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安理呢？不在院裡也不在房裡，會不會走到外頭去了——”，尋了一圈也不曾看到自己兒子的影子，雪歌找來小馬，說來也慣，不止是安理沒了影兒，也拓拔殘也沒了影，明天，他就要和霍風去談事了。

這兩天，他一直呆在家裡，沒有去過公司。

“安理爺啊，大哥帶他去稚園了”。

稚園？

他從來沒有跟提過要帶安理去找稚園？皺著眉頭，雪歌不曾再問什麼，有事，等他回來再好好的問清楚。

……。

拓拔殘很盡心盡力的爲兒子找一所他喜歡的稚園，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纔不希兒子去學校上學呢，最好是呆在家裡，讓他隨時都能看得到，學習，不一定要去學校啊，他可以給兒子請上各科的老師到家裡來教。

不過，雪歌一再的堅持，安理只是個普通小孩——那個人，倒是自自發的省略了安理的天才小腦袋瓜。

不過也好，他不會勉強兒子一定要異於常人，雖然兒子真的比尋常人要聰明，當個普通人更幸福。

這也是雪歌說的。

“爸爸——爲什麼不讓媽媽跟我們一起來？”。黑房車，後坐，小安理揚起小腦袋看著拓拔殘不解的問。

以前有什麼事，都是媽媽在打理的呢。

大家都說媽媽很厲害。

拓拔殘疼寵的輕兒子的鼻端，“媽媽累了，現在該是媽媽休息的時候，以後有什麼事，都由爸爸代勞，安理說好不好？我們一起讓媽媽好好的休息，嗯？”。

“好”。

小傢伙懂事的點頭，原來，是這樣——媽媽很辛苦，所以要好好休息，嗯嗯——他也會乖乖的快快長大，長大以後就可以照顧媽媽了。

黑房車，進拓拔殘，司機在庭院裡停下了車，讓後座的父子倆下了車之後，纔將車子開往車庫。

雪歌還是坐在老位子上，的生活極有規律，卻規律的讓拓拔殘甚爲不解，甚至有時候還會大皺眉頭。

一天二天還好，一個月兩個月也還好，如果是一年兩個，經年累月的都維持同一個習慣，那生活到底還有什麼意思。

他不明白。

不明白那個小人到底是爲什麼要一再堅持一不變的生活習慣，人生的樂趣就在於未來的多變不可預測，倒好，將自己的未來規劃的好好，就是有任何的波，也不會太大。

的人生——

就算的格，不會有太大的起伏。

不好——真的不好——

兒子也像呢，乖巧，懂事，完全都不會太頑皮，當然，偶爾還是會像一點點他。

只是偶爾，大多時候，兒子是很懂事的。

“媽媽——我們回來了——”，短短的兒，開始發揮它的功能，朝著雪歌那邊，飛奔而去，在他邊的拓拔殘也跟著他一起跑，父子倆同時到達雪歌的面前。

擡起眼眸，出手，將兒子迎懷中，親親他的小臉。

“小傢伙上哪兒去了？都不要媽媽陪了嗎？”。語氣盈滿了笑意。

小安理卻張的擡起小臉，“不是不是——安理要媽媽陪，是爸爸說，不要媽媽太累太辛苦，要媽媽在家裡好好的休息，所以，安理和爸爸一起去找學校，安理不可以當個沒用的人哦，要好好學習，以後像媽媽一樣聰明”。

水眸，仍是盈滿了笑意，了一眼拓拔殘，再收回，將懷中的兒子收了些，“小傢伙已經很聰明瞭，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喜歡的學校”。

“有”。舉起小手，完全像老師發問一般，大聲的回答之後，小安理的雙手自纏上雪歌的頸，“媽媽，那家稚園的老師好怕爸爸，所以都是爸爸在說話，他們都不敢出聲，爸爸說，以後安理長大以後也要像爸爸一樣了不起”。

