著長安后,緩步走出了房間。
長安挑眉,“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新帝登基之初,爹還打算拉攏長定侯,誰知竟吃了閉門羹。”
連爹都搞不定這老頑固,宋燁一個黃口小兒、年帝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魄力,讓長定侯府為其效命?
“許是皇上用了什麼手段。”吾谷低低的說,“當初長定侯與先帝有過約定,許是這約定如今落在了皇上的上。”
除此之外,長安也想不出其他。
“這約定,到底是什麼?”長安皺了皺眉。
再往前走,便是皇帝的院子。
長安示意吾谷莫要吭聲,主仆二人著腳步聲,悄悄的靠近了院子,拉在院門口往瞅。
吾谷間滾,瞧著院門口左右站立的侍衛,眉心微凝。
公子是不是水喝多了,有點上頭?這門口都立著侍衛呢,這拉著看墻角,是不是有點那個啥?
“公子?您要不進去吧?”吾谷低低的開口。
長安直起,瞧了一眼左右侍衛。
侍衛們:“……”
皇上吩咐過,攔誰都不能攔著公子。
那……
各自別開頭,權當沒瞧見。
“看吧,都沒意見。”長安繼續拉在院門口。
呢,鬼鬼祟祟慣了,最不喜歡明正大的那種,還是喜歡聽墻角的覺。
院子。
宋燁立在那里,負手傾聽。
趙散行禮之后,便向其匯報搜尋追捕離恨天余孽的結果。
“基本上,千城的余孽已被肅清,但是千城之外,還需要逐步清理。”趙散單手扶著腰間刀柄,“皇上,事宜便是如此,這幾人該如何置?”
宋燁轉頭,瞧著穿囚服,被扣下的府尹和守城統領。
“皇上!臣等,該死!”府尹磕頭。
守城統領沒說話,當時他也有份投敵,置皇帝的安危于不顧,不管是哪一項,都足以讓他們誅滅九族。
千刀萬剮之罪,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平息的。
“該不該死的,朕心里有數。”宋燁居高臨下的著二人,“藥,都吃了嗎?”
大概沒料到,皇帝居然會施以懷政策,這個時候還惦記著二人上的毒。
“回皇上的話,罪臣……”府尹哽咽,“吃了!謝皇上,能讓臣等死個明白。”
宋燁挑眉,瞧著極好的日頭,“南州地偏僻,卻也因為如此而遭逢大劫,南州三城的百姓惶恐至極,不知該如何自。”
頓了頓,宋燁嘆口氣,“沒有人比你們更了解千城的況,離恨天余孽興許還藏在千城之,打算待朕與趙將軍一走,便卷土重來。”
這話,沒錯。
凡事總有例外,網之魚難免。
“朕知道,你們惶恐,因為當日你們制于人,而險些讓朕死在了那些人手里。”宋燁繼續道,“但朕很清楚,若無這等毒藥,爾等是個忠臣。”
聞言,二人齊刷刷的抬頭,俄而面面相覷,不知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連一旁的趙散也跟著愣了愣,“皇上的意思,是恕了他們的罪?這與弒君何異,若是就此恕過,來日他人效仿之,后果不堪設想。”
言外之意,皇帝不該優寡斷,為帝王,理該有帝王的雷霆手段,而不是這般婦人之仁。
“朕知道,該誅滅他們九族,畢竟這種事兒可一不可二,得殺一儆百。”宋燁淡淡然開口,“只是殺了之后呢?從哪兒調個賢臣過來,幫著朕治理南州?”
趙散沒說話,這些東西他不懂,為武將,他只知道帶兵打仗,還有勤王護駕,別的……真的為難他了。
“南州這塊地,朕在朝堂亦是懸心已久,誰曾想到底還是出了事。”宋燁嘆口氣,“陳難,為南州知府,你是否能跟朕保證,盡職盡責,為南州百姓謀福祉?護南州一帶的百姓,得一個太平安穩的日子?”
府尹沒想到,皇帝會突然這般發問。
“陳大人!”曹風慌忙喊了聲,“皇上問話,豈可不答?”
府尹狠狠磕了三個響頭,“臣就算是死,也會盡職盡責,為南州百姓謀福祉,護百姓太平。臣,愿以陳家九族發誓,絕不負皇上隆恩。”
“皇上?”趙散行禮,“皇上圣明,圣恩浩,臣不該有所異議,但是皇上如此這般輕縱,怕是不能服眾,咱外頭這麼多人,為了此次離恨天造反之事而豁出命去,您就這樣……”
宋燁瞧著面慘白的府尹,誰也不想死,誰都想要活著。
可活著,太難了。
“皇上,趙大人此言不無道理。”曹風躬。
眾怒難犯。
這可不是皇帝一句寬恕,就能保得住眼前這二人的九族命。
然則,宋燁不著急也不惱怒,視線輕瞥,正好瞧見拉在院門口的長安,角輕勾,“朕當然知道,輕縱無益于怙惡,所以……朕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皇帝是什麼意思?
“朕會免于你二人一死,連帶著九族皆幸,不予牽連。”宋燁幽然開口,“但是爾等家眷,需得遷居京陵城安置,朕會著工部為爾等家眷在京陵城設置府邸。但前提是,你們二人得幫著朕,掃清南州的離恨天余孽。”
長安眉心微蹙,狗皇帝,又是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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