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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妻三嫁》 二百一十三.我不信

“醫妻三嫁 ()”

翌日一早,林家三兄妹和邢玉笙都過來送寧靖最后一程。

林博竣再次提出要護送蘇涼一行回潯城,他可以立刻去跟皇上告假。

蘇涼仍是拒絕了,說會把寧靖的喪事辦妥的。

“蘇妹妹,你也不要太難過了。”林雪晴聲音哽咽,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

蘇涼面平靜,“不必擔心,過些日子我就回來了。不過可能趕不上喝你跟邢世子的喜酒了。”

林雪晴淚眼朦朧地搖頭,哪里還會計較這個。本來不好,想推遲婚期,但林舒志沒同意。

“蘇姑娘,澄云師父來了。”齊峻稟報。

澄云還是老樣子,見到蘇涼,便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蘇施主,萬節哀。”

蘇涼讓其他人坐著,到院子里跟澄云說話。

“你師父好的,很記掛你,你師叔云游尚未歸來。”蘇涼知道澄云的來意。

澄云連忙道謝,“多謝蘇施主告知,如此小僧就放心了。”

“你會一直留在護國寺嗎?”蘇涼問。

澄云搖頭,“小僧會回平安寺的,但何時回去,聽師父的。”

“也好。”蘇涼說,“過些日子我就回來了, 到時再去寺里看你。”

澄云眸微暖, 輕嘆一聲,“寧施主是仁善之人, 命數已了,蘇施主要保重。”

“我會的。”蘇涼雙手合十,輕輕頷首。

澄云拿出一個菩提手串,遞給蘇涼, “這是小僧從慧明大師那里請的平安珠, 希蘇施主收下。”

蘇涼接過來,戴在了手上,“多謝。”

澄云提出要再去看看“寧靖”,蘇涼便陪他去了蘇府前廳設的靈堂。

稍后棺材就要拉走, 今早已經從冰窖里抬出來, 放在了靈堂里,仍用冰塊鎮著。

澄云站在棺材旁邊,神虔誠地誦經, 為“寧靖”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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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涼就靜靜地聽著,一直到他念完,告辭離開。

寧家的管事帶人來了,都穿著孝服。

棺材被抬上了一輛大車,用繩子固定好。

蘇涼要坐的馬車也被黑布蒙著,行李已經放進去了。

并未親,蘇涼要以兄妹份為“寧靖”送終。

準備上車的時候,昨日來過的寧欣兒夫婦又來了, 但只保持距離站著, 寧欣兒在抹眼淚,沒敢過來跟說話。

端木忱帶著長安前來送行, 只是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走了。

還有“寧靖”在戶部的幾位同僚, 蘇涼一一謝過。

蘇府大門從外面落了鎖,蘇涼一, 站在馬車旁邊, 對著林家兄妹揮揮手, “你們回吧。”

“蘇妹妹, 你早點回來。”林雪晴紅著眼睛說。

蘇涼點頭,上了車, 下令出發。

本來邢玉笙要讓齊峻跟去幫蘇涼料理“寧靖”的后事,也被拒絕了。

除了蘇涼外, 其他的都是寧家的管事和下人。

一行人站在蘇府門外,目送隊伍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視線中,林雪晴仍在默默地揮手。

……

五皇子府。

端木澈站在花園里喂鷹隼,黃伯腳步匆匆地走來,“主子,蘇姑娘已經帶著寧公子的棺材出京了。”

端木澈的氣比起曾經好了很多,但依舊沒幾分,聞言并未做聲。

黃伯猶豫了片刻后,開口說, “主子先前說派黃銳去給藺公子送信,有些時日了, 他也該回來了。”

端木澈眸中閃過一道暗,“或許是被什麼事耽擱了,他辦事向來穩妥, 不必太擔心。”

黃伯深深嘆了一口氣,“可別出什麼事。”

鷹隼飛走,端木澈轉, “備車,我要進宮陪父皇對弈。”

黃伯應聲,連忙去準備車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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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忱接到消息,得知端木澈又進宮跟端木熠下棋了,輕哼一聲,“他這是在討好父皇,打算爭太子之位麼?”