對最親的媽媽——

小安理從來都不會有一一毫的瞞。

拓拔殘的軀有些僵，靜悄悄的坐在雪歌邊，雙眼四瞄，哈——又被抓包了，小傢伙一點也不講義意，事先說好不能跟媽媽說的。

“是嗎？”，雪歌的語氣聽起來的非常溫和。

卻讓拓拔殘也不敢一下。

天知道他爲什麼突然之間那麼怕——舉止，行爲，都能影響他，天知道他到底中了什麼毒，他是日月集團至高無上的總裁大人哎，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人——丟了男人的臉，呃——好吧——

雖然這樣，也沒有太大的不妥。

畢竟雪歌是個極有分寸的人，等等，等等——這麼說來，倒了他沒有分寸。

“是啊——”。小安理笑得好甜，“爸爸說等安理玩夠了就可以去學校”。

玩夠了？

小孩子要真玩起來，哪纔夠。

“爸爸真了不起對不對？”。的聲音，在問著安理這個問題。

“嗯”。

“累不累？要不要去睡一會？”。的額輕抵著小安理的，輕聲問道，小安理直搖頭，不累，纔不累呢，“媽媽，你累了嗎？”。

“不會哦，那我們一起去吃東西”。牽起兒子的手，將拓拔殘甩在邊，完全不去理會。

母子倆快快樂樂的進了屋，屋外，倒有一尾怨男怔怔的坐在那裡。

……。

今天，是雪歌的最後期限了，不——事實上，本就沒有期限，從那天晚上開始，就一直睡在離開之前的屋子，那張牀上，當然，不可能是一個人，還有拓拔殘一起。

這兩晚，拓拔殘可是相當的忍耐。

男人，說話算話，說出口的，便要做到，否則的話，便不要說。

不過——

該做到的他也做到了，今天晚上，他不想再等。

如同以往一般，安理睡下之後，雪歌纔去洗澡，然後香噴噴的上了牀，沒有上牀便睡的習慣，通常不是太累，會先看一會書，然後，纔會睡下。

又是習慣——

天知道哪來那麼多的習慣。

不過——

拓拔殘決定慢慢的讓改掉那些一點也不好的習慣。

沒機會來個鴛鴦浴是很扼腕的了，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是嗎？

“頭髮溼溼的不準上牀”。放下書，擡起眼，拓拔殘的屁僵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雪歌無奈的掃他一眼，而後搖著頭，下了牀，拿起乾爽的巾，罩上了他的頭，拭一頭未乾的發。

“明天要是冒了有你好的”這男人，總是說不聽，明明就是對自己完全沒有半點好的事，他卻非常樂意去做，真是讓人傷了腦筋。

拓拔殘難得順的讓“整治”他的腦袋，雙手一環，抱著的纖腰，“沒那麼容易冒，瞧瞧這，想生病都不容易”。

“是啊——要不要再進去沖沖涼水”。保證明天一定冒。

“不用”。拓拔殘很有自知之明的搖頭，不是怕明天冒了，而是怕吃藥，原本一個小小的冒，難兩天就好的，有這個人在，一定會著他吃藥。

吃藥哎，饒了他吧。

他堅決而快速的回答讓雪歌不再接著這個話題下去，沉默了他們唯一的語氣，專心的著他的發，他專心的抱著——

很專心。

許久之後，拓拔殘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樣的氣氛很好，但是——心裡一個勁兒翻滾的話語，不吞出來，放在肚子裡悶得難。

“雪歌——”。他輕喚。

“嗯？”輕應。

“你生氣了嗎？”。白天的樣子看起來是生氣了，可是，又好像不像，他還不大能真正的理會到何種纔是真正的緒，因爲的緒起伏向來不大，“今天，沒有告訴你一聲就帶著兒子出去”。

“生氣——”，雪歌喃喃的重複這兩個字，該生氣的不是嗎？可是——卻不知道爲了什麼而生氣，爲了他的瞞？兒子的話語，已經替他說盡了一切，他是不想太累，“你覺得我該生氣嗎？”。

