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自己進宮亦是莫名其妙，如今倒是有了答案，不過是狗皇帝自導自演的挾制行為，為的就是控制爹。

　“我就說嘛，那一拳怎麼就落他臉上了，卻原來是這個道理。”長安自言自語。

　吾谷驚出了一冷汗，原以為新帝年，哪知城府極深，恐怕連相爺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層緣故。

　顯然，宋燁的要求，是有些道理的。

　趙散倒是知道一個典故，比如說：挾天子以令諸侯。

　昔年戰時期，帝王分封各諸侯國，著其留子于都城，是為質子，落朝廷手中為人質，以免諸侯來日擁兵自重，了不該的心思。

　挾子，令其父，古有先例。

　“臣等，謝主隆恩。”府尹和守城統領磕頭謝恩。

　送家眷京陵城又如何？至可以保住所有人的命，讓自己九族得以幸存，至于來日，若無反意，何懼沒有團聚之日？

　何況，這便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趙散沒有再多言，長定侯吩咐過，一切照皇帝的意思做，其目的就是觀察新帝到底有幾斤幾兩，到底手段如何。

　如今，趙散看到了。

　待回到了長定侯府，他會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皇帝是怎麼置后續的，事無巨細，如實稟報侯爺。

　“趙將軍！”待府尹和守城統領退下，宋燁這才回頭直面趙散。

　趙散行禮，“皇上！”

　“這般置，可還滿意？”宋燁問。

　趙散急忙道，“臣不敢置喙皇上的決策，吾皇萬歲萬萬歲！”

　“朕剛剛登基沒多久，不想大興殺戮，南州距離京陵城太遠，貿貿然的提拔新人，朕唯恐失控，且這兩人扎于南州十數年，基穩固，若想撼，必定傷筋骨。”宋燁負手，“朕不愿冒這個風險，倒不如安安穩穩的用舊人。”

　趙散點頭，“皇上思慮周全，臣萬萬不及。”

　“趙將軍是不知道朕的難，先帝駕崩之后，朕初初接掌朝政，委實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朝中老臣居多，倚老賣老的亦不在數，朕只能謹慎，免得那些老臣啰嗦。”宋燁無奈的搖頭，“倒不如長定侯，遠在長定九州，山高皇帝遠，逍遙又自在。”

　趙散心頭一驚，當即躬道，“臣惶恐，皇上有所不知，長定九州乃是邊關要塞，又是諸國貿易進出之地，龍蛇混雜，長定侯領軍駐扎在此，時常心憂難眠，唯恐行差踏錯，有負皇上圣恩。”

　宋燁笑了笑，“趙將軍不必張，朕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趙將軍不是外人，與你訴訴苦罷了！這北涼的皇帝，不好當。”

　“皇上言重，臣不甚惶恐。”趙散不敢抬頭。

　宋燁擺擺手，“罷了，這事暫且就這麼置，趙將軍意下如何？”

　“臣沒有異議！”趙散恭敬的回答。

　宋燁深吸一口氣，“下去吧，該忙什麼忙什麼。”

　“是！”趙散躬退出了院子。

　出去的時候，趙散皺眉瞧了一眼長安，只覺得這小子生得太過氣，皇帝在里頭與臣子議事，都敢拉在院門口。

　更奇怪的是，周遭的侍衛居然沒有攔著？

　“你是何人？”趙散問。

　長安環顧四周。

　“說你呢！”趙散眉心一皺。

　長安自指，“我？”

　“廢話，窺皇上與臣子議事，你有幾個腦袋？”趙散目兇。

　行伍之人，說話間底氣十足，上自帶威之氣，震得長安心惶惶。

　“我是皇上的書房行走，自然是可以跟在皇上邊的。”長安梗著脖子，“趙將軍難道不知道嗎？”

　書房行走？

　趙散之前忙著清剿離恨天的余孽，倒是沒怎麼在意這小子，如今想想，好似事發當日，這小子就在皇帝的邊待著，而且皇帝還……還牽過的手！

　驀地，趙散見鬼般的退后兩步。

　難怪生得這般紅齒白，卻原來是個這樣的貨？

　“呸！”趙散啐一口，大闊步離開。

　長安：“……”

　吾谷：“……”

　好半晌，長安才回過神來，狐疑的著吾谷，“他呸你干什麼？”

　吾谷愣了愣，“可能是覺得奴才、奴才該呸！”

　總不好說，他貌似是沖著公子您呸的吧？

　“真是個怪人！”長安撇撇，“罷了，懶得理他。”

　吾谷點點頭，“這般沒有禮貌，委實不該理睬。”

　敢呸他家公子，真是混賬頂，可惜這兒不是京陵城，否則定是要好好收拾一頓。

　簡直，豈有此理！

　“公子！”曹風兀的站在了院門口，“皇上請您進去。”

　長安抿，“哦！”

　“吾谷留下！”曹風手一攔，吾谷就被擋在了門口。

　吾谷：“……”

　為什麼每次被留下的，都是他？

　“沒事！”長安抬步就走，“又不是第一回了，你家公子命大得很！”

　吾谷默默的立在外頭，翹首著自家公子進了門。

　“放心吧，出不了事。”曹風瞥他一眼，“皇上還能吃了你家公子不？”

　吾谷撇撇，“難保不會欺負。”

　“胡言語什麼？不要命了？”曹風輕斥。

　吾谷抿，不敢多言，也不知道皇帝讓公子進去作甚？

　長安也想知道，皇帝找做什麼？

　院子已經沒了人，宋燁在房門口立著，就這麼目不轉瞬的盯著。

　長安被瞧得不好意思了，別開頭，晃晃悠悠的晃到了宋燁跟前，百無聊賴的開了口，“皇上，您找我有什麼事？”

　“一大早的上哪兒晃悠了？”宋燁問。

　吾谷是宋燁讓人放進來的，這主仆二人湊一起，準沒什麼好事，可若是讓一個人待著，委實無聊。

　何況，他不可能隨時在邊，有吾谷在……多安全點。

　“沒去哪。”長安負手而立，本想說實話，可轉念一想，皇帝似乎不喜歡提及宋墨，當即改了口，“吃了早飯便四溜達，反正我也走不出府衙。”

　宋燁站在臺階上，瞧著站在下面不肯上來的人，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上來！”

　長安瞟了他一眼，沒。

　“聽不懂？”宋燁猛地邁下一臺階。

　長安愕然，旋即上了一臺階，的笑問，“皇上有何吩咐？”

　“長安，若不是朕護著，你早就讓離恨天的人撕了，這般救命之恩，你就一點都知道恩？嗯？”他尾音拖長，彎腰盯著隔了一臺階的，音磁重而人。

　長安微微仰著頭，揣著明白裝糊涂，“臣什麼時候欠了皇上救命之恩？救人的，不是長定侯府的人嗎？”

　宋燁裹了裹后槽牙，沒心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