長安點頭,“屬下覺得很像是。最近五皇子進宮很勤,貴妃娘娘那邊傳消息說,讓主子也多上點心,沒事到宮里走走。畢竟皇上原先就偏疼五皇子,如今他眼看著大好了, 也不鬧了, 萬一……”

端木忱眸,“我本來覺得, 端木晟和端木敖廢了之后,太子之位, 除我之外,沒有別的可能。但父皇遲遲不冊立新太子,倒讓人捉他在想什麼。”

“萬家徹底廢了,大皇子構不威脅,主子如今可得小心五皇子。”長安神嚴肅。

端木忱沉默片刻后,又拿起了原本在看的書,“不,越是這種時候,我越是得沉得住氣,不能急,不能。只要父皇是真心為乾國選擇最合適的儲君,我就不會輸給端木澈那個病秧子。”

長安見端木忱打定主意不去蓄意討好端木熠,也不再勸,提起另外一件事來,“先前皇上要給主子和五皇子殿下選妃,出了不事,擱置了,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端木忱渾不在意地搖頭,“等父皇想起來,會安排的。”

見長安言又止,端木忱輕哼,“想說什麼就說。”

長安下意識地低聲音,“雖然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太好,但屬下在想,寧公子沒了,皇上會不會把蘇姑娘賜婚給主子?”

端木忱愣了一下,“這……”

“萬一皇上真有這個打算,對主子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長安說。

端木忱卻突然臉一變,把手中的書砸到了長安臉上,“閉!”

長安有點懵,“主子不是喜歡蘇姑娘嗎?”

端木忱眸微瞇,“我喜歡,跟我想娶,跟我能不能娶,都不是一回事。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父皇可能會盯上的親事,但我費心跟好這麼久,可不想功虧一簣。是個可以預測的正派人,所以只要我別做什麼招惹的事,不做惡,就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品和對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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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皺眉,“主子是說,如果主子想娶,會得罪?”

“我不想。”端木忱搖頭,“很出,比我本事都大,這種人像如今這樣,合作最好,娶回來我得一輩子謹慎行事看。況且,本看不上我。”

長安弱弱地問,“主子不覺得傷自尊嗎?”

端木忱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不。蘇涼看不上我,并不是因為看不起我,只是不喜歡我這樣的男人而已,不必想那麼多。我沒把的事看得多重要,不想征服。這是我們能合作的前提。”

長安點頭,“但萬一皇上堅持呢?畢竟蘇姑娘本事那麼大,皇上或許認為適合做太子妃。”

端木忱示意長安把書還給他,似笑非笑,“不怕。蘇涼是個講道理的人,若父皇做錯了什麼,而我沒錯,不會對我如何的。”

看到端木忱意味深長的笑意,長安心中一,不敢再問了。

……

自從昨夜顧泠落水后,蘇涼就沒再見過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看著京城巍峨的城墻在視線中漸漸小,蘇涼放下車簾,松了一口氣。

這兩日一直演悲傷戲,比跟人打架累多了。這下總算是結束了。等在潯城住一段再回京城,“寧靖”這個名字就可以從的生活里面消失了。都希往前看,會做得很好。

也沒管顧某人這會兒在哪里,蘇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著,翻開一本沒看完的書。

沿途會有人負責更換冰塊,畢竟錢能讓大部分的問題都變小事。

中間休息的時候寧家管事都為蘇涼心準備了食和水,不必心。

第一天夜里住的是提前包下的整家客棧,蘇涼有一個單獨的院子。

等晚飯送來擺好,下人離開,蘇涼剛拿起筷子,就見顧泠從室中走了出來,顯然比到的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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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面,并不是真容,也不是“溫故”,而是易容出來的另外一副樣貌。

顧泠在蘇涼對面坐下,盯著他的臉看,總覺得莫名有點悉,又說不上來。

“像誰呢?”蘇涼無意識地問出口。

顧泠神淡淡地說了一個字,“你。”

蘇涼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反應過來,眉眼是像,不過不是如今的容貌,而是前世的容貌。