“當然不該”。想都沒想，這句話，直接從他口中衝出。

“那就是了——還不能睡，再等一會”。拿掉巾，說道，“如果以後要一直住在這裡，安理遲早都是需要去上學的，那裡纔是他的天下，同齡的小朋友，一起玩兒一起鬧，你帶著他去找也好，這些年，你們父子相聚的時間並不多，不過，以後有什麼事，不需要特地瞞著我，只是不是壞事，我沒那麼容易生氣”。

想來，還沒到更年期吧。

“那就好——”，一把，拓拔殘將雪歌的鎖在懷裡，“我還真怕你生氣”。要是生起氣來，可是比他還嚇人。

“有你怕的東西嗎？”。雪歌挑眉，的依在他的懷裡，不想彈。

“怎麼沒有——”是了，以前是沒有，現在倒是有一大把，“怕你這人不就冷靜的讓人惱火，怕安理不喜歡他老爸，怕你們還想再回到花其鎮去——雪歌，我告訴你，以後，不準你們再回到花其鎮去長住，當然——我也不能霸道的切斷你和他們的所有聯繫”。想切也切不斷。

向來不喜歡霸道的男人。

“以後，每年出一段時間，上花其鎮去住上一段日子就好，就是不準再回去長住”。

不準啊——

仍是霸道至極的語氣。

看在他著實變了不的份上，只好收回之前所有的想法，微微頷著，應允了他的說法。

“明天開始，你有很多事要理，我想，乘這個機會我先回一趟鎮上，代一些事，省得爸媽擔心——”。

“不準——”。

又是不準。

明眸擡起，直直的盯著他的黑眸，連眨一下都不曾。

看著的表，拓拔殘的臉立刻了三分，“等事理完之後，我陪你回去，而且——你也沒空啊，上次就說要找鍾紫若談一談，你忘了？”。

沒忘——

的記憶好。

“我只是去找聊聊天罷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如此正式，事實上，都覺得之前的決定是不是有些不妥。

畢竟，的份對鍾紫若來說，心中，必然存在的芥。

“還有，我也不想你一天到晚都呆在家裡，現在不比從前，你擁有絕對的自由，分別了這麼久，你難道就不想見見朋友嗎？”。他輕咬著的纖指喃喃道。

朋友——

水眸有一瞬間的呆怔，是啊——朋友，對來說，那些朋友已經離得太遠，他們有太久的時間不曾見過面。

或許，上次到迷天盟去找的那位——已經記不起來他什麼名字了，或許，他告訴了的朋友，的況。

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也沒有他霸道的令，有絕對的自由，這裡，南部——曾是生活過二十幾年的家鄉啊。

悉之，自然不。

冷漠，卻並非無，只是不習慣將掛在上，只是不習慣將緒太明顯的表現在臉上，以前，太忙——忙的沒有時間好好的表現一下自己該有的緒。

現在——

已經忘了，有太多的喜怒哀樂，早就變了形不是嗎？

想要尋回原樣，還可以嗎？

“對不起——”，拓拔殘心疼的看著怔然的表，平靜的小臉沒有起伏，首次，他的心裡悶得慌，因爲一切，他就不認爲自己會有錯的事，“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跟你的朋友斷絕所有的關係”。他，加了力道，將擁得更了。

他的力道，喚醒了飄遠的神智。

手，無意識的輕著他的黑髮，輕輕的搖著頭，“不是你的錯——如果不是我自己撞上門去，我們這一生，怕是不會有半點糾纏”。苦笑，“或許，我該好好謝謝過世的父親，這一切，可都是他的功勞”。

心底——

不曾真正的怪過雙親什麼，父親給了債務，同樣，也給了生命，母親亦同，沒有太多的關懷，卻仍是母親的兒——怪別人之前，寧願怪自己，這種於事無補的事，怪來怪去亦無多大的用。

“是啊——”拓拔殘亦低喃。

如果不是他那個不中用的父親，不會把送到他的邊，便不會有安理，他的也不會重新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