顧泠見過,因為蘇涼剛學易容的時候,自己曾易容過前世的樣貌。

蘇涼又仔細瞧了瞧,輕笑點頭,“像我哥。”

前世的樣貌像是親兄妹一般,越看越親切。

當然了,并不氣,只是五有幾分相似,但臉型和氣質仍然頗冷峻的男子氣概。

“你有哥哥麼?”顧泠問。

蘇涼搖頭,“沒有親哥。”堂兄弟什麼的,那不算,而且跟長得并不像。

蘇涼再次拿起筷子,“沒有你的碗筷。”

顧泠從懷中掏出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從里面拿了一雙筷子和一個勺子出來,把唯一的一碗湯端過來,連碗一起,據為己有。

蘇涼對此很習慣,在吃飯這件事上面,寧靖向來是不讓的,頂多是平分,偶爾是他自己優先。

“你昨夜在哪睡的?”蘇涼問。

顧泠回答了一個字,“家。”

蘇涼點頭,“哦,那是我沒察覺。你今夜怎麼睡?”

顧泠搖頭。

“不睡?”蘇涼問。

顧泠再次搖頭,“你不用管。”

蘇涼輕咳,“那你隨意吧。我本來想說,你若是要在我房間打地鋪的話,我就把馬車里帶的被褥取過來。”

專門從家里帶了一套被褥,當然是給自己用,多出來的就可以給顧泠。

“也好。”顧泠點頭。

“你的份還是盡快恢復吧,不然總歸不方便。”蘇涼說。

說是讓他當暗衛,但畢竟不是真暗衛,吃飯睡覺這些事都是問題。

飯后,蘇涼讓人把馬車里的被褥取過來。客棧里原本的就鋪在地上給顧泠用。

是夜,蘇涼正要睡覺,聽見顧泠的聲音,“你上次說要講水滸傳。”

西游記和三國演義的故事,蘇涼都斷斷續續給顧泠講完了,他甚至還據蘇涼的描述自制了兩本畫版的書。蘇涼看過,很致,畫的都很傳神。

“我困了。”蘇涼打了個哈欠。

外間傳來顧泠的聲音,“明日。”

“好吧。”蘇涼話落,房中歸于平靜,很快進了夢鄉。

……

接下來蘇涼白天趕路, 夜里住店的時候顧泠會出現跟一起吃晚飯,在房中打地鋪,臨睡前會講《水滸傳》給他聽,說好的,每次講兩回的故事。

如此六日后,抵達了潯城。

“寧靖”遇害的消息早已傳到這邊來,寧家上上下下百十號人在城門口候著。

蘇涼坐在車里,聽到外面有哭聲,掀開車簾,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被人扶著,趴在棺材上哭得老淚縱橫。

蘇涼聽顧泠提過,他那次過來為真寧靖報仇,讓原來的管家把寧曜一幫人給挫骨揚灰后,把那個作惡多端的管家給送進了大牢,讓園子里管花木的老管事當了新管家,那是伺候過寧老爺子的老人,對寧家忠心耿耿。

蘇涼覺得,大概就是這位了。

老管家被人拉開,隊伍緩緩地進了城,到了寧氏大宅門口停下來。

蘇涼下車,就見一群穿著孝服的人呼啦啦跪了下來,老管家要跪,被扶住了。

“公子生前代過,他若不在了,這個家一切都聽小姐的。”老管家抹著眼淚說。

蘇涼點頭,什麼都沒說,被人簇擁著進了寧家。

寧府一片哀戚,靈堂早已設好,棺材被抬了進去,將于明日出殯。

“這牌位,是公子那次回來,自己做的。他說過去的公子走了……”老管家看著蘇涼給寧靖的牌位上了香。

這牌位是顧泠親手給寧靖刻的,之前就擺在寧氏的靈堂里,如今拿出來了。

老管家帶著蘇涼去了給安排好的住,里面擺設都很華貴,把行李放下,說想到寧靖住過的地方看看。

到了地方,蘇涼讓他們都離開了,說自己想在這邊坐坐。

關上門,剛在房中坐下,一點都不意外地看到某人從室走了出來。

“要不我辭了,留在潯城種茶賣茶如何?”蘇涼突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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